許仙忙回禮道:“不知是什麼事?”不知他為何前倨後恭。
茅盈道:“我想算一算道友的前世,這關係到當年一個故人,也關係到我們兄弟三人這幾百年來,一樁疑惑。
”許仙猶豫道:“不知是什麼故人?”若是積年的老仇人,那豈不是撞到槍口上了。
而且他也沒興趣做試驗品。
第二十六章 紙斗茅盈看出了許仙的擔憂,道:“這位故人算是當年舊主,轉世之後,就音訊渺然。
我等兄弟三人花費了極大的心力,也找尋不到他的神魂飄蕩在何處。
”許仙大訝,這三個茅山的老頭子,聽口氣,竟然是自己前世的小弟,自己好像還是一個挺大的組織的首領。
而這三人到現在對那人,也是尊崇的不得了。
卻也好奇自己到底是哪位仙佛轉世,競能讓三位地仙俯首。
雖然幾乎已經確定,自己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卻還是問道:&qut;若我不是那人,不知三位真君待要怎樣?”茅衷立刻道:“若算出不是那位,道友同茅山的些許是非,就一筆勾消,我立刻就送你下山,絕不敢強留片刻。
當然,若道友喜歡茅山風光,也可盡意流連。
”極為乾脆的將王道靈的仇拋到了九霄雲外。
許仙點點頭,露出思索的神色。
但他沒注意到,茅衷未說,若算出是那位故人,他們會怎麼樣?轉世和本尊是不一樣的兩個人,這一點誰都明白,他當然更明白。
三茅真君執著於找尋那人,想找到怕不止是一個許仙而已。
見許仙還不能決斷,茅盈又道:“道友也想知道自己前世吧!何不趁此機會,借我等之力,一窺究竟呢?”許仙一咬牙道:“好,我就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他心中的疑惑,想要解答的問題絕不比三茅真君少,自己穿越時那一聲浩大的佛號又是為何呢?茅盈抖抖衣袖,指向石台的中央的太極圖上,微笑道:“就請道友在此就坐吧!”許仙道:“夙夜趕來,水也未喝上一口,不如先吃點東西,再開女合吧!”三茅真君面面相覷,似乎無言的交流,茅盈道:“此事卻也不急,茅衷,你去安排一下許道友的食宿吧!”許仙既然落在他們手裡,倒也不怕他飛上天去。
茅衷又將許仙帶出了石洞,石洞前的平台伸出山體,下面就是深淵,尋常人根本到不了此處,許仙回頭看看高聳的山峰,誰能想到,裡面竟然住著三位地仙級的高手呢?隱約能看到大茅峰的影子,兩峰之間瀰漫著飄渺的雲氣,九霄萬福宮就在雲氣中若隱若現。
茅衷直接駕雲帶著許仙直飛到大茅峰頂,向宮中行去。
此時天光大亮,宮中的弟子剛做完了早課,正是開飯的時候,飯堂里坐滿了茅山的弟子。
茅衷帶著許仙進來,許多人都露出驚訝的目光。
他們雖不知茅衷是正牌的三茅真君,卻知道這位師叔的輩分極高,是宮中的老人。
雖然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但也不見和休么真正親近過。
忽然領了一個外人來,而且還是這麼年輕小子,不由都有些訝異。
心想這不會是家裡的親戚,找了門路來這裡學道的吧!要知道茅山雖然廣收門徒,但對弟子的考核也極為嚴格,新弟子進山_般都在萬寧宮和萬壽宮兩地修行,其中大部分人一輩子連萬福宮的邊也摸不上。
能進萬福宮修道的都經過層層篩選后,已經登堂入室的弟子,算是精英中的精英。
許仙大眼一掃,這裡也足有一二十名弟子,而且有男有女,果然不愧是以“高產”聞名於世的斗派。
他一思量的功夫,茅衷已盛了飯菜回來,放在桌上。
這下那些茅山弟子更是嘩然,搞不清許仙的身份。
茅山的現任掌門見了這位師叔也是恭恭敬敬的。
卻不知茅山掌門乃是茅山第五代弟子,知道茅衷的真實身份,剛好是茅衷徒孫的徒孫,哪有不恭敬的道理。
許仙連忙接過,暗道失禮。
讓這麼個老大爺給自己盛飯,總感覺有些不對。
雖然這位老大爺的身子骨實在是強悍之極,但怎麼也算是漢朝的老大爺。
桌上的飯菜,雖然以清淡為主,卻也有葷有素,已經算是豐富。
茅衷坐在許仙對面,略略吃上幾口,卻有些定不下心來,皺眉想著:若真是帝君轉世,該要如何?而帝君為何要轉世,將偌大的基業拱手讓人,難道真的是因為同東王一戰,留下了隱傷嗎?哎,帝君之才,勝我十倍,所思所測,非我所能料及。
只有幫其恢復記憶,再做打算吧!他心中轉著千般念頭,無數塵封已久的前塵往事,撲面而來,卻變得越發清晰起來。
許仙喝了一口粥,問道:“這裡都是學習道術的嗎?”茅衷點點頭道:“有小成的大都下山去了,留下的都是學藝禾精的。
許仙訝然道:“小成?是出陽神的人仙嗎?”因為只有出陽神才能夠大大的提高壽命,所以稱之為小成。
許仙感嘆:若茅山能有一堆人仙,也是極為了不起的了。
茅衷苦笑道:“人仙哪有那麼容易修鍊,這麼多年來,茅山弟子中能達此境之人,屈指可數,大部分都是專修一術而已。
”就算是這萬福宮中的弟子,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無法修出陰神,遑論陽神了。
一代弟子中,能有一兩個人仙,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但只要修成*人仙。
至少能有幾百年的壽命,再修地仙,幾率反而大了一點。
許仙笑道:“連人仙都修不到,可見是茅山誤人子弟了。
”被強行帶來茅山的他,心裡還有些小小的怨念的,忍不住刺一刺面前這位下茅真君。
而且他修到如今的道行,用了還不到十年,難免生出,“修仙並不是太難這樣的想法。
”卻不知道先築基,再練精化氣,到練氣還神,修陰神,成陽神。
這些放在尋常修鍊者身上,任何一步都如天塹一般,有的人花費畢生歲月也不一定能夠突破。
每一層都是一次嚴格篩選,能堅持到最後的人寥寥無幾。
而許仙在這其中不知取了多少巧,築基是太陰真人耗費功力,直接築下的。
星宿海的法門直接越過了練精化氣,開始練氣還神。
而許仙點亮了太陽星,連陰神也不曾修鍊過,花費十萬功德就直接出了陽神。
這其中任何一項都是難得的機緣,他得的便宜大多反而沒感覺了。
若是被別的修鍊者知道,再好的心境怕也要心生怨念。
茅衷也唯有苦笑道:“或許是吧!”卻聽一聲怒吼道:“哪裡來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就敢在萬福宮中胡言亂語。
”堂中為之一靜,許仙尋聲望去,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怒氣沖沖的望著自己。
身著道袍,一張俊臉稜角分明,只是帶著許多傲氣,略損其氣度。
茅衷道:“靜修,還不坐下。
”或許是這幫人走後門的“老師叔“太沒威信,被稱為“靜修”的年輕人沒有一點要坐下的意思,對許仙怒目而視。
他乃是掌門弟子,素得寵信,雖然戒驕戒躁的話每個修行者都明白,但少年得志也是人之常情。
自許仙進來他就注意到許仙了,看不出什麼高明之處。
竟敢說什麼,“連人仙都修不到”,人仙可是他如今追求的最大目標,在這人口裡彷彿是白菜一樣隨便就能修成的。
繞是他多年清修的心境,也不禁橫生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