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玄機只來得及暗罵一聲死丫頭,便不得不面對眼前那張熟悉的笑臉。
許仙笑道,“你終於肯見我啦!”魚玄機張口結舌的道,“我,那個,不是!”許仙伸出食指,虛掩她的嘴唇,道,“我都知道!”而後誠懇的道,“原諒我好嗎?”他決定吸取教“不再在女人面前胡言亂語,或者摟摟抱抱了。
魚玄機心裡嘟囔了一聲“你知道什麼啊!”卻只能微微嘆口氣道,“我原諒你。
”許仙心裡歡呼一聲,恨不得將她抱在懷裡親上幾口。
但還是抑制住自己,伸出手抓住傘柄道,“我來吧!”她便放開了手,任由他為自己持傘。
許仙望望路的兩端道,“現在要往哪走?”魚玄機卻一言不發的向土走去,許仙只得打著個跟在她的旁邊,才發現她鵝黃色的道袍前面已經沾濕了不少,貼在身上顯出窈窕動人的曲線,不由又想起那夜她附在自己背上,那種奇妙的觸覺。
魚玄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忽然停下腳步道,“你若再動妄念”不知是惱怒還是羞澀,臉上就染上一抹嫣紅。
許仙乾咳兩聲,連稱不敢。
想了想,一揮衣袖,漫天的雨絲都避開二人,露出一個“厲害吧”的得意表情二魚玄機卻只是波懈不驚的瞥了他一眼。
拾級而上,一路向前,竹林的盡頭是許仙所熟悉的道觀,但等許仙走出竹林,到達觀中的時候,回首卻見整個杭州城都在腳下,不由目瞪口呆。
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這女人都幹了什麼啊!這就是所謂閉關嗎?“這,這是怎麼玩的?”魚玄機淡淡的道,“陣法,術數,幻術,還有筍兒的妖力。
”提起筍兒就有些來氣,若不是她,自己也不用再應付他了吧!不過,那樣就再也瞧不見了。
許仙覺得身邊的她,身上那種淡泊的氣質越發濃重了,不復當初的親切。
不禁苦笑道,“我有一百來件事想要跟你炫耀,可是你這個表情真讓我覺得為難。
”魚玄機凝眸道,“怎麼啦?”她再也不敢與他加以顏色。
許仙苦笑道,“當我什麼都沒說”魚玄機在前面引路,依舊道觀的後院,許仙卻忽然停住腳步,魚玄機又走了幾步,感覺他不再跟著,回眸露出疑惑的表情。
許仙卻見院落中那一棒杏樹,曾經一片片的在院中落滿黃葉,此剎正開著銀白色的杏花。
一陣春風拂過,花瓣零落如雪,她的身形立在花雨中,美的不可思議。
不知從哪裡跳出來的筍兒,嘻嘻哈哈的道!師叔,午飯吃什麼啊!”許仙才從那種美景中解脫出來,笑著指指太陽“還早著呢!”筍兒乖巧的點點頭,指指腳下的大山炫耀道,“這裡面有筍兒的功勞在啊!”卻不知說的是這陣法幻境,還是方才對許仙的出手相助。
許仙點點頭道,“筍兒最厲害了!”筍兒又指指山下的杭州城裡“那是師叔的家吧!”卻正指向一個小,院。
許仙好奇道,“你怎麼知道?”筍兒道,“是師傅唔!”卻是看到了師傅的冒著寒氣的眼神。
魚玄機微笑道,“你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筍兒若著臉,搖搖頭,求助的望向許仙,許仙也道,“今天就破例一次………………”“去做!”魚玄機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汗仙的話。
筍兒只得去做功課,臨了還對許仙說,“師叔我去做功課了,你別怪師傅,她平時不是這樣的,她其實很想師叔你的。
”許仙的眼神一動,望向魚玄機。
魚玄機補充道,“五遍!”“不要啊,師傅!”待到中午的時候,許仙像從前那樣,準備了一大桌飯菜,算是給筍兒的賄略,但魚玄機心事重重,略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倒是筍兒吃的不亦樂呼。
只是絕不敢再胡亂插嘴了。
許仙也放下筷子道“我給你講講我這一段時間的經歷好了!”但才講了幾句就又講不下去,原來魚玄機一直維持著那種淡淡的表情,令許仙好生無趣。
許仙伸出手道,“手給我!”魚玄機一愣,道,“為什麼?”許仙笑道,“你不是修道之人嗎,這點事應該不算什麼吧!除非,你怕了!”魚玄機淡淡一笑,將素手方入他的手中,臉上淡然的彷彿什麼事都沒有二許仙握著那隻柔若無骨的玉手,隱去遐思,自信一笑。
便又開始了他的故事,將這段時旬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說了出來二魚玄機也只是靜靜的聽著,絕不插嘴二許仙就這麼握著她的手,講了很多,他司小倩,他司雲嫣,他在江上同龍君相會,他在海上同龍王搏鬥。
而後清楚感覺到,雖然面上還是淡淡的,她的脈搏卻漸漸亂了。
如司有一根心弦被他的言語撥動,聽他冒險,聽他納妾,聽他悲傷,聽他歡喜。
第一下顫動還未來得及平息,第二下就開始撥動二本來可以視若無物的他的手,漸漸又熱度傳來,兩人的手心裡漸漸生出一層滑膩的汗液。
魚玄機的臉上不知何時依然染上了一層紅暈,許仙依舊不急不緩的說著這些日子的經歷,手中的素手卻開始顫抖起來,幾乎忍不住要向回抽*動。
堤壩一旦開始缺口,就,會加速的潰敗,無數的記憶如潮水一般用上心頭,魚玄機咬著嘴唇,皺著眉頭彷彿在忍耐著什麼。
許仙在心裡嘆了口氣,忽然道,“你曾想要我和你一起在這裡修行吧!我們兩個人”魚玄機猛地抽回手道,“夠了!”她忽然發現,她用幾個月時間構築的堤防,在這個男人面前,是如何的脆弱而不堪一擊。
魚玄機有些痛苦的撫著額頭,質問道“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拿我尋開心嗎?”許仙拍拍旁邊有些不安的筍兒的腦袋,對魚玄機道,“你知道的,我不會那樣做!”魚玄機道,“那你這又算什麼呢?”許仙道,“我只是討厭,討厭你戴著面具面對著我,所以想要摘下那一層面具而已。
”魚玄機道“我們都是修道者,你有你的道路,我有我的道路,太上忘情,你是不會明白的。
”許仙站起身,皺眉道,“我不明白?但我知道修道者的另一個名字是修真者!你連真,都沒有,還修十屁啊!你連自己內心都無法面對,你的道不過是假道,若等天劫來臨,你心魔驟起豈非自尋死路!”“太上忘情,而非絕情,因為情是絕不了的。
若你看不破、放不下,沒有慧劍,便是有開天巨斧也斬不斷這情絲。
”魚玄機側過身子道“我不用你管!我渡不了你,你儘管離去好了。
”聲音委屈而柔弱,彷彿賭氣的小女孩,哪還有半分淡然的姿態。
許仙忍不住上前將她攬進懷裡,魚玄機無力的掙扎著,道,“你待要怎樣,要我也同那凡間女子一樣,與你為妻為妾?陪著你這隻井底之鞋呆在爛泥里?”許仙卻不肯放手,苦笑道,“我這隻並底之蛛,可是無比在意自己井中的一切啊!從剛才我就一直想說,你瘦了。
”比之分別的時候,她清減的厲害。
魚玄機一怔,輕輕將猿首靠在他肩膀上,落下幾滴清淚,道,“你害等了我!”許仙嘆息道,“我知道,對不起!”第四十章 衣沾炭句仁知討了多交,魚玄機黎然推開許仙,拭去眼角的淚懶浮逃墜恭恭敬敬的對許仙行了個禮道,“多謝師弟這番當頭棒喝,使玄機另有所悟,看破了這些日子的魔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