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仗顧首,大笑離去,許仙轉入房中,尋出那一片龜甲“也該是時候見見她了。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青鸞便來叫他起床,說是有一個張公子來找他了。
許仙伸腰舒臂,任由青鸞侍候他穿衣,信口問道,“你姐姐呢?”青鸞正拿了梳子為許仙梳理頭髮,聞言不由想起雲嫣流著口水很沒形象的樣子,輕笑道,“還在睡呢!”許仙回身將她抱在懷裡,笑道,“鸞兒才是好妻子呢!”青鸞臉色通紅,被許仙誇讚的腦袋有些混亂,但眼角的喜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許仙不由感嘆,讓你快樂真的有那麼容易嗎?待到許仙收拾妥當,走出門去,青鸞還在琢磨著“好妻子”三個字的含義。
許仙時著兩眼黑眼圈的張玉堂甚感無奈,這傢伙一看就是一夜沒睡的樣子,見了許仙卻立刻抖掇起精神來“許兄,我們去見青姑娘吧!”許仙看看天色,忽然想到仇王府那兩位睡不睡都無所謂的,便對青鸞打了聲招呼。
便領了張玉堂往仇王府行去。
許仙瞧瞧身邊神思不屬的張玉堂,心中暗嘆,這算不算才出狼窩,又入虎口呢?拍開硃紅色的大門,開門卻非小青中任何一個,而是五鬼之一的白福,見了許仙連忙施禮道,“許公子,您又來找我們白小姐了吧!”許仙道,“不是,先去請你們青姑娘出來!”他常來常往,早沒了什麼客氣,且常給五鬼一些好處,使喚起來倒比小青這主人還要靈便。
白福道,“您先去偏廳喝茶,我這就去叫青姑娘出來!”二人等了一會兒,小青就走了出來,嗔目作色“許仙,你還敢來!”許仙裝作敖渾騙她的事,已經被她知曉了。
白素貞雖然好好的勸過她,卻也難消她的怒意。
許仙道歉道,“形勢所迫,情非得已!”心裡卻並沒有多少歉意,生死攸關的大事,豈同兒戲。
將秘密告訴自己無法信任的人,那才是愚蠢之極。
小青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場面一時僵住。
許仙一拉身邊的張玉堂道,“這次是這位公子想要見你。
”言罷將張玉堂向前一堆,自已轉身離去。
方出門去,白福就湊上來道,“白小姐在亭上等著許相公你!”如今白素貞同許仙反倒更像他們的主人,而真正修鍊五鬼術的小青反側不及。
許仙笑著點點頭,到了後花園,遠遠便瞧見一道淡白色的身影立於其上,雖然看不清楚,但彷彿也在對自己微笑著。
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道,進入亭中,卻見她正抱著白虎時自己微笑著。
上次在此一會,許仙便將郁蕾留在了這裡,因為白素貞也是妖修,說是能時郁蕾有些幫助。
郁蕾哺嗚一聲,一啦略空起,數討長長的距離,幾乎是以滑翔的姿傑一撲講許仙懈耀泅。
許仙撓撓她的虎頭虎腦,笑道,“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她了。
”白素貞好奇的道,“今日你帶了那位張公子來嗎?”許仙搖搖頭,不想多說此事“我近日就要離開杭州了!白素貞神色微微一動,笑問道,“是因為功名的事嗎?要不要我替你去教“那,官一下!”終歸是沒法像小青那樣順溜的罵出狗官兩個字。
許仙搖搖頭,坐到亭邊,望著亭台樓閣,感著楊柳春風,忽然對白親貞道“能否撤了幻術?”如今他記憶盡復,仇王府那一戰也格外清楚起來。
白素貞無有不可,一揮衣袖,眼前的煞色頓時變了樣子,荒煙亂草,亭台凋微。
就是這亭子中大紅的立柱也在那一瞬間斑駁了起來,笑問道,“君以為如何?”許仙左右回顧一番,也笑道“我還是喜歡這樣的景緻多些!”雖然衰敗但卻真實,方才的景緻雖然極為完美,但就像是塑料的花朵,總給他”些不自然的感覺。
白素貞微嗔道,“我怕我也變作了本來面目,漢文你就不能如此安之若素了。
”馬山就要離別,心中也有許多不舍。
許仙忽然想起再過不久就是重陽了,到時候便不會有三杯雄黃下肚,自己被活活嚇死的事了吧!不禁哈哈大笑道,“夏日將臨,正好攬之入眠,好生清涼!”說過也覺得有些唐突,或許是見慣了她端莊聖潔的模樣,總是忍不住找些話來揭開那一層面紗,而且知她絕不會怪罪自己。
白素負臉色一紅,下意識的縷著青絲。
雖只是一瞬,卻如白蓮染暈,艷美妹絕。
果然轉過話題道“璃兒今日還要來,倩兒也說要過來,你這教術數的老師,還要缺席嗎?”許仙撫摸著正咬住他衣襟撕扯的郁蕾,笑道,“今日我便去請一位精於術數的老師來教敖璃,對了,不知你可懂得人類的修行之法,我想交給嫣兒和鸞兒學學。
”白素貞道“你真是,既想腰纏十萬貫,又欲騎鶴下揚州!”尋常人類的修行之法我也是懂一此的,只是你不就是學的玄門正宗,怎麼反問於我呢?”許仙道,“我師傅說過,星宿海的法門不同尋常,不是一般人能夠修鍊的。
白素貞一楞道,“星宿海。
”而後才瞭然的道,“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你是隨法海禪師學的玄門秘法呢,原來還另有出處!”許仙也是一愣道,“你也知道星宿海?”白素貞笑道,“這千年來我又不是只呆在山中修鍊,也曾到過不少仙山名勝,學過些亂七八糟的法門,想要對修行有所增益,只是用處不大而已。
不知你師傅是哪一位,或許我還見過呢!”許仙微感不妙,道,“我師傅應該太陰真人!”白素貞微微一笑道,“這個我知道,做過皇帝的那個對吧!論輩分你還得管叫我師伯呢!點星之法確實是另闢蹊徑,我也曾試過呢,只是效果不太好。
不知師侄你點的是什麼星?”許仙訝然道,“我師傅,做過皇帝?”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邋遢道人竟然連皇帝這麼有前途的職業都干過。
至於什麼師伯之類的話,他反倒沒怎麼放在心上。
不過修行中人,三教九流,無所不包,而且大都是轉行。
從小就,開始修行的少之又少,而且那樣的人也很難有太大的成就。
修行並非單純的積累能量,而是要在體悟中進步,這也是魚玄機入世修行的道理。
許仙忙問道,“那門中還有一個魚玄機,你可認得?”白素貞眼中一亮道,“你說的是那條小魚兒,她也在杭州嗎?”又拿著疑惑的目光打量著許仙道,“她不會也是漢文你的紅顏知己吧?”她自來杭州所見,各種美麗無邪的女子,莫不和面前這男人有深厚的關係。
精通術數之人,趨吉避凶,無往不利。
但最怕的便是司行相害,必要自相隱蔽,使人不能算中,所以白素貞才不能得知。
許仙道,“她是我的師姐,我的符策之術就是跟她學的,不過前些日子得罪了她,便一直對我避而不見!”白素貞肯定的道,“你輕薄她了。
”許仙翻了個白眼,道,“我輕薄過你嗎?”自己擱在前世也是老實的不能再老實的孩子,卻被人當作花花公子一類。
白素貞認真的說,“雖無邪心,卻有妄語!”許仙對這個評價也反駁不得,亭中一時之間沉寂了下來,郁蕾一蹦一跳,爬到許仙頭上“嗷嗚”一聲,依稀有了嘯傲山林的風範,只是依舊奶聲奶氣,惹得白素貞微微一笑,嫵媚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