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連忙攔住道:“我現在就為張兄治療,只要小侄在此,可保張兄無恙,只是還請員外您出去暫避一下,我來同他說上幾句。
”張員外驚喜道:“真的可保無恙?”這麼多天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肯定的答覆。
許仙點點頭,張員外知許仙不是那井信口胡言之輩,也就信服。
卻反將臉上的喜意斂去,對躺在床上的張玉堂喝道:“等下再收拾你!”許仙搖搖頭,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張玉堂未免太不省事了。
等到張員外走了出去,張玉堂剛想說些什麼,許仙卻道:“閉上眼睛!”許仙見張玉堂聽話的閉上眼睛,而後深處手在張玉堂身上輕輕一撫,金色的太陽之力籠罩全身,那一層黑色的陰氣便如雪消融。
以陽克陰,極為簡便,也就是許仙才能如此的輕易。
幸哉時日未久,陰氣還沒有深入髓中,不然就是驅逐了陰氣,怕是也要烙下病根的。
張玉堂立時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輕快了許多,連忙張開雙眼對著許仙稱謝。
許仙揮揮手道:“張兄有什麼話就請直言吧!”張玉堂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許兄,那青衣女子是小青姑娘啊!”“啊?”許仙一愣,難道還是那碼事兒。
轉念又想,這根本不可能。
根據白素貞所言,這些日子,小青都在海上尋找自己,怎麼可能分身旁顧。
而且小青是蛇妖,就算使得張玉堂染病,也該是中妖毒才是,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陰氣呢!張玉堂從床上,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但顯然這小伙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
許仙對這要爽不要命的傢伙,實感無奈,便道:“我問過白府的白小姐,小青姑娘這些日子都在府中,如何能與你相會呢?”張玉堂想也不想的道:“她會武功的,每次都是晚上找我,那位白小姐一定不知道的。
”許仙嘆口氣道:“我看張兄是遇見鬼了吧!”這種陰氣,明明就不是生人能有的。
張玉堂登時紅了臉,說什麼也不肯相信“小豐,是鬼。
許仙也懶得同這“痴兒”爭辯,只是道:“今晚我便將那女鬼擒下,看你信是不信。
等你病好之後再帶你去白府登門拜訪,見見那位真正的小青姑娘!”言罷不再理會張玉堂,轉身向門口走韋 打開房門,卻見張員外就在門口,急問道:“堂兒怎麼樣了。
”許仙道:“張兄為鬼物所魅,染上了陰氣才致疾病,現在我已經驅逐了張兄身上的陰氣,已無大礙,不刻數日,便能夠完好如初,只是萬萬不能再親近鬼物!”張員外臉上一喜一憂,正要再說什麼。
許仙瞧出他的心思,直接道:“員外放心,今夜我便擒拿那鬼物,現在您還是去看看張兄吧!”張員外這才大喜,急忙到房中一看,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張玉堂果然氣色大好,正坐在床上發痴。
不由對許仙的話更是信服。
但見兒子的痴像,不由又生了許多火氣,大聲斥責了一番,才拂袖而去。
到了午時,張員外大擺宴席,答謝許仙對兒子的救命之恩。
張亞、堂也出來勉強向許仙行了謝禮,只是對許仙說“小青”是鬼依舊有些耿耿於懷。
禮罷,張員外命人取出那把追星劍,道:“蒙受大恩,老漢無以為報,便將這把追星劍贈與賢侄!”許仙雖然不求果報,但若是對方真心誠意的道謝,再自己又是真的喜歡這把劍,再推辭就是做作了。
於是向張員外道謝后,便坦然受之,。
酒罷宴了,離著夜間還有數個時辰。
許仙便先請告辭,待到晚間再來張府中降妖捉鬼。
他下午卻還另有要事呢!回了家中,雲嫣驚喜的撲上來道:“我還以為你趕不上了呢!”原來今日便是雲嫣到紅袖書院赴約的時候,午飯後卻還不見許仙回來,雲嫣不由大為著急,怕許仙另有事耽誤了。
許仙將她抱在懷甲,笑道:“與佳人有約,抱柱可死,又怎敢相負!”卻是“尾生抱柱”的典故,尾生與女子相約於橋下,女子負約,天降大雨,河水暴漲,尾生猶自不肯離去,最後抱著橋墩而死。
雲嫣自然是心中甜蜜,退後幾步,伸展雙臂,輕盈的旋轉一圈,裙擺飛舞,紅衣如火,如鳳凰展翅,口中問道:“怎麼樣?”許仙也不由為其容光所攝,微微一愣道:“不穿就更好了!”雲嫣嬌嗔了一番,卻又多給許仙佔了些便宜。
直到青鸞都瞧不下去了,紅著臉催促道:“快走吧!”或許是相處日久,二人在青鸞面前也放開了許多,只是青鸞還是與雲嫣同睡一房,固然雲嫣能夠眼眸流波的對許仙說:“妾身掃席以待。
”許仙也絕作不出當著妹妹行房的事。
肩了一頂小轎,載了雲嫣,許仙卻不慣坐轎,只是闊步在前。
雲嫣掀開轎簾瞧著許仙的背影,心中微甜如蜜,不由嫣然一笑。
卻在大路上引起了一些混亂,推著獨輪車的老漢翻了車,行著路的年輕人一頭撞在路邊的小攤上等等許仙回頭瞪了她一眼,雲嫣沖他皺皺鼻子,才縮回轎里。
走了一會兒,許仙卻感到有些奇怪,卻又偏偏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就這麼走在路上忽然感覺像是少了點什麼東西。
直到行至一酒樓之下,樓上忽然傳來人語聲“這不是漢文兄嗎?怎麼還有興緻來街上遊玩?”許仙仰頭一看,卻見夏子期紅著臉,一臉賤笑的望著自己。
此時尋常人家已經吃罷了飯,他這桌酒席卻還未結束。
實在是近日有一件大喜事,令他不能不樂一一許仙要倒霉了。
張學政的文書已經送上京城,不日就能摘了許仙秀才的名號,賜他“永不錄用”四個大字,怎叫他心中不喜。
許仙到如今,心性又是另一番變化,也懶得理會這小人,揮手對轎夫道:“繼續走!”但沒走幾步,夏子期卻下了樓,一身酒氣的擋在許仙面前,雙手還持著酒壺酒杯,臉上作出戚色道:“我知道兄弟最近不痛快,不如到樓上痛飲幾杯,以澆塊壘。
沒有旁人,都是,咱們,書院的同窗!”他這話暗含諷刺,許仙卻已經被開革出了書院。
夏子期臉上雖然作出悲痛之色,但得意之情簡直要從每一個毛孔里擠出來。
許仙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我最近為何要不痛快?”心中卻略有所悟。
這句話立時給夏子期潑了一盆冷水,連酒也醒了些,他本想看許仙露出一兩個失敗者的表情,頹廢一下,悲痛一下,強顏歡笑一下。
自己再狠狠的安慰他一番,那這頓酒席才吃出意趣來。
沒想到許仙完全一副“管我什麼事”的表情,狠狠的傷害了他那顆需要愉悅的心靈。
不過他並不灰心,而是迅速的抖擻起精神來,唉聲嘆氣道:“漢文兄你久不來書院,消息未免太閉塞了吧!張學政如今”他有嘆了口氣才道:“如今已然上書要草去你的功名啊!”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觀察許仙的表情,準備享受一下幸災樂禍的快感。
然而,他再一次失望了。
許仙心中瞭然,也知道今日少了點什麼一一街上沒人和自己打招呼。
卻微笑著,指指樓上道:“所以你們就喝酒慶祝嘍!”到了他如今妁地步,什麼功名利祿全都看開,更何況是早已料到的結果,自然不將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