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的愛
“有必要這樣嗎?你一個小女孩,真出事了怎麼辦?”
崔鶯兒沒有回話,攔住了一輛車便坐了上去。
留給朴宰范的,便只是昏暗車窗中的一瞥。
他彈了彈手腕上的發圈,即使只是一瞥,那亂糟糟的頭髮和紅腫的臉頰也讓他忘不了,更別說,那一對清澈而又寂靜的眸子。
“小怪物。”
崔鶯兒一路上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他一眼,宋旻浩看著她臉上的紅腫,指甲都嵌入了肉里。
“我上去了。”
他拉住了她,又將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都是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別生我的氣,我會更強大的,別走,別離開我好嗎?”
崔鶯兒想要推開他,又想讓他抱她更緊,終於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
“對不起旻浩……我只害怕他們傷害你,對不起……”
她本不想讓他看到的,她只是怕他因為她受到傷害。
她知道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而她一直弱小,因此只能假裝強大;她膽子很小,只要一點危險的氣息就能讓她如同應激一般露出爪牙。
在她過去的人生中遇到的人都是什麼樣呢?僅今晚遇到的人就可以說明了,將她看作獵物的,厭惡她的,害怕她的。
她以為,在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之後,宋旻浩也會和他們一樣厭惡她害怕她的。
她幾乎從未期待,會有一個人想要將她護在懷裡,想要替她擋住所有的傷害;她從不相信,有一個人會連她狠厲的樣子也能接受。
“疼嗎?”
“嗯,很疼。”
宋旻浩強忍著眼淚,那人怎麼敢,怎麼敢這樣打她?都是他沒用……
“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她搖頭。
“你陪陪我就好了。”
她的房間很乾凈,明明是一樣的房型,看起來比宋旻浩和表志勛堆滿了各種東西的家要更大。
崔鶯兒低著頭小貓一樣小口舔著冰淇凌,宋旻浩坐在她身邊,將冰袋貼在她的臉頰。
“以後……別再這樣沖在前面了。”
“嗯。”
“相信我,好嗎?”
她抬眼看他,眼神有些晃動。
“他踹了你,你身上有受傷嗎?”
宋旻浩將T恤單手脫掉扔到了一旁,小麥色的肌膚和少年感的肌肉線條毫不遮掩地展現,她白皙的臉頰染上了紅雲。
他拉著她的手,撫到了心臟的位置。
“這裡,好像生病了。”
因她而動的心跳,第一次準確地傳達。他像是生病了,無可救藥的那種,愛情是致死的病啊,他連那是什麼都不知道就已經成為病患。
遇到她之後的這幾天發生了好多事,他都來不及反應也來不及思考,就一次又一次地被她蠱惑。
不知所起,不知未來,只是在這一刻,他無知地愛她,什麼都不需要得到,他單純地愛她。
宋旻浩環住她的腰,將臉埋進她的肩膀。
“鶯兒,我想變成更好的人。”
他一向渾渾噩噩的,就算是在做練習生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
去變得更好,有能力保護一個人,能夠讓她不受到一點傷害,能給她更多……
他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想法。
“相信我,好嗎?”
崔鶯兒眨了眨眼睛,一滴兩滴的淚水落在他肩膀。
宋旻浩沒有問,她的過去是怎樣的,她是怎樣變成現在這樣奇怪的孩子的,他不是沒有好奇過,不過都不重要,他喜歡著的就是眼前這個奇怪的孩子啊。
“我可以親你嗎?”
她沒有說話,他一時間慌了,他怎麼可以說這樣沒頭腦的話呢……
“對不起,我……”
崔鶯兒環住了他的脖頸,傾身去追向後退的他,在他唇上柔軟卻炙熱地輕輕觸碰。
如同火星落入麥田,只是在分離的一秒之內,宋旻浩便又急切地追了上去,將這簡單的觸碰變為真正的吻。
他急於撬開她的唇,她的舌尖甜蜜又冰涼,就像躲貓貓一樣躲避著他的攻擊。
捉到了!
他不再放過,充滿激情地與她纏繞、吮吸,像是要把兩個人融合再一起。崔鶯兒身體輕顫,宋旻浩扶住了她盈盈可握的腰肢,將她拉得更近。
他頭腦沒有一絲清醒,像是野狼捉住並享用自己的獵物,而她是妖精,將一切情慾提升到頂峰,鑽進對方心裡讓人再也割捨不了。
他只覺得她軟得一塌糊塗,嘴唇是軟的,腰肢是軟的,更加軟的胸脯貼在他心臟跳動的位置,似乎這樣兩個人的心跳就能融為一體。
鏡中她跨坐在他身上的模樣更讓他瘋魔,手指劃過她的大腿如同凝脂一般光滑細膩,之間的柔軟貼近著他最堅硬的部分。
不行了……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瘋掉……
但是不可以停止,他不想和她分開哪怕一秒。
濕熱地,隔著幾層布料地摩擦著,卻不可止癢,反而更加一塌糊塗。
癢到了心底,便只能更加糾纏唯一交合的唇齒。
“嗯……”
宋旻浩開始用牙齒輕撕她的嘴唇,崔鶯兒吃痛的一哼,讓他身子一酥像是有小蟲爬過一般的癢。
急促的喘息和滾燙的皮膚,落下的眼淚也會因此蒸發,就連若隱若現的血液氣息,也因彼此而變得香甜。
想要將她抱得更緊,揉到自己身體里去,水蛇一般搖晃的腰肢要了他的命,便可知道哪怕是再旖旎的夢也比不過她在身邊的一秒。
完,完了……
宋旻浩顫抖了一下,匆忙結束這個對於他來說還太過火熱的吻,窘迫地低著頭臉紅得可以滴出水來,向後退了好幾步遠離她。
“嗯……冰淇凌滴到身上了……”
……
暗不見底的黑夜,女孩將鋒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頸上。
“一起去死吧。”
他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女孩猖狂的笑容就像是罪惡的花朵一樣,有著令人戰慄的美麗。
她是嗜血的,微張的唇可以看見貝齒與粉紅的舌頭,吻上他的頸,舐舔著他的傷口,卻不是在治癒而是更多的索取。
而他就看著自己,一動也不能地將生命供奉給她。
“基石!基石!!”
“啊!嗯?!怎麼了?!”
是全智慧的臉,他最熟悉的,而不是那個才見過一面的女孩。
“你做噩夢了嗎?剛才好嚇人……”
鄭基石平復著劇烈的心跳,接過全智慧遞來的水一飲而盡。
“嗯……鬼壓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