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女學生(高幹) - 姣花軟玉弄眠床19 (2/2)

“沒別的辦法,只能你跟她儘快成婚。”
四爺胸口一窒,“亂套了,純粹亂套了。”
“亂套也只能這麼辦!這個孩子她要定了,不然也不會計劃的這樣周密,你想想,她自己能不知道肚子里懷上了嗎?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就算如今民國時代比我們那時候開放,但究竟是丟臉敗門風的事情,她怎麼就大意到不跟男方知會一聲就讓父母給她請醫生把脈,蘭哥當真是此前一概不知的。”
“他不知!他早幹嘛去了?”
喬氏焦心地搖頭,“說這些都沒用。為了那件事,他倆拆開這麼多年,連見面都得鬼鬼祟祟,都是年輕人,換做是誰都……”
這時,門外的趙媽說:“金小姐來啦?太太在裡邊呢。”
趙媽扣了扣門,作勢道:“太太,金小姐來了。”
喬氏不再多言,說了聲:“進來吧。”
金鶴儀進來了,趙媽又從外面關好門。
“你乾的好事啊。”四爺平靜地說了這麼一句,越平靜,越透著威懾。
金鶴儀慚愧地低了低頭,說:“太太,四爺,你們成全我吧,蘭哥今天給我送去了這個。”
她把手上的一包草藥放在茶几上,指尖顫抖,語氣決絕。
“他讓我打掉!不可能的,要麼我進戎家的門繼續和你們並肩作戰,要麼我遠赴重洋,獨自撫養我的孩子。”
喬氏伸手牽她手腕,勸撫道:“坐下,懷了身子的人,別動不動就上火。”
金鶴儀忽然就忍不住了,撲在喬氏的膝蓋上哭了:“姑媽,如果我們失敗了,我連個孩子都沒留下,我不甘心吶。”
“所以你就豁出去了?借大夫的口告訴金家大人,再借金家大人逼我們一把。”
金鶴儀抽噎著,“對,我是故意的。這麼多年,我荒廢了青春,壓抑了愛情,時時刻刻擔心著滅頂之災的到來,謹小慎微地冒充著別人家的女兒……我的神經受不了了,哪怕明天會死,也求求讓我過一天正常人的日子吧,讓我和孩子和蘭哥在一起……”
喬氏眼睛濕潤了,說不出話來。
四爺起身了,他知道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沒用了,金鶴儀的那一套絕望經他已經聽過無數次,沒有必要再聽一次了,他扯了扯嫌緊的領口,出去了。
金鶴儀和喬氏沒有出口留他,雙雙沉默了。
靜了許久,喬氏道:“莫哭了,快起來吧,事情也只能這樣了。”
金鶴儀拭了拭淚坐到沙發上。
喬氏說:“上邊老太太定了七月七的日子,叫我說,等你過了門,讓林映月也儘快進來吧,放在身邊照應起來方便些。別到時候東西找到了,林映月卻沒了,那豈不是全完了。”
“您說的是,可那丫頭軸得厲害,想她進來,恐怕也不容易。”金鶴儀說到此不由的就有點猶猶豫豫,“姑媽,其實當初如果沒讓閔總管給四爺下藥,讓他按著平常男人追女人的手段去追,或許反而能獲得芳心,如今……”
喬氏打斷:“以後不要再提這事!”
金鶴儀一怔,犯了錯一般噤口。
喬氏窩心地吐了一口氣,“情勢所迫,當時也是不得已,但凡有法子,我能那麼做嗎?”
喬氏忽然心緒特別煩亂,讓金鶴儀不要再說,她自己卻忍不住,“你說你為了那件事荒廢了青春,姑媽我呢?一輩子搭進來不說,五十多歲的人,竟做出給兒子下那種葯的事情……他平時喊打喊殺的,可讓自己的娘這麼一坑,他竟是連喊冤的地方都沒有,我這心上啊,是一輩子都不會好了。”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屋子裡靜了下來,屋角有一座落地鍾,鐘擺磕托磕托勤力地擺動著。
半晌,金鶴儀已整理好情緒,說起正事:“姑媽。若是讓她進來,我們得早做打算,那丫頭實在太難弄!想必您也知道了,上個月又跑了,鬧得全城戒嚴,明面上說是在抓逆黨分子,其實那麼大陣仗就是為了抓一個小姑娘。還好四爺的名頭在那裡放著,不然都不知道被傳成什麼樣子。”
喬氏也憂心,只是無可奈何,皺著眉頭無言以對。
金鶴儀也無奈:“四爺現在是一絲兒都不願對她用強,慣的姑奶奶似的,原是讓四爺把她拴住,如今看來,卻是反過來了。”
喬氏臉色又白了幾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喬氏幽幽的,道:“這個家裡,叄少爺和四少爺瞧不上他們的父親,可我看他們兩個啊,恐怕偏偏隨了老爺的那一種沒治的毛病。”
金鶴儀聽得一頭霧水,她道:“毛病,姑父他有什麼毛病?”
喬氏苦笑搖頭,娓娓講起了陳年舊事。
戎敬裁是個有故事的人,十六歲遵從包辦婚姻娶了長其叄歲的妻室,生育兩子,怎料人到中年髮妻不幸去世。
其後本是已另許婚約,殊料偶然遇到游商杜氏的獨生女兒杜明月,一見鍾情,立刻退了前面婚約,去杜氏門上求親。
當時杜父尚且是經濟有限的小生意人,女兒給戎敬裁做妻自是攀高無疑,怎料杜明月卻不從,原來,她與同鄉古少爺早已暗訂終生,誓不另嫁。
當時戎敬裁已是據守一方的大軍閥,為了娶杜明月,先是扶持杜父做大了生意,后又遣散家中妾室,甚至於請來媒妁證見立書起誓:永不納妾……這些行不通,後來是拿槍管子指著杜老先生才得以娶到杜明月。
這番手段難免是粗放了些,但新婦過門后卻是千般愛護萬般體貼,兜出自家半數資產,去扶持當時還是小商小販的杜老先生,直直扶持到杜氏成為富甲一方的巨賈大商。故後來杜老先生雖然有侄兒過繼名下為子,卻在去世時立言將財產悉數留給外孫戎叄少爺。並且遺言說:沒有戎敬裁,斷不會有杜氏財富!
只這一點足夠看出戎敬裁的愛屋及烏,而且在他倒台後,寧可全家餓肚子,也不肯上門找老岳丈接濟,怕亡人在天上看到他落魄。
許多戎家老僕憶起當年的杜明月,無不感嘆說:那是被戎敬裁當孩兒寵愛的,怎麼使氣怎麼胡鬧都是一味包容。
戎老爺愛她過甚,以至於形成依賴,幾乎養成無她相伴無法入睡的習慣,行軍也帶著嬌妻。
這種種寵愛自然是難得的,但誰知那杜明月卻是世間少有的烈性,一再逃跑被抓回,戎家自娶她過門,從來沒有解除過衛兵把門的習慣,以至於直到如今也不能變,現如今戎老爺早已棄政從商,自家大樓門廳處卻依然用警衛站崗。
說起杜明月的烈性,那真是空前絕後,最後一次逃跑是在產後半月之內,襁褓嬰兒嗷嗷待哺,她竟狠心發足而去。但是此女薄命,單身逃出北平城后,卻遇上義軍兵變,流亡中不幸中了流彈身亡。
戎敬裁趕到時,屍身已涼,堂堂七尺男兒,那時候竟一個跟頭栽倒地上昏死過去……
杜明月的屍身是戎敬裁一路抱回北平城的,發送蓋棺前戎敬裁留下了愛妻的一縷頭髮,夜夜置於枕下……
杜明月死後,戎敬裁一個月沒有下床沒有講話。
但到底心灰意冷,恨人生無常、怨女子無情,從此妻妾成群,生活放蕩不羈……
金鶴儀聽完此番舊事,唏噓不已,想不到女子中竟有如此烈性難馴之人。
她倒也想不到,其實杜明月比傳言中還要剛烈十倍,有一件內幕連喬氏都不知道,原來,杜明月在進戎家門的前夜,將身子給了情郎古少爺,以至於新婚首夜戎敬裁沒有見紅,震怒之下,杜明月本是做好準備受打,不料一介武人戎敬裁竟只是氣得發抖,沒有斥她半句……
此事雖然不曾流傳外界,但戎敬裁對杜明月的苦戀也已顯而易見,重情如此簡直到了傻的地步。喬氏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四少爺隨了她父親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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