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考結束這天下午,開始放月假。
歸心似箭的我坐鄒凱車回家,進門便往燒烤店的前台一坐,開著電腦專心查古鎮攻略,時不時埋頭在掌心大小的筆記本上記錄要點信息。
周圍喧嘩,客流量大,男男女女喝酒閑聊,聲音高亢,酒菜香氣撲鼻,我也不甚在意。
黃大海和周叄好奇地湊過來看,問我要不要吃小龍蝦,正要給我投喂,我忙搖頭,說了聲謝謝。
兩個小時一眨眼過去,我活動活動筋骨,低頭翻看,已經密密麻麻抄了好幾頁。
雁城的景點開放時間和路線已經全部記下來了,還在網上查了網友對景點的評價,做足了功課,感覺幫助挺大,對這個陌生城市充滿了嚮往。
十點不到,沉毅出來,催我上樓洗澡睡覺,我乖乖領命。
夜裡沉毅回來已是深夜,我趴在床上睡得很香。
他收拾床上凌亂的紙筆,將我從床尾撈起抱在懷裡,動作很輕很輕。
我淺眠,醒過來時睡眼惺忪,朦朧間見卧室內墜滿一地如泉水般澄澈的月光。
爸爸,今晚上生意好嗎?我抬手勾住他的脖頸,依戀地蹭蹭他的頸窩。
店裡有簡便洗手間,自從睡在一起后,怕吵醒我,夜裡他都沖完澡再上來,淡淡的煙火氣息聞不到了,渾身散發著好聞的牛奶沐浴露香。
他摸摸我的腦袋:還行,今晚的利潤夠給你買台電腦,明天去電腦城挑,看有沒喜歡的牌子?讀大學也得用。
平日里查資料做班上活動課件都是借的鄒凱的電腦,他家裡有台式,拿來打遊戲,筆記本基本用不上,作為借給我用的回報,我得幫他寫作業,我沒有異議。
不要,現在用不著,放著放著就壞了。我搖頭,等上大學再說吧。
他沒說什麼,將我抱到床頭,自己也跟著躺下來。
我很快挨過去,他長臂一伸,擁住我,任我枕在他懷中。
這個枕頭硬邦邦的,我睡了會兒覺得不舒服,扭來扭去換姿勢,被他氣息不紊地按住:奕歡,別亂動。
兩人身體緊密相貼,彼此的身體變化一目了然,他那裡已經起了反應,一觸即發。
我口乾舌燥地不敢再點火,等他緩了會兒才小聲問:爸爸,我們明天到雁城去泡溫泉吧?
好,這天氣泡溫泉確實合適,你想玩幾天?
我心裡當然是想著玩越久越好,不過只有叄天假,自駕去雁城來回車程要大半天,滿打滿算,剩下的時間少得可憐。
不過,沉毅願意關店陪我出去玩,這可是頭一遭,假期雖短,卻格外奢侈珍貴,我不想浪費一分一秒。
兩天吧,我寫了攻略,爸爸,你讓我當導遊好不好?
我當司機,你當導遊,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聽著很不錯。他笑笑。
我也跟著笑:爸爸,你去過雁城嗎?
高中畢業的時候去過。磁性的嗓音里似乎充滿故事,他陷入回憶之中,以前那兒是個沒人去的窮地方,就這幾年,政府修建雁城古鎮才火起來的,旅遊業帶動了那裡經濟發展。
這樣啊。我抬起頭,想起酒店還沒定,好奇地問他:那爸爸你在那邊住過嗎?
他心手撫摸我的臉,緩緩摩挲,粗糙的觸感弄得我發癢,我笑著直躲,他目光複雜地注視著我的臉,瞧了半晌,神色在月光下有些恍惚:問這個做什麼?
他的眼神讓我有些不自在,總覺得像是在看我,又不像在看我,深不可測且捉摸不透。
我以為他是犯困在走神,不高興地搖晃著他手臂:爸爸,你是舊地重遊,可我第一次去,這不公平,我要住你以前住過的酒店,彌補之前沒有陪你去過的遺憾。
沉毅啞然失笑:這有什麼不公平的,那會兒還是鳥不拉屎的地方,泥巴路,破房子,一下雨山上塌方,城裡漲水,冬天山上有野狼夜裡闖進城裡吃人,那鬼條件放現在你不會樂意去。
你在我就不怕。江城是省會城市,雁城在江城以南,是個網紅打卡的文化旅遊城市,我沒想到雁城以前那麼落後,唏噓不已,這麼窮的地方也有酒店嗎?
開酒店不得虧死,倒是有客棧,在鎮上一個偏地方。
我抬起兩隻腿,將重量都搭在他腿上,這個姿勢讓我覺得很舒服,偏僻才有意境嘛,那客棧還在嗎?
他回憶道:應該還在,山上有寺廟,山腳就是客棧,老闆當地人,那會兒就說想要開一輩子客棧。
我問:客棧叫什麼名啊?
忘不了。
我低呼:哇,好浪漫!
沉毅笑笑:是嗎?你喜歡這調調?我以為你會說取得很隨便。
哪有,很特別的名字。我在心裡念著,越念越覺得有味道,心血來潮:爸爸,我們就住那裡吧。
沉毅不大認可我的決定:太偏了,去哪都不方便,換一家。
我執拗地搖頭,已經先入為主:不要不要,就去這家嘛,懷舊一下嘛,好不好?
他凝眉沉思,不知怎麼忽而嘆口氣,我不解地看向暗光中沉默的他,等他答覆。
爸爸?
他看向我,欲言又止,猶豫地應道: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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