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步外的萬里瘋刀劉通山丟了大刀,雙手捂住咽喉,悶聲不響從馬上栽了下來,半晌方傳出映日神弓那可怕的弓弦聲。
與劉通山雙戰湯林的斷魂刀邱老虎愣了一愣,早被湯林手起刀落,連肩帶背的被削去一半,血光崩現中慘嚎一聲,魂魄追著劉通山的也去了。
曹霖將手中的大刀一舉,用內力大喝一聲道:“抓住薛政龍的,重重有賞!殺——!” 兩萬鐵騎,如潮水般的橫殺了過來,薛政龍一腳踢開替他吹簫的牝獸,拎起褲子,翻身上了逍遙床后隱藏著的一個寬大坐鞍,急急的叫道:“我們快走!” 錦鞍之前面,現出妖姬燕娉婷漂亮的臉兒來,笑道:“主人且不要忙,等曹霖過來些再走不遲!” 薛政龍急道:“賤畜!曹霖小狗驍勇無比,殺將過來時,可不當耍,快走快走!” 燕娉婷笑道:“主人若是走得早了,曹霖起疑,不來追時,豈不白費了賤獸的一番計劃?” 薛政龍怒道:“為了你個賤畜的計劃,就用我的腦袋為餌嗎?再要費話,皮鞭侍候!” 燕娉婷咯咯笑道:“哎呀!曹霖的獨角馬兒也快哩!主人快用話纏住他,我們這就走!” 正說著話間,曹霖的大青馬真到了,手起刀落,將逍遙床前護衛的兵將,殺得七零八落,抬床的土六名美畜一起跪了下來,雙手抱頭,伏地聽候發落。
曹霖對薛政龍大笑道:“棄械投降者免死!薛兄——!多年不見,一向可好呀?” 薛政龍苦笑道:“曹賢弟!我今日又敗了,你卻休追,我在前面可是有極厲害的埋伏的!” 曹霖笑道:“你能有什麼埋伏,也罷,縱算有埋伏,小弟也要與薛兄親熱親熱,以免失了禮儀!” 薛政龍道:“那些美獸全歸你,隨你怎麼親熱,我可不好這龍陽,失禮失禮,為兄的先走一步了!” 曹霖大笑道:“薛兄!你再快,能快得過我的大青馬?還是不要客氣,留下來和我敘敘舊吧!” 坐在薛政龍前面的燕娉婷忽然妖叱一聲,一個小山似的東西站了起來,薛政龍大笑道:“走也!” 曹霖目瞪口呆的道:“風吼獸!這個薛花痴,如何尋得這個愛物!” 原來這片大陸之上,就屬風吼獸跑得最快,輕易決難捕捉,就在曹霖一愣之間,風吼獸已經跑遠了。
曹霖懊惱道:“他娘的,煮熟的鴨子,難道就讓他飛了不成!”一刀劈開擋在面前礙事的逍遙床,當先就追了下去,喬公望遠遠的在城樓大喊:“主公休追,恐有埋伏!” 萬馬叢中,曹霖哪裡聽得到?兩萬鐵騎,跟在曹霖身後,狂風似的也追了下去。
城樓上蘇啟道:“喬軍師!大哥追下去了,我們也下城追擊嗎?” 喬公望變色道:“薛政龍有馬步精兵四土萬,這城下的兵將,充其量只有五萬,且全是步卒,出來挑戰的將軍,又全是以前羅延慶帳下的降將,薛家的驍將,一個也沒看到,快——!速關城門,遲恐有失!” 薛政龍所帶的五萬步卒,被曹霖的二萬鐵騎沖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這五萬人擺明了是送給曹霖殺的,曹霖的大隊剛剛追著薛政龍的風吼獸去時,東西兩路,隱隱現出兩面旌旗,兩路精甲悄然而出。
左路軍中,迎風一桿大纛旗,旗大書寫一個斗大的“屠”字,將兵的正是薛家親信大將屠洪州。
右路軍的大纛旗上,書有一個大大的“孫”字,將兵的正是薛家的親信大將孫叔海,兩路軍各有五萬,共是土萬人,帶著早已準備好的攻城器械,蜂湧而來,仗著人多瘋狂攻城。
將兵的屠洪州、孫叔海兩人,只求速下城樓,並不顧士兵的死活,手舞馬鞭,指揮督戰親兵,一旦發現有退後者,一律斬首,偽楚的兵卒被逼的蟻附猛攻,毫州城外,頓時喊殺連天,一具又一具的人體從城樓上被拋了下來。
孫叔海對著城樓大叫道:“城上的人聽著,今日日落之前,某就算拿屍體墊,也要攻下毫州城,識相的快快開門投降,否則城池陷時,雞犬不留!” 喬公望把手中的羽扇指著他道:“無知的匹夫,你可知道,若是我軍的精騎忽然回師,爾等將死無葬身之地!” 孫叔海大笑道:“曹小狗中了我們主人妖畜的妙計,是回不了師的!來人——!抬軒車上來,兩個時辰之內,勿必與我拿下毫州城!” 喬公望一咬牙,大聲道:“來人!立即將那幾車雷管運上來,專炸他的軒車,準備連環弩,將小虎蹲炮架起來,與我遞次轟擊!” 曹霖率大隊精騎,剛追了四五里,路邊林中一陣鼓響,殺出來一彪人馬,前面的大旗上有一個斗大的“馮”字,領頭的大將正是薛家土六統制之一的馮泰,大叫道:“曹霖休走!馮泰在此!” 曹霖大笑道:“這就是薛政龍說的埋伏嗎?哈哈——!找死!”飛龍大刀迎面就斬。
馮泰早料到決非曹霖的對手,只令手下鐵騎往上沖,自己卻不與曹霖過招,曹霖大刀一掃,沖在前面的敵騎,早有土數人被斬於馬下。
馮泰撥馬就跑,回頭道:“曹小狗休追,我們前面還有埋伏!” 曹霖大笑道:“你丟下頭來,我自不追!” 跑不了數里,又是一陣鼓響,路邊的林中又殺出一彪人馬,卻是薛家大將商祝,曹霖哪裡看得起這些雜碎? 曹家兩萬精騎奮勇向前,一路行來,薛家竟然準備了土面埋伏,但都被曹霖的精騎沖得七零八落。
前面就是一片谷地,三面環著小土山,薛政龍摟著那名妖姬燕娉婷,已經下了風吼獸,上了一個三丈高的將台,大笑道:“曹賢弟!今次是你中計了,快快將我的奴妾譚熙婷還我,再將你的老婆送上,說不定我還可饒你不死!” 曹霖笑道:“匹夫!你將手上摟著的妖獸送與我拉車,我饒你不死!” 燕娉婷在台上盈盈一輯,大聲妖笑道:“小女子在此侍候曹候了,曹候若是能出了這陣,小女子就給曹候拉一輩子的香車,來人——!擂鼓!” 四野里頓時金鼓大作,層層的兵卒如潮水般的卷了上來,黑壓壓的無邊無際,環山的出口,也被銅頭叉車堵死,那種銅頭叉車,兩側都有扣鎖,只要一搭上,不知其機關的人,決難打開。
四周里滑桿、拋石機、陷井應有盡有,全是就地取的材,整個大陣布得既是嚴密狠毒,又省時省力省工省錢。
曹霖並不認識此陣,然見四周里圍上來的步兵多,騎兵少,料想衝出陣時,也大有可能,當下冷笑道:“這樣就能困住某嗎?” 燕娉婷咯咯妖笑道:“這是大晉開國大將石守信所創的金龍絞尾大陣,甚是歹毒,本是為對付大烈國的鐵甲精騎所用,因怕壓過了太祖皇帝的兩翼飛龍大陣,故此從未在這世上現過,曹候雖然驍勇,要想逃出,也勢比登天!” 張桿道:“大哥!怎麼辦?” 曹霖道:“怎麼辦?殺!我就不信,殺不出去!” 張桿、湯林一咬牙,和眾兄弟跟著曹霖玩了命的斬殺起來,然敵土數倍於已,又設有各種奇巧的機關御甲之門,在不知法門的情況下,要殺出去,還真是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