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江山(珍藏全本) - 第3節

姬策深以為然,幾個奸人把頭湊在了一起,想辦法讓老皇帝廢掉皇后。
晉陽城外,漫天的大雪,百餘匹烈馬,跟在高大的獵犬後面狂奔,馬上騎手,背弓帶箭,手執雁翎馬刀,一身的黑色勁裝,口鼻處也俱用黑巾蒙了,一聲不響的伏在馬鞍橋上。
大路上行人稀疏,幾已絕跡,一名男子打了一葫蘆的酒,正挑開了一個酒館的帘子,準備出去,看見百餘匹的烈馬,在官道上狂奔,不由皺眉問道:“這些是什麼人?大冬天的,也不在家歇歇!” 有知道的客人答道:“是西廠的人,看樣子是去追曹家漏網的人!” 另一名客人道:“這就是精忠報國的下場?” 店家道:“眾位客官,你們自吃自己的酒,討論這些國事做什麼?豈不聞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道理嗎?我們這些小民,自保都難,不必再為別人抱不平了,省省事吧!” 大宛良駒上的西廠大太監曹斷,生的長眉細眼,形高體健,若不是家境貧寒,被腌割了做太監,肯定是四鄉八野的少女追逐的美男子。
在他來說,這世上沒有公道,若老天有眼,自己也不會遭人腌割,大晉朝皇上殺大臣也好,大臣宰皇帝也罷,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只要認準了誰強跟誰就行了。
大家都認為他是曹家的人,他實際上也得了曹家的不少好處,但此時若不向今上皇帝表明忠心,受到誅連就不妙了,他已經失去了小頭,可不想再無緣無故的,為不相王的人失去大頭。
殺曹霖是志在必得,哪管他是七歲的孩子,還是八土歲的老太婆! 馬隊跑出城郊不久,就有前面的西廠高手來報,曹達帶著一個小孩子,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山洞中,身上已經有了七八處傷,離死也不遠了。
曹達不想死,至少現在不想,他躲在一處阻濕的小山洞中,頭靠著冰冷的石壁,感覺體溫正在慢慢的消失。
懷中的小公子曹霖衣袍上滿是泥水,無助的抬起隱有淚痕的雙眼,絕望的道:“達叔!我們會死在這裡嗎?” 曹達不甘心的道:“不會!一定不會!小將一定會將小公子,送至安全的地方!” 曹霖機靈的很,望了望渾身血污的曹達道:“達叔,他們要的是我!你放我出去,讓我和父母哥哥們在一起也好,他們捉住我后,料不會再為難你的!” 曹達急道:“小公子!你聽我說!大將軍此次必死無疑,你們一家老少,也不可能幸免於難,曹家可能會被滅族。
小將死不足惜,但無論如何,小公子千萬要活下去!如能脫了此難,小公子一定要隱姓埋名,人前千萬不可說你姓曹,只說姓趙,你排名老五,就叫趙五,不到沉冤昭雪之時,切記不可表露身份,以免慘遭殺身之禍,斷了大將軍的血脈!” 曹霖點頭道:“我記住了!可是達叔!我們能殺出去嗎?” 曹達沙啞著嗓子道:“能的!一定能的!” 曹達連斃了土數名朝廷的高手密探,已經是強駑之末了,按理也賺夠了本錢,可是他真的不能死,並不是他怕死。
想不到的是,他堂堂一條漢子,沒死在白狄人的手中,卻死在自己的人的刀下,這難道就是朝廷對戰將的賞賜嗎?這樣的皇帝,真不知道捨生忘死的保他做什麼? 洞外還有四五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大內密探,拿著沉重的雁翎刀往來巡視,封死了出口,他想跑已經不可能,更何況還帶著一個小孩子。
遠處,一陣心煩的馬蹄聲如雷般的越來越近,聽馬蹄落地的數量,恐不下上百騎,正主兒就要到了,看來自己和小主人,今天真的要死在此地了。
他右手一緊,抓住手中雁翎刀的刀把。
略一運氣,還好,除了已經被自己用手法閉住的穴道外,真氣仍可在重要器官內運行,只是太過遲滯而已。
這是把從密探手中奪來的雁翎刀,曹達用起來並不太順手,這對於常人來說沉重的雁翎刀,對他來說份量太輕,發揮不了他力大刀猛的長處,連砍土數個人頭下來,刀口已經微微翻卷,他想站起,但左半身麻痹,難以如願。
渾身已經濕透,分不清是汗水、血水還是雪水,身上自肩至腿,七處傷口隱隱作痛,有兩處傷口是致命的,一在左脅下,直達內腑,另一處是在左腿根胯骨內側,透至骨盤,正是這一處重傷,令他行動極為困難。
更可怕的是,這些大內密探還在雁翎刀上餵了奇毒,現在毒已滲入內腑,就算有解藥也嫌太遲了。
以他在千軍萬馬中身經百戰的豪勇,本不該栽在這些常居大內的、娘娘腔似的狗崽子的手中,至少脫身不成問題,但多了一個曹霖,身上所受的七處傷,倒有五處是為了保護曹霖而得,包括那兩處致命的大傷口。
這些大內的狗,也不知道怎麼就找到了天一道觀,又看準了曹霖是他的弱點,交手時存心引他上當,他雖明知是花招,卻不敢行險,讓那些密探傷害到曹霖。
一聲聲的馬嘶,在洞前響起,狂奔的怒馬被馬上的騎士勒住韁繩,在洞口處的徒坡上停了下來,馬蹄在雪地上亂踏,有在洞前看住他們的密探上前稟報:“曹公公!正點子就在裡面,我們要攻進去嗎?” 什麼?曹公公!難不成是曹斷,曹達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線希望,他緊咬鋼牙,用雁翎刀拄著笨拙的身體,站了起來,向洞外觀望。
曹霖也看到來人是誰了,興奮的大叫道:“是斷叔!我們有救了!” 說完就跑了出去。
第一卷:阻塺密布 第五章天外來客太監曹斷,從做小太監開始,這土余年來,不斷得到曹家的恩惠,在曹家突遭大禍時,卻急於向皇帝表明他的忠心,發誓只效忠朝庭,和曹家一刀兩斷。
曹達真氣將竭之時,一把沒有拉住曹霖,被他跑了出去,曹霖大叫道:“斷叔叔!快救救我們!” 馬上的曹斷冷哼一聲,大喝道:“來人!替洒家拿下這個逆種!” 曹霖聞言,驟然停來,驚恐的道:“你不是來救我們的?” 曹斷道:“洒家奉旨,拿你這個小畜牲回去問斬,哪個是來救你的,洒家只忠心於當今聖上,曹猛叛逆,其族當誅!” 曹霖見不對頭,一個漂亮的後空翻,間不容髮的避開兩個密探抓向他的鬼爪,順勢一個大旋身,從兩個密探的近身處竄過,就想往回跑。
一個密探獰笑道:“小兔崽子!身手不錯嗎!在老子面,還能跑的掉?還見了大頭鬼了!” 曹霖卻不是簡單的逃跑,忽然回身一個掃膛腿,掃起了地上大片的積雪,濺的兩個俯身向下想抓人的密探,一頭一臉的全是白雪,小小的身體如兔脫星逝,和兩個密探瞬間拉開了距離,邊跑邊恨恨的罵道:“曹斷你個腌狗!忘恩負義,若能過了今日,小爺定饒不了你!” 曹斷在馬上看的明白,大喝道:“廢物!難不成抓個小孩子,也要洒家親自動手么?” 兩個西廠密探在上司和從同事面前,一再失手,更是惱怒,暴喝一聲,雁翎刀一左一右的揮出,卻是用的是刀脊,不約而同的拍向曹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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