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的金絲猱,渾身的金色,更是刀槍不入,尋常的刀劍休想傷它,“金絲軟甲”就是用這種東西的金毛編織的,並不是真正的金絲。
金絲猱在大晉時還有少量生存,但因繁衍方式太違悖人類道德,所以越來越少,現在已經完全絕種了。
三更時分,一道暗金色的黑影爪足並用,毫不費力的迅速攀上城樓,涿州守軍的暗哨,也是悶聲不響的張弓就射,可那黑影敏捷已極,在電光火石中抻出前爪,接住勁矢。
其他的暗哨發現有異,一齊大喊,城樓上頓時金鼓大作,全城的百姓都醒了,燈火齊明中,發現城樓上站著的,竟然是一隻全身長毛的傢伙,守城副將高喝道:“不要慌!速派人去報總兵大人得知!來啊!集中弓箭,把這隻猴子射下去!” 頓時土數個射手上來,張弓又射,那金絲猱“蝶蝶”怪嘯聲中,雙爪齊動,把來箭全接在手中,反手擲在地上,閃電般撲向守軍,守軍大恐,一齊大叫了起來。
與此同時,飛猱族的三千蠻兵,也一齊登上城來,原來他們攀牆走檐,根本不用繩梯之類,只是速度比起金絲猱來,要慢一些而已,三千飛猱軍上城時,正是金絲猱撲向守軍之時,福隆古力耳拔出背後大刀,大喝道:“給我殺!合力打開城門,放大元帥進關!” 晉軍戰力本就疲弱,黑夜中哪經得起這三千茹毛飲血的野蠻部族的狂砍,機靈的立即就趁亂跑了,傻一點的頓時被砍成肉泥。
壕溝邊大榮國的大元帥拓拔宗望正等著呢,不等城門大開弔橋完全落下,就遣先鋒狄鐵豹前去搶關。
狄鐵豹一夾跨下的花斑豹,跳上還沒落下的弔橋,直衝城門,輪起手中大鎚,“哐當——” 一聲,把城門砸得大開,一豹當先,就直衝進城裡去了,後面的戎兵,頓時蜂湧而入。
余化北聽到斥候稟報大驚,忙令人抬槊備馬,上城守御,不想城門已經被狄鐵豹攻破了,一馬一豹,在大街上撞了個正著,余化北大叫道:“不好!” 撥馬就想往西跑。
狄鐵豹白天被他跑了,此時大街上撞個正著,哪裡肯輕易放過?大笑道:“南蠻子!鬼頭鬼腦,還想再跑!接招吧!” 鎏金葫蘆錘掛著風聲,奔著余化北的大頭就來了,余化北的戰馬沒他的花斑豹快,匆忙之中,忙橫槊去硬接,他這槊,不是原來的那一根,份量又輕,拿著又不順手,被狄鐵豹的金錘正打在鐵杆上,“當——” 的一聲響,連槊桿帶金錘往回反擊在余化北的前額上。
余化北頓時腦漿崩裂,在馬上晃了兩晃,栽於馬來,狄鐵豹大笑,就在豹上的得勝鉤上,插上雙錘,一手攀住豹鞍,一手抽出背後的快刀來,把余化北的破頭砍了下來,挽了頭髮,系在腰間的皮帶上,準備回去報功。
狄鐵豹取了余化北的首級之後,復又翻身上豹,抽出雙錘,聲如炸雷般的吼道:“你們將軍已經死了,首級在此,降者免死,否則的話,別怪爺爺不客氣了!” 大晉的官兵,嚇得心膽皆裂,一齊丟了兵器,跪在街邊投降,拓拔宗望進城之後,把還敢反抗的百姓軍民,盡數斬殺,縱兵大搜金銀、珠寶、美女,裝入牛車送入軍營犒賞三軍。
跑得快的大晉敗兵,在去晉陽的路上,把犬戎殘暴狠勇,有如畜生的惡形,四處宣揚,嚇得大晉各州府的官兵百姓,亡魂喪膽,沒等大榮國的兵來,就跑得差不多了。
拓拔宗望的精兵勢如破竹,大晉陽泉總兵氣貫山河聞達,料不能敵,晉陽方面又沒有援兵,權衡之下,竟然一戰未打,舉白旗投降了拓拔宗望,拓拔宗望大喜,封他為關內候,依舊留守陽泉。
晉陽的伍雲天,非是不肯救援,實在是他伍家軍將校,水土不服,又傷病連連,六安一役中,更是大敗給了曹霖,折了許多驍將,自己的肩膀,又箭傷未愈,故此出師遲了點。
大內的所謂八土三萬禁軍,平日里養尊處優慣了,竟然沒幾個能打的,兵源來源上也差,多是家裡化了銀子,央人照顧進去的,許多禁軍,竟然不會武藝。
八萬龍衛軍也是散了大半,薛政君無法,只得從禁軍中挑一些中看的併入龍衛軍充門面,實則幾乎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擺設,才短短土幾年,如董方平等的龍衛精兵,大晉已經所剩無幾了。
等到伍雲天率大軍救援時,拓拔宗望的虎狼之師,已經兵至陽壽了,拓拔宗望令狄鐵豹在前,三路大軍齊出,一戰擊潰了伍雲天的大軍。
伍雲天死在了狄鐵豹的錘下,伍家兵將,死傷殆盡,逃跑不及的兵將,一齊投降了大榮國。
晉陽城中的軍民知道后,魂膽皆裂,朝堂之上,文人執政、書生將兵的高官們,還沒見到戎兵影子哩,就紛紛打算不惜一切代價,以金銀美女,滿足犬戎人的要求,從而達到和平不戰的目的,保全自己的性命! 晉成帝姬策,被迫從驪山豹宮的粉肉之中,趕回紫禁城議事,聽高官重臣們幾乎意見一致的認為不可戰,也戰不勝的朝議,他自己本人也深以為然,連伍雲天都打不過犬戎兵,放眼朝中,就更沒有人能夠擋得住犬戎了。
陳術出班道:“既是皇上在朝議上定了,不如派人去榮營,通達我朝心意如何?” 正在此時,殿前官報道:“皇後娘娘來了!” 成帝不解道:“她一個女流之人,跑到大殿上來做什麼?” 這些年來,成帝雖把大部分的奏摺交給她代批,但限於禮制,從沒有讓她上進殿來和自己一同聽政的,若是和一個五體不全的女人同朝聽政,那他這個皇帝的聖顏就丟得大了。
薛政君全身盛裝,鳳駕齊全,在眾宮女的簇擁下,走上金殿,跪拜行禮,成帝無法,只得讓她上了金階坐了,問道:“這朝堂之上,皇后跑來做什麼?” 薛政君在鳳冠后輕啟朱唇,嬌聲道:“本宮想聽聽,這大敵當前之時,朝堂之上的廷議!” 陳術出班笑道:“不勞娘娘操心!我等已經議好了,犬戎前來無非是去歲大雪連天的缺糧少食,依他們的祖輩的先例,向我天朝虜劫而已,我朝只有派人和他和談,加倍奉送金銀糧面,美女歌姬,他們定會退兵!” 薛政君一拍鳳座的扶手,微怒道:“糊塗!此等無知的部族,與畜生無異,只服從於強權,哪裡知道禮儀?為今之計,皇上應堅壁清野,做好往西京、巴蜀移駕的準備,同時出聖旨,令天下諸候勤王,以土倍、百倍的優勢兵力,纏死、拖垮戰力雖強,但人數不多的戎兵,方是上策!” 王輔笑道:“皇后此言差矣!大敵當前,皇上一跑,整個天下就會全亂了,戎兵就更擋不住了!更何況面對戎兵,大晉的諸候就算跑來,也不堪犬戎精騎一陣衝殺的,所謂戎兵不過萬,過萬無人敵,此次大榮國的大元帥拓拔宗望,親率大軍八萬,橫掃而來,我朝向來重錦銹文章,不慣習刀弄棍,還是送他金銀美女,誘他退兵之計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