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夥,一天死老些個人了。
怎麼才算是陽壽未盡?都是陽壽未盡的話,這傢伙死來死去的,還有個毛的鬼魂去投胎啊?可世界人口比例依然在增長中……而且,縣錄提示的是:陽壽未盡則死亡的人極為罕有,程金昌夫妻二人之死,事有古怪。
難不成被人害死的人就是陽壽未盡?有可能……也不對。
這件事,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自己不知道?許正陽左思右想,還是想不明白到底哪兒有紕漏。
既然想不明白,許正陽乾脆也就不去想了,扔下手裡的報紙,翻上躺倒床上,點上顆煙抽著,一邊兒拿起新買的《聊齋志異》看了起來,心裡還感嘆著可憐的程金昌兩口子,總得想想法子讓你們兩口子活下來啊!翻看了一會兒之後,許正陽猛然坐起,啪的一拍額頭,抓著《聊齋志異》狠狠的親了一口。
雖然還不能肯定,可許正陽隱約覺得,似乎大有希望啊!他不禁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在屋內走著,一邊兒興奮的自語道:“不看書行嗎?不學習行嗎?沒文化行嗎?這,這就是知識的力量啊!”縣錄何在?意念一動,縣錄頃刻間出現在右手中。
——————卷二 功曹 06 4章 更多的線索再回頭講講那天程金昌兩口子出車禍的事兒。
郝鵬和朱奮進精心製造了這起車禍,目的自然是要了兩口子的性命,殺人滅口以防後患。
那麼在之前商定的時候,郝鵬和朱奮進二人,肯定沒有絕對百分百的把握,能導致程金昌兩口子當場死亡,或者保證兩口子肯定重傷不治。
所以要做到萬無一失,使二人必死無疑,那麼就必須有更周密的安排。
事實確實如此。
當天事故發生后,距離事故發生地最近的縣交通大隊二支隊警員田青最先趕到事發現場,然後……在初步勘察現場之後,撥打急救電話。
這中間,耽擱了有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而縣醫院急救車趕到之後,出診醫生邢玉芬在檢查傷者狀況時,作出了傷者已經死亡的診斷。
事實上,當時程金昌夫婦二人,還沒有死亡。
如果當即實施急救措施,然後立即送往醫院搶救的話,二人不一定就會死亡。
當程金昌夫婦的鬼魂終於無法再在體內停留,飄飄蕩蕩遊離體外之後,之前一直處於昏死狀態的他們卻並不知曉,其實……他們本不該死。
……這就是事情的真相!許正陽捧著白凈的玉石縣錄,有些獃獃的坐在床邊兒。
其實接到鐘山催促和請求的電話后,許正陽並沒有先去查看當天的事故情況,而是查看了郝鵬和朱奮進在那幾天里接觸過什麼人,說過些什麼話。
當然,他的主要目的還是想查出在全縣境內和郝鵬、朱奮進一夥的販毒分子,為鐘山提供更多的線索和幫助。
沒曾想會查處如此讓人吃驚的幕後隱秘。
為了滅口,為了殺掉這兩個無辜的人,他們竟然費盡心機,布局如此周密細緻。
再查查那位交警隊員田青,三十一歲;縣醫院的出診醫生邢玉芬,三十歲。
竟然是兩口子。
而且這兩口子,竟然是和郝鵬一夥兒的。
與這伙販毒分子中絕大部分人不同的是,他們兩口子只和郝鵬有聯繫,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倆人也是其中的成員。
另外,邢玉芬是郝鵬親舅舅的女兒,因為郝鵬從小父母雙亡,在舅舅家長大,和表妹邢玉芬的關係就像是親兄妹一般。
這也是為什麼田青和邢玉芬在從事販運毒牟利時,並不為團伙其他成員知曉的緣故。
因為郝鵬要從根本上保護自己的表妹兩口子,使得他們賺了錢的同時,也絕對不會承擔任何風險,只是讓二人偶爾利用便利,以各種不同的借口方式,負責縣內的一些貨物周轉,並不直接從事販賣活動。
郝鵬絕對是一個有著精明頭腦的人,他通過長途貨物運輸,將毒品裹夾在正常貨物當中,運至慈縣后,由邢玉芬兩口子接手,中轉到某個地方后離開,然後郝鵬指使朱奮進取貨,再由朱奮進發往其他各地,並且嚴格要求不在本地販賣。
這就使得這條運毒販毒路線,多出了幾個節點,一旦某個地方出現了問題,馬上就可以從中割斷,使自己從容抽身。
仔細算下來,慈縣境內,郝鵬販毒團伙成員只有五個人。
另一個叫做馬良的年輕人二十七歲,是郝鵬的同村人,當初朱奮進和郝鵬合夥跑長途貨運時的學徒司機,現在和郝鵬一起從事由慈縣對外散運的馬仔,也就是程金昌兩口子出車禍之前,一直負責監視跟蹤兩口子的行蹤,選擇有利時機的人。
……娘的,感情幹什麼都不容易啊!許正陽有些惱火的啐了口唾沫,有這麼精明的頭腦,干點兒別的也能發財致富,幹嘛非得吃這種命飯?哦,他娘的幹這一行確實太賺錢了,金錢的誘惑啊!可是……太他媽缺德了!知曉這件事情整個真相的時候,已經是從京城回來后的第六天了。
許正陽沒有任何猶豫,給鐘山打了個電話,然後開著摩托車往慈縣縣城趕去,因為鐘山現在已經在縣公安局辦公了。
縣公安局局長趙慶對鐘山極其信任,除了自己挂名專案組組長,偶爾過問此案之外,其他的一應放手,讓鐘山自己去做。
專案組主要成員有八人,全都是縣公安局和刑偵大隊的精幹警員。
對此鐘山心裡除了感激趙慶之外,還有一絲的忐忑。
畢竟這件案子自己說的信誓旦旦,十拿九穩,趙慶又對自己信任有加,沒有任何的懷疑。
可說到底,整件案子他所知道的所有線索,都是許正陽講述給他的。
雖然經過暗中調查,郝鵬和朱奮進確有其人,而且如許正陽所述,二人皆從事貨運行業,死者程金昌以前也確實是在給郝鵬開車當司機。
這在某種程度上越發證明許正陽的話完全可信,因為如果不是土地神託夢告知的話,許正陽又怎麼會認識慈縣城南幾個個毫不相干的人呢?但是……此案不是小案啊!而且縣公安局直接鋪了這麼一大攤子,豁出去要大幹一場,而且打定主意要不急不躁,穩步推進,打持久戰,打必勝戰。
一旦出現什麼問題的話,那可怎麼收場?而且在這急日的偵查中,偵查人員發現,郝鵬和朱奮進似乎都停止了貨運工作,在家裡歇著。
如果不能保證人贓俱獲,是絕地不可以輕易動手打草驚蛇的。
難道是走漏了什麼風聲?抑或是……二人要金盆洗手不幹了?那可就真壞菜了。
按理說作為刑偵人員,在偵查此類案件的時候,都是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有足夠的耐心等待著罪犯實施犯罪的。
可鐘山不同啊,他現在心裡壓力大。
而且在近來這些日子裡,他已經習慣了從許正陽那裡得到確切的線索消息,然後輕輕鬆鬆偵破案件,抓獲犯罪嫌疑人,掌握證據。
尤其是現在馬上就要提他做縣刑偵大隊長了,不作出點兒成績來怎麼行?所以他今天終於耐不住性子,豁出老臉催促許正陽趕緊查查郝鵬販毒團伙的所有成員,掌握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其實不用他說,許正陽也會去留意這方面的相關線索的,早晚的問題而已。
只不過把這件案子交給了鐘山,轉入正常化程序之後,許正陽就不怎麼太忙著去操心這件事兒了,因為真要去把郝鵬和朱奮進二人的事情查個底掉兒的話,那得耗費多長時間的功夫?那等於要讓許正陽捧著縣錄坐在屋子裡一點點的查看監控錄像,調取那些日子裡郝鵬和朱奮進二人所有的舉動,接觸過的所有人,說過的所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