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損失,卻不能讓許正陽賠償了。
可她那句誰砸了誰陪,卻讓許正陽會錯了意,撓著頭打量著屋內狼藉的一片,心裡一琢磨,自己砸了一把椅子,推翻了兩張桌子,也有幾個玻璃杯和一個茶壺一個煙灰缸被摔爛,其他的是郭天一夥兒人乾的。
嗯,大概算了下,二百塊錢差不多夠了吧?許正陽從兜里摸出錢包來,刷的一下掏出一沓百元大鈔出來,幾步走到老闆娘跟前兒,抽出三百塊錢遞給老闆娘,說道:“也不管多多少少了,我出三百塊,不夠的讓郭天他們補,總不能讓俺一個人掏,對吧嬸子?”“哎喲大兄弟,這話說的,錢哪兒能讓你掏啊?”老闆娘笑著婉拒,把許正陽捏著錢的手推回去,“你大姐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是他們一夥兒人欺負你來著,這錢啊,都得他們給掏出來,你就別瞎操心了……”“這多不好意思啊!”許正陽憨厚的笑著。
“客氣啥,以後經常來照顧姐姐的生意就行了。
”三十多歲的老闆娘風韻猶存,蘭花指推了許正陽肩膀一把,嫵媚的笑道:“你不是等人吃飯嗎?還有兩位是吧,到二樓雅間去,今天這頓我請了,算是給你壓壓驚,大兄弟頭一次來我們天外天是吧?真是對不住了,讓你在我們飯店受這份委屈,就當我給你陪不是了啊,你可不許拒絕哦!”老闆娘的客氣讓許正陽不好意思拒絕,他除了和農村婦女討價還價耍嘴皮子之外,交際方面還真不行,心裡頭著實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了,可又不好意思真的沾人便宜讓人請客,所以說道:“我也不客氣的叫您一聲大姐了,咱誰也別生分,壞了東西的錢我就不掏了,可吃飯錢我還照付,您不能拒絕!”“成!大兄弟是個爽快人!”老闆娘玲瓏之心哪兒能看不出許正陽這類年輕人好面子的心態,乾脆的答應著,“小慧,帶你許大哥上二樓的雅間,挑間好的,泡壺龍井……”一個看起來十**歲的小姑娘趕緊小跑著過來,甜甜的笑道:“大哥,請上二樓!”“哎哎,走著!”許正陽可沒受過這種客氣的待遇,倒是有點兒緊張了,趕緊答應下來,跟著小姑娘往二樓走。
路過金燕二人的身旁時,許正陽停下步子,微笑著對正在發愣的金燕二人客氣道:“金燕,一起吃頓飯吧,老同學了……”“啊?不了,不了。
”金燕有些慌張的搖頭拒絕道。
“那我就不勉強了,以後有機會坐坐。
”許正陽說罷,便往二樓走去。
金燕和同來的女孩子傻乎乎的站在大廳里,看著穿著普通的許正陽不急不緩的上了二樓,兩個女孩子內心裡真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震驚。
許正陽,一個換小米兒的,一個窮酸的混小子,竟然隨隨便便從錢包里掏出一沓錢來,看起來怎麼著也有幾千塊吧?有錢人!和派出所副所長吳峰關係挺好…有勢力的人。
於是兩個勢利眼的女孩子心頭開始比對起來:郭天算老幾?他能隨隨便便在身上揣幾千塊錢當零花嗎?他舅舅那個派出所所長估計也被擼了,要不副所長怎麼就帶人抓他了呢?長的人五人六的,qǐsǔü可打起架來咋那麼不中用啊,幾個人讓許正陽一個人打的頭破血流……假如許正陽知道兩個女孩子此時心裡的想法,八成會立刻從樓上跑下來,竄到銀行去把錢存起來,身上留下個三五百的就行,樹大招風啊!身上的錢還是去北京找妹妹時留在錢包里的,這些天一是沒心情,而且又懶得去存到銀行里,所以一直都在錢包放著的。
唔,太打眼了啊!卷二 功曹 037章 面子是別人給的夜幕剛剛降臨,青蛙和知了們蟲兒們約好了似的開始合奏起了曲子,順便好奇的關注著多數情況下都平平靜靜鮮有人來的土地廟前,聚集的那些人要幹什麼?突然!嘎吧嘎吧嘎吧……咚!噠!……連串兒的鞭炮脆響聲中,夾雜著二踢腳衝上天空的炸響,驚擾的田野間的青蛙全部息聲,鑽入草叢或者稻田深處;四周樹梢上歇息的鳥兒全都撲棱著翅膀,率領著知了們蟲兒們驚恐萬分的飛向遠處,逃離這個充滿了危險的地帶。
新落成沒多久的土地廟前,終於有了難得的紅火熱鬧場面。
許正陽他們幾個似乎找回到了一些年少時的記憶和兒時的趣味。
有的人拖拽著長長的鞭炮,任其急速的炸響著縮短著,在快要炸到手上的時候,遠遠的拋向一邊兒,剩下不多的鞭炮在半空中還未落地,就已經炸完;有的人用食指和拇指捏著二踢腳,點燃,二踢腳第一響中,巨大的衝擊力使其擺脫了手指的束縛,衝上天空,在暮色的空中炸響,閃出明亮的火花。
土地廟門口和附近的路邊兒上,聚集了不少的村民們,鬧哄哄說著閑話,圍觀著多少年沒有過的祝廟活動。
曹剛川和張浩的父親坐在廟門前空地上的兩把椅子上,叼著煙滿臉笑容,看著兒子和他們的朋友們一起放鞭炮點二踢腳。
而兩位母親,早已經在廟內點燃了香火,供上了供物,滿面虔誠的跪拜在廟中感激著……是的,曹剛川和張浩倆人今天下午回來了,無罪釋放!警車把他們帶走的,又是警車把他們送了回來。
村支書周慶國專門打開大隊部的喇叭,在裡面驕傲的說他今天要說幾句:咱們雙河村的村民,不做那犯法的事兒,國家的政策和法律,相關部門,是不會冤枉好人的,要感謝政府,感謝人民感謝…等等等等,反正長篇大論的村民們也沒怎麼在意聽。
不管是以前有沒有糾葛有沒有矛盾,反正村民和街坊四鄰們,都為這兩家人高興。
既然人回來了,嗯,曹張兩家人覺得這事兒總得大操大辦,好像不讓這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俺家倆孩子是被冤枉的,面子上就過不去。
農村人的心性,有時候就是這樣,拗不過這個彎兒,出了些醜事兒時出門覺得抬不起頭來,發現被冤枉了之後就恨不能讓所有人都來自己面前說一聲:哎呀,原來是這樣啊。
這不,曹剛川和張浩回到家沒歇息會兒呢,就被爹娘轟趕著去了趟鎮上,買鞭炮二踢腳,買酒買菜……這事兒得紅火紅火!得熱鬧熱鬧!而去土地廟供奉感激還願,則是兩位當事人的母親堅決提出的,兩位父親自然也就默許了。
畢竟,他們可都是聽鐘山簡單說了下這次曹剛川和張浩能夠得以沉冤昭雪,主要還是許正陽立了大功,提供了重要的線索信息……許正陽怎麼知道這些線索信息的?鐘山沒有說,也不需要他說,兩家人自然會想到莫個在村子里不斷擴大化誇張化的流言。
韓大山知道了曹張兩家要在土地廟搞廟祝的時候,立刻開著車找到倆家,說是無論如何也算自己的一份兒,咱們都出錢,搞的紅火點兒,那,我出一半,你們倆家出一半。
“得,推讓啥啊?都是四鄰街坊的,不是我韓大山吹牛顯擺呢,我這條件咋說都比你們兩家強些吧?行了行了大兄弟!別扯那麼多沒用的了,就這麼著!”韓大山說的理直氣壯。
這不,天色剛黑,土地廟前就熱鬧起來,把夜空中的星星都逗弄的提前竄出來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