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如果抱定了面對死亡的決心,那麼誰也攔不住她。
最好的結果,無非就是能夠在覺苗頭不對的時候,去勸慰她。
開導她,讓其自己走出心理的陰影。
她自己倘若走不出來了。
那很抱歉”除卻許正陽這種神祗可以清楚的探視人心之外。
也許最能夠了解歐陽穎那低沉絕望心情的,就只有她的閨蜜好友許柔月了。
作為一個富家子女,雖然家世還稱不上豪門,但從小到大的物質條件絕對是優越到另絕大多數人所羨慕甚至嫉妒的。
然而家庭環境,父母的爭執、離異,乃至仇恨,讓這位本應該很幸福的嬌嬌女,從小失去了許多精神上的關愛,變得脾性乖張,與尖母親人間更是幾乎沒有任何談到一起的話題。
相對來講,她已經算是一個心胸開闊的女孩子了。
自得其樂。
去盡情的揮霍父母雙方給予的僅僅是金錢方面的關心在乎,享受著少有的真摯友情,盡量的去讓自己過的開心,過的愉悅”然而血濃於水。
骨肉親情是根本無法害舍掉的一種雖然看似虛無,實則真真切切存在的感情。
以往的記恨。
不過是一種宣洩,一種精神上的反抗罷了。
事實上,當現實擺在眼前,母親只是留下一筆錢財,帶著哥哥徹底的離開了她,而父親則是很有可能要入獄。
公司破產這個時候,歐陽穎內心裡那種絕望,憤恨。
惱怒,痛心,達到了數年來的頂點。
她現自己一直以來的生活,都像是醉生夢死一般,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而她除了真正要好的朋友許柔月之外。
沒有能說句心裡話的人。
可是到現在,衝動之下作出了一個決絕的行動,向許正陽表達了自己內心裡那壓抑或者偶爾流露出來的感情。
一而不可收拾”如同許正陽所想的那般,這種話,一旦說出來,沒有得到唯一的結果,以後只能另雙方陷入尷尬。
也許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並不足以使得一個人走上絕路。
但是對於歐陽穎來說,這是她唯一的一線能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
就連她自己在作出這種決定的時候,都無數次的懷疑過,我是真的愛許正陽?還是只不過在與自己賭氣,耍性子?爭強好勝?一種很矛盾的感情”但是很顯然,這不是絕對的愛。
可惜,這卻成了壓倒驂鴕的最後一棵稻草。
許正陽不會在內心裡為此而推卸掉自己的責任,可是他又能怎麼做?強行的用神識去洗伐歐陽穎的心靈?那很殘忍”讓誰去守侯著她,看護著她?不現實”在去京城之前,許正陽叮囑過妹妹,多多照顧。
開導歐陽穎,千萬別讓她作出傻事來。
而歐陽穎的表現和態度。
讓許柔月根本看不出什麼來,即便是有了哥哥的提醒,她心裡擔憂,小心翼翼,卻總不能把歐陽穎軟禁。
這件事情之後,許柔月求哥哥,能不能救活歐陽穎。
許野日很平靜,甚至在許柔月看來有些無情冷酷的說道:“她想死,救活了就不會再死了嗎?。
作為妻子,心性聰慧的李冰潔雖然沒有表示什麼,可她的心裡明白一些事情。
然而聽到許正陽這句話。
李冰潔和許柔月一樣,都有些吃驚和訝異。
許正陽卻沒辦法行出解被……總不能當初因為想要讓歐陽穎活下去,從而接受歐陽穎,包養她做二奶吧?誠然,他要真這麼做的話,估計也沒人會說什麼,即便是妻子李冰潔,也不會抱有太多的埋怨。
但是許正陽做不到!當然,心裡的愧疚和自責是有的,畢竟是一條命;而且,當年自己家境貧寒,妹妹在京城求學時,歐陽穎給予了太多的幫助”因為歐陽穎的去世,許柔月推遲了去的時間。
元宵節過後,歐陽穎的葬禮結束,許柔月心神恍惚的回了澤河市的老家。
她現在無心回學校繼續學習去,朝日相處的朋友不在了,到了那邊只會越的孤單,徒增傷感之情。
現如今也只有等心情平靜下來之後,再去了。
許正陽心疼妹妹,猶豫許久之後,終於還是開口道:“柔月,如果你想念歐陽穎的話,嗯,哥哥可以讓你和她相見……只是,她現在是鬼,你要有心理準備“真的嗎?”許柔月驚喜的說道。
人們對於死亡的悲哀和無奈小無非是因為從內心深處將死亡看做了徹底的消失,這是根深蒂固的想法。
然而當確切的得知,已故去的人,還能見到時,心中的驚喜可想而知了。
“好了,把心放開,我去問問歐陽穎,“畢竟人鬼殊途,她願不願意見你。
還是另一回事兒。
”許正陽嘆口氣,轉身緩步離去。
許柔月真的就靜下心來,思考著見了歐陽穎,該說些什麼?對於哥哥的話。
她沒有懷疑,因為她的哥哥實在是非比尋常。
歐陽穎去世的時候。
許正陽人就在京城。
當得知了歐陽穎去之的消息后,當即就沒有任何猶豫的命令李海東,把歐陽穎的鬼魂招入城隘府內,好生招待,不要對她實施任何刑罰。
這自然也是為了避免新鬼在人世間再遇到二次傷害,比如強烈的陽光,電流,乃至人類的陽剛之氣等等。
十多天來,許正陽並沒有親自去城隆府中見歐陽穎。
倒不是覺得心理上有愧疚,或者是因為之前歐陽穎直接的表達了感情讓許正陽頗為尷尬。
人鬼殊途,既然成了鬼,那麼再次讓許正陽面對她的時候,自然會帶上某種別樣的眼光和態度去對待她。
許正陽只是希望這十多天的時間裡,歐陽穎在城陛府中能夠認真的想透徹一些事情,看開些。
事實上自許正陽製作了城卷,並在其中為李海東建立了城陛府之後,許正陽就沒有來過這所謂的城隆府中。
所以這次許正陽親自前來,倒是讓李海東頗有了些皇上駕到的感覺了。
故而許正陽徒然憑空出現在城惶府的府衙之上時,李海東趕緊離坐,走到堂下和幾名鬼差齊齊跪拜在地。
“起來吧。
”許正陽揮揮手。
自顧自的走到大堂上原先李海東坐的位置上坐下。
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雖然說這種被鬼差跪拜的事兒,他已經完全可以稱得上習以為常了,但是除卻真正有事心情極差的時候,他還是不習慣這種虔誠到下跪的樣子。
不過這也無奈,瞅巨不能廢除,這畢竟不是人間。
便是李海東都已經接受了這種規矩,許正陽作為州陛,也不好去壞了這樣的規矩。
以後要做的事還很多,鋪開的攤子越來越大,如果僅僅是因為一時的心思開闊。
廢了這規矩的話,那以後還怎麼管理?“你們先下去吧。
”許正陽淡淡的吩咐道。
李海東和幾名鬼差應聲起身小退了出去。
許正陽靜坐了一會兒,意念一動,將歐陽穎的鬼魂從後院的一處靜室內瞬間移到了大堂上。
眨眼的功夫,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就從不大的靜室之中,出現在了如此寬敞肅穆的大堂之上,歐陽穎也頗為吃驚,四下里看了看,繼而目光移到了坐在大堂上案后的那位穿著一身樸素休閑唐裝的年輕人身上。
“正,正陽哥?”歐陽穎驚呼出聲。
許正陽靜靜的看著歐陽穎,並不說話,一股並非刻意,自然而然散出來的威勢充斥在了府衙之中。
直到此時,歐陽穎才感覺到了這股泰山壓頂般的氣勢,頓時不由得渾身顫慄。
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