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悶響。
比許正陽高出半頭的黃晨,彎腰捂腹像只蝦米似的倒退了三四步,臉上肌肉痛苦的扭曲著,他堅持著不讓自己倒地,抬頭惡狠狠的瞪著許正陽,想要衝上去,但腹部的劇痛讓他一時半會兒連喘氣都困難。
許正陽並沒有停下,而是疾步跟了上去,一腳踢在了黃昏的下巴上。
啊!黃晨痛呼一聲,一個趔趄仰面倒地。
許正陽再踏步上前,狠狠的往黃晨的臉上踢了幾腳,待黃晨吃痛反應過來趕緊捂臉的時候,許正陽又在他的腰部重重的踹了兩下。
“我操,你丫活膩了是吧!”雞冠頭從吃驚中緩過勁兒來,趕緊朝許正陽撲了過來。
許正陽一轉身,甩手就是一個耳刮子結結實實的扇在了雞冠頭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雞冠頭被打的眼冒金星,砸向許正陽的拳頭又被許正陽抓住,一腳踹在了膝蓋上,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還沒有低下呢,許正陽的膝蓋已經迎上去,砸向了他那張自以為英俊的臉上。
鼻樑上的劇痛讓雞冠頭捂著臉側身蜷縮著倒在地上慘叫起來。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黃晨已經從最初的痛楚和慌亂中清醒過來,掙扎著起身,想要和許正陽廝打。
剛直起腰來,就被比他的身高矮半個頭的許正陽右手一把掐住了脖子,推著下顎逼著他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身體靠在了越野車上,後腦勺重重的撞了一下。
眼冒金星,頭痛如裂,腰部劇痛,黃晨只覺得一點兒力氣都用不上了,哪兒還能還手掙扎?更何況,他現在覺得對方的手像是鐵鉗一般,緊緊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頂著下顎,讓他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他內心裡惶恐不安,顎骨處劇烈的疼痛讓他確信對方如果再用點兒力氣的話,恐怕自己的脖子立馬就會被扭斷。
本能的恐懼和自救心理,讓他忍著疼痛費力地求饒道:“哥們兒,哥們兒,別,別……”許正陽扭頭,側身,一腳高抬腿將剛爬起來昏頭昏腦就撲過來的雞冠頭再次踢倒在地,然後回頭,眯縫著眼睛,很認真很平靜的說道:“我叫許正陽,是許柔月的哥哥!”鬆開手,許正陽眯縫著眼看著黃晨扭曲的臉,滿是恐懼的眼。
似乎在等待對方給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答覆。
“對,對不起……”黃晨本想著趁機反擊的,可他看著許正陽那雙眯縫著的眼睛里透出的寒芒,真的害怕了,結結巴巴的道歉。
原來,是許柔月的哥哥,今天真的是撞在槍口上了,換做任何人,自己的妹妹被人這麼調戲騷擾,也要動手的啊。
黃晨在心裡給自己找著合理的下台階,甚至有些愧疚。
許正陽咧嘴一笑,一臉的厚道,扭頭走了兩步,蹲下身,伸手縷著雞冠頭染成黃色的頭髮,鼻血橫流的雞冠頭抬頭看著許正陽,強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滿是愧疚的歉聲說道:“對,對不起……”啪!許正陽在他腦袋上打了一巴掌,輕聲說道:“記住,不要以為把頭髮弄的跟雞冠子似的,就很牛逼了。
”說罷,許正陽起身往寶馬車前走去。
路燈下,瘦削不算高大,而且穿著俗不可耐的他,就像是剛剛下地回來的莊稼漢,勞作一天,內心裡享受著這種平凡生活,不急不緩的要回家吃飯去了。
怎麼就沒有當初陳朝江那麼牛逼的感覺呢?許正陽心裡有些不滿。
剛才他最後的那句話和扇了一巴掌,其實是模仿陳朝江的,不過人家陳朝江當年可是摸著某個村痞的光頭,一巴掌一巴掌的忽扇著教育道:我尋思著你這麼橫,是不是身上刺了條龍,原來真就刺了條龍,刺條龍就牛逼啦?那時候若非是許正陽最後勸了陳朝江兩句,就憑陳朝江的為人,他既然都肯說話教育人了,八成會真的用刀子把那光頭村痞身上刺的那條龍給剮下來。
唔,打住,又忍不住講陳朝江了……許正陽走到還在愣神兒的許柔月面前,許正陽心疼的抓起妹妹的小手問道:“疼不?”許柔月搖了搖頭,撅起嘴流出了眼淚,聲音哽咽道:“哥,你又打架,我回家告訴咱爹咱娘……”“嗯。
”許正陽咧嘴一笑,這就是自己的妹妹啊,他拉開車門,柔聲道:“上車吧,哥請你和你朋友,下館子……”“哦。
”許柔月聽話的坐進車裡。
為妹妹關上車門,許正陽扭頭看了下愣神兒注視著他的黃晨和雞冠頭,憨厚的一笑,撓了撓頭,露出滿臉欠揍的歉意表情,像是朋友之間要告別了似的。
黃晨和雞冠頭愣愣的點頭,然後互相對視,這還是剛才那個動手挑翻了他們二人的人么?表情判若兩人啊!坐進車裡后,許正陽對歐陽穎說道:“那個,咳咳,鄉下人,粗魯了點兒,別介意啊。
”“啊?沒有,沒有。
”還處在詫異和興奮中的歐陽穎連忙搖頭。
“哦,找家好點兒的飯店,俺請你和俺妹子吃飯。
”“好,好的。
”歐陽穎發動車子,掛擋,踩油門。
紅色的寶馬車不急不緩的向小區外駛去,留下鼻血橫流的雞冠頭和臉腫的像是豬頭似的黃晨站在那裡發愣。
燈火璀璨,霓虹閃爍,繁華的京城夜景,透著別樣的美麗。
許正陽坐在後座上,側頭望著車窗外的京城夜景。
一輛輛飛馳而過的轎車,匯織成一條汪流。
一棟棟高樓大廈,毫無間隔的燈火霓虹,讓許正陽不禁感慨著,在這樣的都市裡生活的話,自己還能睡得著覺么?沒有黑夜的夜晚?許正陽撇了撇嘴,他這點兒文化水準,實在是琢磨不出什麼精美恰當的辭彙來形容心頭此時的感慨和嚮往。
唔,歌詞里唱的好:俗凡比仙境,也不差一些。
只不過這俗凡世界,有幾人能體會到嚮往中的仙境生活呢?“哥……”許柔月回頭,輕聲的喚道。
“嗯。
”許正陽微笑著看向妹妹依然閃爍著淚光的雙眼。
“你以後,別打架了,爹娘不高興……”許正陽莞爾,俯身伸手,颳了下妹妹的頭髮,笑道:“死丫頭,回家不許告狀!”“就告!”“再告以後有人欺負你,我可不向著你了!”“哼!”許柔月嬌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看哥哥,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許正陽舒心的往後靠了靠身子,眯起了眼,妹妹這是故意在用這樣的對話,懷念以往啊!他很喜歡妹妹在自己面前撒嬌,也喜歡寵著妹妹,護著妹妹。
“柔月,我真羨慕你。
”一直專心駕車的歐陽穎忽然說道。
“嗯?”許柔月扭頭看向歐陽穎,卻發現歐陽穎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穎穎,我有什麼好羨慕的啊?”“你哥對你真好。
”“啊,嗯。
”許柔月似乎想到了為什麼歐陽穎臉上的笑容會顯得苦澀,所以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許正陽坐在後面,沒有注意到歐陽穎的臉色,笑道:“她可從來不覺得我對她好,還老是在父母面前告我的刁狀……”“才沒有!”許柔月嘟起了嘴,“你活該!”歐陽穎眼神中恍惚之色一閃而過,繼而恢復了平靜,抬手微微撩了下耳根的長發,笑著問道:“正陽大哥,你剛才和人打架不害怕嗎?”“怕啥?”許正陽一愣。
“他才不害怕打架呢,哼,在家裡就喜歡和人打架,老是惹爹娘生氣!”許柔月立刻貶斥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