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真見著鬼了?”“哪兒有什麼鬼怪的,都是婦道人家胡扯的……”韓大山搖頭否認。
……許正陽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躺在家裡面,就可以和鬼魂進行交流。
王柱的鬼魂從韓大山家裡出來之後,就去了土地廟內磕頭請願,求土地神能夠讓他和家裡人見上一面,說是自己放心不下家裡生病的老婆和還未成家的兒子,並且痛哭流涕的說自己感覺到,過了今晚就得進入陰曹地府了。
剛剛睡著的許正陽被一股舒適的直衝腦門兒的感覺驚醒,本土錄已然顯出在手,這才發現了王柱的鬼魂在土地廟中磕頭膜拜請願。
許正陽考慮半晌,心想終究不能答應他,畢竟人鬼殊途,讓他在韓大山的家人面前顯形已經夠離奇嚇人了。
再讓他回家顯身與家人面前,雖然情理上說的過去,可萬一嚇著家裡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許正陽對著本土錄上的影像自言自語的說道:“王柱啊王柱,你也別怪我,人鬼殊途,讓你還了要回債務的願,就已經夠不錯了,別在世上待著,入了陰曹地府,早去早投胎……”不曾想他的話剛說完,那邊兒土地廟中的鬼魂卻怔了怔后,似乎聽到了許正陽所說的話,當即磕頭如搗蒜,痛哭流涕的求著土地神務必幫幫自己,大概是太激動太慌張了吧,竟然想到了賄賂土地神,他說道:“死後在世間的這幾日里,白天怕陽光,就躲在王家村東面鹽鹼荒草地間的一處死水坑裡,那死水坑北面的老槐樹下,埋著兩個陶罐,估計是文物,很值錢的……”說到這裡,王柱似乎反應過來什麼,趕緊又一連串的磕頭請罪,說:“土地神您饒恕我的罪,我不該拿世俗的金錢來褻瀆神靈……”許正陽可沒理會王柱道歉的話,他聽著有文物,立馬就來了精神,問道:“你確定是文物?”王柱愣了愣,苦著臉說道:“我猜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許正陽立刻泄了大半的氣,不過轉念一想興許還真是個文物呢,王家村東面的那個死水坑他知道,換小米的時候經常路過那裡。
死水坑北面的老槐樹,樹榦直徑足有一米多粗,說明長的可有些年頭了,在那樹下面埋著的東西……應該也有些年頭了吧?想到這裡,許正陽就想著答應王柱的請求,可轉念一想不行,這往後要是有鬼魂請願自己就答應下來,那豈不是要亂套?雖然不知道這是否合乎作為一個土地神的規矩,但許正陽還是覺得不放心,畢竟人鬼殊途嘛,萬一不合乎規矩,將來那個什麼功曹大人來巡視,知道了自己做過這種事兒,要是降罪下來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拒絕王柱的請求,許正陽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所以考慮半晌之後,便說道:“你不能讓家人見到,回去看看他們就行了,如果,如果你真有什麼話要留給他們,我可以託人捎信給他們。
”許正陽想著實在不行,自己就再說一次被土地神託夢了,啊,也就是以一個代言人的形象理由,去一趟王家村王柱的家裡。
【小說下載網﹕】王柱聽得土地神這麼說,倒也不敢再糾纏下去,趕緊低下頭考慮著應該給家人捎帶些什麼話過去。
想了半天,發現還真是沒什麼重要的話要說,只好支支吾吾的說道:“謝謝土地神了,也,也沒啥話要捎給他們,嗯……告訴俺老婆,還欠著村口張三家的小賣店十五塊錢,趕緊還了人家;還有,還有讓俺兒子以後好好的,不要打架惹事,要,要孝順他娘……讓他娘,他娘別改嫁,名聲不好,將來兒子娶媳婦兒都不好娶……”“操,這話你讓人怎麼給你捎帶過去?”許正陽大怒,有了上一次捎信的經歷,許正陽現在可是分外小心,有些話,真不能隨便捎帶的,那可是會挨刀子的啊。
“啊?這個……”王柱嚇得急忙磕了幾個頭,想明白之後,連忙說道:“告訴俺兒要孝順他娘,家裡西屋的麥子趕緊賣掉,五月農忙的時候天氣不太好,曬的不怎麼干,怕返潮了發霉……”許正陽徹底無語,強忍著聽王柱嘮叨完了一些瑣碎小事,便不耐煩的讓王柱趕緊下地獄去投胎吧。
王柱自然不敢說什麼,又是一番磕頭感激之後,飄然而去。
許正陽收回本土錄,享受著那股莫名其妙的舒適感,美得昏昏沉沉就要睡去。
似睡非睡之時,再次被強烈的舒適感驚醒,本土錄再次出現,竟然是韓大山一家齊動員,到土地廟裡磕頭燒香贖罪請願去了。
有了先前和王柱的交談,再想到前些日子趙老光媳婦兒去土地廟燒香時也似乎聽到了自己說什麼,許正陽頗有些熟練的咳嗽兩聲,然後很嚴肅的沖著本土錄說道:“你們這些天做的虧心事太多了,散布謠言污衊許能一家人,尤其是許柔月,敗壞人家的名聲,罪不可恕……”韓大山和兒子還有孫子三人倒是沒什麼反應,懷秀婆媳倆卻是身子猛的一顫,似乎聽到了許正陽的話,趕緊痛哭流涕的認錯,說明天就登門去許家道歉陪不是,在村裡給人家恢複名譽……許正陽滿意的收回了本土錄,躺下享受著那種舒適的感覺,美美的睡著了。
卷一 土地神 012章 服軟示好韓大山終於還是沒能放下自己的臉面,所以當他老婆和兒媳拎著點心和煙酒去許能家裡登門道歉的時候,韓大山選擇了在家中抽了半天悶煙,然後拿著錢開著車去了王家村。
不過他已經答應了老婆的要求,可以讓許能繼續回水泥製品廠上班。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殺人不過頭點地。
看著人家婆媳二人陪著笑臉滿是誠懇的前來致歉,並且口口聲聲請許能回廠里上班,而且每個月還要添一百塊錢工資,袁素琴自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麼難聽的話了。
她原本就不是什麼刁蠻的農村潑婦,只不過脾氣有些剛硬,不受人欺負罷了。
況且家中經濟條件拮据,丈夫又找不到工作,所以有這麼一份踏踏實實守家在地的活兒干著錢掙著,袁素琴也就怒氣全消,笑臉迎人。
韓大山的老婆說:“素琴妹子,以前都是我們的不是,竟聽王家的婆娘還有劉寡婦瞎咧咧挑撥了,往後再也不這樣了。
”“哎呀大嫂子,街坊鄰居之間,難免有點兒磕磕碰碰的,拌兩句嘴的沒啥,說開了咱還是好街坊,不都這樣說么,遠親還不如近鄰呢。
”袁素琴拉扯著對方的手,笑眯眯的回答著。
許能在一旁樂呵呵的傻笑,也不說話,慢吞吞抽著廉價的香煙。
懷秀聽著婆婆和袁素琴嘮家常,卻不提正事兒,便有些著急和擔憂,插嘴道:“嬸子,回頭您跟正陽兄弟說說,讓他給土地神打個招呼,俺們家都認錯了,別再讓小鬼兒去俺們家鬧騰了,行不?再說新新還小,六歲的孩子懂個啥?他是無辜的……”說著話,懷秀倒有點兒忍不住帶出了哭腔。
袁素琴趕緊勸慰道:“秀兒,你別哭別哭,等正陽回來我就跟他說說,看到底咋回事兒,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村裡人都說正陽和土地神有關係,可我這個當娘的都不知道啊……”“嬸子,您就別生氣了,求求您了。
”懷秀的淚水串線珠子般的滴落,顯然,她錯誤的認為袁素琴還有些不滿意,在敷衍她們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