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沒有被有關方面帶走查問。
倒不是說檢察機關的人忽略了陳朝江這個相對來講籍籍無名的人的存在,而是在許正陽被帶走後的第二天,警方再去抓陳朝江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人不在家裡,也不在澤頭鎮派出所。
詢問澄頭鎮派出所的所長吳峰,吳峰迴答說:“這個人請了假,說是家裡農活忙,這幾天不能上班對於陳朝江,吳峰著實窩了一肚子的火。
原本陳朝江那種冷冰冰的性子就不怎麼招人待見,而且整天板著張臉好像派出所所有人都欠了他多大人情債似的,誰會樂意他的存在?更何況從某些方面來講,陳朝江和海頭鎮派出所是有前仇舊怨的。
當然,也不會真有人在這方面去懷疑陳朝江。
最讓吳峰惱火的就是,陳朝江自打到派出所上班后,只踏踏實實幹了半個多月,接下來的時間裡就開始經常性的請假,再請假。
實在是處於許正陽的面子,吳峰才會同意陳朝江一再的請假要求,也沒有把陳朝江從派出所要踢出去。
最近幾天吳峰正在考慮是不是和許正陽商量下,把陳朝江辭了,這種人留在派出所混吃度日,不僅僅是吳峰不滿意,其他人也不樂意啊。
巧合的是,許正再被帶走的那天下午,陳朝江還在派出所里待著的,並且準備和其他聯防治安隊員一起,在派出所正式民警的的帶領下,去處置一起某村村民集體大鬧鎮政府大院的事情。
結果鐘山的電話打到了吳峰的辦公室里,說是耍找陳朝江問些事情。
陳朝江是個性子極其冷漠的人,即便是鐘山打來的電話,他也不會說太多。
只是你問我答而已。
鐘山問:“有沒有什麼人去找你?”陳朝江說:“沒有。
”鐘山說:“正陽被市裡相關部門帶走舟問一下事情,你做好心理準備,可能還會有人找你,詢問那天你們和沈浩兵鬥毆的事情。
”陳朝江說:“知道了。
”對話很簡單,很快就掛斷了。
鐘山和趙慶心裡都鬆了口氣。
認為是自己多心了,應該是市局需要更詳細的了解一些情況。
畢竟許正陽參與審訊案犯的事情,從哪一方面前都不符合規定的,真要是有人較真的話,那鐘山和趙慶背不上處分也得讓上級領導罵一頓。
不過這都無所謂,倆人現在可都是在省公安廳甚至公安部都有名的紅人,這點小錯誤無所謂的。
許正陽突然莫名其妙的被市紀檢委和市局的人帶走,雖然名義上說的是要許正陽去市局接受領導的詢問,另外還要由許正陽親自出面和田青、邪玉芬的家屬作出些解釋,甚或是對質。
可這種話沒人會相信,開什麼玩笑?警方已經破獲的案件,已經是證據確鑿的驚天大案。
而且案犯是必定要被判處死刑的人了,還需要警方人員和他們家屬解釋什麼?那是負責信訪的人員去和家屬扯皮的事兒。
誰有空去搭理他們?故而鐘山和趙慶還是有些覺得不踏實,想到上次處置沈浩兵一事中,趙慶怒極直接開了兩名警察,降了一名派出所所長,雖然說事後並沒有太過分的強硬處理沈浩兵,也沒有去和交通局的廖永賢說什麼話,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從中作梗?作為一縣公安局的局長,趙慶心裡可是比什麼都清楚:直接開了兩名正式的在編警員,這種事情雖然對於一個縣的公安局長來說,委實不算什麼大事,更別提將派出所所長降職處分的事了。
就如同趙慶可以做到讓許正陽一介普通農民,轉為正式國家在編民警一樣簡單。
但是這種事情說小是說大,還真不能說是小事情了。
有心人如果出來就此事非要刨根究底的話,那他趙慶就做的有些太草率太獨斷專行甚至霸道了。
僅僅是這樣的話,還不算什麼大問題趙慶擔心的,就是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幾封遞到市紀檢委和糾風辦的匿名信中所舉報他的是什麼情況。
不過現在似乎不用擔心了,因為真要是有心查這事的話,想來陳朝江應該已經被帶走。
不是市裡的檢查小組疏忽了陳朝江,而是他們暫時不想打草驚蛇,想要在暗中進行一些調查走訪后,確定有了足夠的把握后,再把陳朝江帶走。
因為一旦抓了陳朝江,趙慶和鐘山肯定會想到某些問題,然後作出準備來應對。
他們這些善於用心計的人物,考慮的一向都太過與周全。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就連鐘山都不會想到,他的這個電話打完了之後,陳朝江當即就請了假,離開了派出所,連家都沒回,就這樣消失了。
第二天調查小組的人忽然反應過來,去把陳朝江帶到市局的時候,卻已經不知道陳朝江去了哪裡。
只不過也沒人太過於在意陳朝江這樣一個小人物,那件小的不能再卻是事情關鍵的毆鬥事件,少了陳朝江,還有許正陽在。
而且許正陽才是最最關鍵的人物,只要他在就不用毒在意陳朝江了。
畢竟檢察機關要查的重點不是打架鬥毆的這件案子,人物也不陳朝江這個人,性子冷淡陰柔,不善言語,但是他不是傻子。
一聽說許正陽被帶走,而且有可能是要查上次的打架鬥毆的事情,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沈浩兵在從中作梗,要打擊報復他們了。
據這些日子以來對沈浩兵的暗中打聽調查,陳朝江知道沈浩兵是有門有路的人。
以陳朝江這種作為普通農民的心態來考慮的話,沈浩兵這樣的人,要打擊報復他們,是很輕鬆的。
所以陳朝江選擇暫時避避風頭,看看情況。
如果許正陽沒事也就算了,萬一真有事的話,他人在外面,就能想辦法去幫助許正陽,找找相關部門反應實際情況,托托鍾志軍打聽些消息等等,或者”報仇。
在這一點上,陳朝江的思維很簡單,很直接,很”愚,但是不能說蠢。
他沒有遠去,只是和以往在派出所請了假之後,一樣跑到慈縣縣城裡去。
不過和以前不同的是,他這次帶足了錢,也不多,幾百塊錢而已,夠他簡簡單單的吃住喝一段時間。
在這場風暴到來之後,陳朝江就像是一個遊離在風暴外圍的幽靈,他不能夠做到注視事件的發展,了解事件的真相,因為他沒有那個能力。
但是他卻可以極其冷漠的如同一匹潛伏待獵的孤狼般,緊緊的盯住了他自認為的敵人或者目標,做好準備去搏命。
是的,以陳朝江獨特到變態的性子,他從來沒有多麼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很強大,但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畏懼什麼,更沒有想過要去費勁腦細胞的布局考慮什麼陰謀詭計,背地裡下刀子的事情。
他的理念很直接,如果是我想做卻難以做到的事情,那我就去搏命。
很顯然,如果要憑什麼實力和背景,走人脈門路去對付沈浩兵,他覺得想做也做不到。
如果這次行正陽沒什麼事情,只是虛驚一場的話,那麼他以前的簡單計劃,就可以繼續推遲些,直到有了更充分的把握之後;但是如果許正陽這次真要走出了什麼事,吃了大虧的話……陳朝江坐在一家極其簡陋的小飯館外,在低矮的小桌旁,彎著腰低著頭,一口一口慢吞吞的吃著辣的讓人冒汗的牛肉板面,兩塊錢一碗,沒有加雞蛋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