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閑聊著些廢話,讓許正陽心頭稍有些疑惑的是,陳朝江好像比以前話稍微多了些,不過也沒什麼大的變化。
大概天生的緣故吧,陳朝江那雙細長的眼睛一貫保持著冷冰冰的神態。
父親和母親都去了新宅基地那裡,雖然所有的工作,包括零散的淋灰、看工地等活兒,都全權承包給了張忠的建築隊來做,實際上根本不需要事主去操什麼心。
但是許能和袁素琴兩口子在家裡坐不住,蓋新房對於典型的農村人來講,一輩子的大事有幾件?養老養蓋新房、為兒子娶媳婦成家。
所以他們每天都要去工地上看著建築隊的人幹活兒,好像他們不在這幫人就會偷懶耍滑或者偷工減料不好好蓋房似的。
其實完全沒必要,因為工程費用是直接一次性談妥,不是那種日工資算的。
所以不用擔心對方會拖延工時,況且都是本村的人,建築隊的工頭張忠和許能一家關係良好,而建築隊的工人也大部分都是本村的人。
誰會去偷你的工減你的料?丹說了,還有曹剛川、張浩、劉賓三個許正陽的鐵哥們兒在裡面當小工,那就是最好的監工啊。
這也是許正陽不願意去工地上轉悠看看的原因。
說實在話,委實有些不好意思。
因為自己是事主。
而在那裡汗流浹背出苦力的,是自己的鐵哥們兒”當著他們的面,自己悠悠閑閑的看他們幹活兒,自己心裡過得去,也得考慮他們的心理啊。
許正陽也沒想過額外給這幾個哥們兒添加工資,那太扯淡,太做作。
太不合實際。
倒是偶爾晚上拎著酒和菜到新房工地上,那個搭起的小工棚里,和幾個哥們兒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張浩和劉賓二人是建築隊指定在晚上看工地的人,而哥們兒之間喝頓酒。
多喝上幾頓酒,多弄些好酒好菜好煙的,就說得過去了。
而且他們心裡即便明白許正陽的心思,也不會有尷尬和抵觸的心理。
白天的時候,許正陽就會坐在家裡,喝著茶水看書。
現在的他,已經越來越喜歡看書,而且看的多半都是記載鬼神仙之類典故的書籍,還有一些歷史類的書籍,目的就是想好好研究研究有關神仙和天庭的一些詳細情況。
在其位,就得謀其政不是?至於澤河市古玩店那邊,沒什麼大事,他懶得去。
他可不像是姚出順那種對古玩痴迷到變態程度的老傢伙,天天守著一堆古玩迷的不行,百看不厭,而且還樂在其中。
上次天價寶玉事件后,古香軒的名氣一下響亮了起來。
京城玉手唐鏡也真就來了一趟,親眼看了看所謂的天價寶玉,驚喜連連,愛不釋手,更是開口出價到八百萬要買走一塊寶玉,卻被許正陽婉言拒絕。
這且不提,話說鄭榮華對外散出消息,古香軒其實是他投資開的店鋪之後,古香軒的名氣越發的大了起來。
鄒明遠消停了,起碼暫時沒有敢再做任何小動作。
那些曾經動過歪念頭的人也徹底打消了惡念,因為古香軒既然是榮華集團的老總鄭榮華投資的店鋪,那麼剩餘的六塊天價寶玉,肯定放在最最嚴密的地方,想要盜走或者搶走六塊寶玉的話,那還不如乾脆放膽去綁架鄭榮華。
而且,古香軒因為有天價寶玉和鄭榮華這兩塊金字招牌的存在,越發的讓人相信,讓人感到可靠。
有古玩賣給誰?賣給古香軒啊!有錢!給得起價!買古玩去哪兒買?古香軒啊!都是好東西!多好?聽說過天寶齋被盜走的那塊玉石沒?就是從古香軒買的,而且那塊玉石才值三百五十萬,古香軒現在還剩下六塊,每塊價值郗超過了八百萬,京城玉手唐鏡出的價?你還別嫌貴,人古香軒都沒賣!所以說啊,想買好東西,那就得去古香軒,價值近千萬的玉石都有好幾塊,還缺你要買的東西?不怕你買不到,就怕你錢不夠。
得了!許正陽也暫時不用去忙活著挖寶填充古香軒的門面了,自動找上門兒的賣家多了起來,而且有兩條以前屬於天寶齋的暗線,也開始和姚出順私下裡接觸上了。
古香軒生意興隆,擠垮天寶齋指日可待。
有了這份收入。
許正陽也就懶得再去挖寶賣錢了,反正自己現在還不缺錢。
真要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需要花大錢的話,隨時挖幾個寶貝疙瘩直接賣給古香軒,實在是流動資金不夠的話,從鄭榮華那裡借個三五百萬絕對沒問題。
所以現在基本沒啥事兒,有事兒也都是好事兒。
閑來看書喝茶,偶爾和朋友喝酒聊天侃屁”所謂人類嚮往中的天庭仙境,神仙樂逍遙的生活,充其量也不過如此吧?起碼,若是以前的許正陽,最大也不過就這點兒希望;閑聊了一會兒,許正陽問道:“你今天請假不上班,忙啥去?”“也沒什麼事兒,在派出所里和那群人待著心裡膩歪。
”陳朝江笑了笑,說道:“海頭鎮南頭糧站那兒新開了家狗肉涮鍋,嘗嘗去?”許正陽稍微愣了下,便笑道:“走。
”他心裡匯。
齒是陳朝江想請他吃頓飯了。
吊然說兄弟點間沒什出聯傲不感激的,可說到底,陳朝江從獄中出來后,以他個人的性格和名聲,就連去建築隊當小工都沒人願意用他,所以許正陽給他安排了如此一份讓許多人都羨慕的工作,他心裡能不感激?即便是他認為兄弟之間互相幫襯著不算什麼事兒。
恐怕父母也得天天嘮叨著要他好歹表示下吧。
對此許正陽不會拒絕,更不會和陳朝江搶著付賬啥的,沒那個必要,太過於做作了也不好。
有時候人不能太矯情,總得照顧下別人的情緒。
陳朝江說:“車鑰匙給我,我來開,還沒開過這玩意兒呢。
”“成?”許正陽二話不說,將摩托車鑰匙甩給了陳朝江;陳朝江接過車鑰匙,跨上摩托車打著火,稍稍緩了緩,才掛擋緩緩開出了院門。
許正陽跟在後面把院門鎖上。
然後跨到摩托車後座上,拍著陳朝江的肩膀說道:“別開太快,慢著點兒”“大同小異。
”陳朝江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四個字;許正陽當然明白他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雖然沒開過這種跑車,可也委實不算什麼技術活,捏離合掛擋擰油門兒,關鍵時刻記得剎車就行……摩托車轟鳴著駛離了巷子,在村中大街上緩緩行駛出村外后,陳朝江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小翼,加速行駛,澤頭鎮最南邊的糧站,實際匕是南城鄉的糧站,在四國道和新成峰路交叉口西南角,處於澤頭鎮和南城鄉交接地。
糧站早已經不再收購和儲存糧食,陳舊的倉庫和房屋早已經都租了出去。
新開的狗肉涮鍋店,就是租賃的糧站的房屋,在後牆上開了門窗,掛上了“新月狗肉涮鍋”的招牌。
大概是新開張優惠的緣故吧。
還不到中午的時候,店門前就已經停了好幾輛摩托車、一輛半新的尼桑轎車和一輛警用麵包車。
飯店大門上貼著張紅紙。
上面用毛筆寫著“開業惠賓,一周內所有菜品半價”等等話語。
陳朝江駕著雅馬哈勁載著許正陽一路飛馳而來,停在了“新月狗肉刷鍋”的店前停車處。
這種飯店的消費絕對不高,是鄉村絕大多數人都能夠接受的。
如果陳朝江是請許正陽去“天外天”吃飯的話,許正陽興許會婉拒,倒不是陳朝江花不錢。
而是”不至於讓陳朝江打腫臉充胖子浪費錢。
當然,陳朝江也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