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她看似無情的話嚇到,安舜禹舉起茶杯不失幽默地笑道:“那就讓我們為鐵面無私,經常為那些冤死的靈魂伸張正義的南宮法醫干一杯吧!但是一會兒還要開車,我就先以茶代酒,下次再請你喝我珍藏的紅酒。
”這是個很聰明的男人,既化解了尷尬,又很婉轉的給下一次見面和約會做了鋪墊,更難得的是,他這句“以茶代酒”用得很巧妙。
如果興緻高漲地要服務員直接把酒送來,顯得很唐突,如果是徵詢南宮暮雪的意見,那一定會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絕,所以他還保全了自己的面子。
不露聲色地舉起茶杯和他的輕輕相碰,南宮暮雪很好地藏起自己心裡對他的讚賞,頑皮的回以一句:“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既然安總經理能給我開下一張飯票,我就坐等你開著上好的紅酒,請我吃大餐咯!不過我們先說好了,即使我不能如期赴約,那瓶紅酒你可不能賴掉。
”雖然說不上是唇槍舌劍,但她也不是簡單的角色,怎麼可能聽不出他背後的深刻含義?這個男人是不錯,的確是做丈夫的好人選,可惜她的心裡已經容不下別人了。
現在也只不過是醜話說在前頭,反正那紅酒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那就夠了。
愉快的午餐時光很快就過去了,看看這個時間,似乎封老大還沒開會,這餐廳離RHK集團很近,要不要過去查崗?他會不會嚇到?呵呵!“小雪,需要我護送你回去嗎?我不介意這個護花使者做到底哦!”舉起手裡的車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安舜禹溫柔地笑著說。
南宮暮雪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不必了,我也開了車,總不能兩輛車組成個車隊回去吧?那不太符合我低調的個性呢!”她還要去找某人,萬一很不小心地被看到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說不定那個大醋缸還要借題發揮,讓她做什麼“補償”,那就虧大了。
沖他友好的一笑,抬起手腕看了看錶,瀟洒地揮揮手道:“好了,我還要去找個人,先走咯!謝謝你今天的款待,改天換我做東!拜拜!”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朝停車場走去。
她並不願意佔別人的便宜,即使對方比她有錢,她也還是堅持著人情要輪流做的原則。
哪怕她的交際圈子很小,很簡單,但也要有所表示,她也不缺這點錢。
當然,如果是花封予灝那個死男人的錢,就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誰讓他已經被她吃得死死的呢?看著那揚長而去的車影,安舜禹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溫度在一點一點地褪去。
這輛車子他知道,還是在無意中知道的。
那天他也剛好去訂車,看到這紅色的敞篷法拉利時,還有些納悶,因為和他認知中的原廠產品不太一樣,不少地方都改裝了。
一打聽之下,才得知是RHK集團的封大總裁特別定製的,裡面的很多內飾還很人性化,安全性能更高。
不用再繼續多問,他都能猜到這輛車是為誰而準備的,當時還苦笑了一下,原來他愛某人的程度,竟也不少於自己半分。
想想也是,這樣奇特的女人,還那麼有個性,能輕易地就吸引旁人的眼光。
更特別的是,她總是下意識的保護自己,讓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是什麼。
越是這樣,就越會對她好奇,想方設法地要去探究她的一切,又怕會冒犯了她。
看那車子行駛的方向,恐怕也是要去找他吧?能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又能讓一向對人冰冷而保持安全距離的她主動上門去探班,恐怕感情已經不是一般的程度了吧?那他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再繼續追求她?繼續這個詞,現在看來也有些荒謬,似乎從來都未曾開始過,又何來的繼續?還是順其自然吧!如果上帝願意把她賜予了他安舜禹,那必然要心存感激,若是他們沒有緣分,天意如此,他也不會勉強。
只是已經遺落的那顆心,或許就收不回來了。
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RHK集團的停車場。
走進電梯時,南宮暮雪猶豫了一下,轉念一想,總裁辦公室一般不都是在頂層嗎?那她按下最大的那個數字應該沒錯。
可惜這裡的設計令她第一次有了想罵人的衝動,不為別的,因為她發現了一個很討厭的事實——無論你選擇哪個樓層,電梯都會在一樓停下,然後不管你怎麼按都不會再有反應。
這是為什麼呢?人家旁邊就貼有一張告示了:尊敬的客戶,如果您要到相關樓層去洽談事務,請移步至一樓前台進行來訪登記,核實情況后再由專人為您服務。
帶來不便之處,敬請諒解!(若是不能遵循本規定,麻煩您原路返回,我集團不會為任何人改變制度。
)看到最後那句,她就笑了,很好,這囂張的語氣一看就知道出自何人之口。
除了他們家那個狂妄又冷傲的死男人,誰敢這麼囂張?恐怕也只有他才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吧?想想也是,這是他的地盤,要做什麼還需要看別人的臉色嗎?管你是多大的來頭,多重要的客戶,照樣得乖乖地遵守規定,否則即使損失了一張訂單,他也不會向誰低頭吧?呵呵!優雅地走出電梯,南宮暮雪面帶微笑地朝前台走去,難得好脾氣地對那位小姐說:“你好,我有事要見你們總裁,請問需要做什麼登記嗎?”瞧她多有禮貌,不遵守規定那不是讓封老大為難嘛,哪怕他們不是一般的關係,她還是很會做人的。
前台小姐眸光流轉處飛快地將她從上到下掃了一眼,然後展開一抹還算相對親切的職業微笑答道:“您好,請問您沒有預約對吧?那就很抱歉了,恐怕今天不能安排您和總裁見面,要不您先登記,回頭我們秘書室協調好了再通知您具體見面的時間?”作為專業的前台接待員,她們每天上班之前都會將各部門的客戶預約表看一遍。
最不能出錯的就是三十樓以上的那些單位,全都是集團的中層以上,絕對不可以得罪他們的任何一個客戶。
所以南宮暮雪剛說到總裁,她就已經在腦子裡把那些個名單都過濾了,剛好總裁今天是沒有見客的安排。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人家也是盡職盡責的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物上樓而已,並沒有做錯。
南宮暮雪也沒有為難她,只是客氣地對她說了聲“謝謝”,就識趣地走到旁邊,在大堂的休息區坐下。
慢條斯理地按下手機的一號快捷鍵,不到兩秒鐘就有人接聽了,聽到對方的聲音后,她直截了當地說:“我在一樓。
”果然,愣了一下,那男人乾淨利落地回復一句:“等會兒。
”就匆匆掛掉電話了。
這個回答讓她有些鬱悶,這算是什麼態度?是在忙著別的事情,所以讓她在這等會兒嗎?這死男人,話都不說清楚。
剛在手機的觸屏上翻頁,準備找個無聊的單機小遊戲來打發時間,就被面前那道陰影給擋住了光線。
隨之而來的是周圍一陣陣不易察覺的抽氣聲,抬起羽睫看到那雙光亮的皮鞋時,她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再抬起頭,那隻大手就伸到了她的面前:“怎麼不提前跟我說?”語氣中有著淡淡的不悅,似乎對她突然的出現頗有微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