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才剛撥通,就傳來了饒西莉急切的聲音:“喂!是小灝嗎?找到謙謙和小雪兒了嗎?他們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現在回到家了嗎?”從這連珠炮似的一連串問題中可見她的急性子,也想象得出兩老的心情,恐怕這一整天都是坐立不安吧?就怕他們太擔心,所以才要及時彙報情況,免得兩位老人吃不下飯,連水都不喝,把身體急出病來就不好了。
封予灝趕緊開口道:“媽,已經沒事了,他們一點損傷都沒有,反而把人家鬧得雞飛狗跳的。
呵呵!沒什麼事了,不用擔心。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俊臉上又浮現了無可奈何的淡笑,騰出另一隻手輕輕捏了捏南宮暮雪的鼻子,嗔怒地橫了她一眼。
只是那眼神中,似乎寵溺和疼愛的成份居多,怎麼看著都不像在責怪別人。
這個舉動換來某女的不悅,掙開他的魔掌后,不悅地撅著小嘴,不甘示弱地瞪著他。
有什麼了不起?她不過就是替天行道罷了,犯得著還要來批鬥嗎?又沒有做錯什麼,正當防衛而已嘛!如果不是那些人想要她的命,她也不至於下手這麼狠,人總有求生的本能。
略顯粗硬的大拇指指腹輕輕在那菱唇上摩挲著,封予灝一邊淡笑著繼續跟饒西莉說:“媽,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們,你現在是坐著還是站著的?”為了確保老太太不會一下血壓升高,或者因為太興奮了,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而有什麼意外,他還是先確認具體的姿勢比較好。
聽到他這麼一問,饒西莉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轉過臉茫然地看了看安卡斯,老老實實地答道:“站在茶几旁邊啊!電話一響我們就衝過來了,我這樣的心情,怎麼可能坐得住?你爹地都說了,這客廳里的地板啊,很快就要被我給踏得凹陷下去了,呵呵!”兩老從得知消息后,那兩顆心就沒有放下過,安卡斯還能相對好一些,他只是窩在沙發里不聲不響地沉思。
可是以饒西莉的急性子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坐下的,每次剛勸她坐下一會兒,不到兩分鐘,她又忍不住站起來了。
都不記得在客廳里來回走了多少遍了,電話還是沒有響起,把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
生怕會影響到那邊的營救行動,又不敢打電話過去給封予灝問清情況,煎熬啊!謙謙是她一手帶大的,那份深厚的感情自然就不用說了,如今聽到小傢伙失蹤是因為被人綁架,她又怎麼可能靜下心來?這一天對他們來說,顯得格外的漫長,兩位老人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搖頭嘆氣,時而嘴裡小聲默念著什麼。
任憑陳伯如何勸說,都不肯吃下一點東西,就這麼乾巴巴的等著。
這會兒得知他們母子倆已經安全脫險后,一顆心才歸回原位。
可是聽到封予灝的問話,饒西莉隱約又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連帶著一雙手都緊握成拳了。
當她屏息靜氣等待那所謂的“壞消息”時,封予灝卻通報了一個天大的喜訊:“媽,恭喜你,你又要做外婆了!還有八個月,我們家的第二個小寶貝就要出生了,真是抱歉還要讓你們等這麼久。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肚子里的小寶寶能像充氣玩具似的,吹一口氣就能茁壯成長,那他就不必誠惶誠恐的度過這八個月了。
據說孕婦的一切都很講究,衣食住行都特別注意,而且孕婦本身的體質也會因為懷孕而發生變化,比如抵抗力下降等等。
倒不是說他不願意好好照顧南宮暮雪,恰恰相反的是,他害怕自己照顧的還不夠,讓她有什麼閃失。
這一次他一定要參與到寶寶成長的所有歷程中,從他(她)還在肚子里開始,就小心守護,直到降臨人世,再陪著他(她)一起長大。
電話那頭突然靜了下來,讓封予灝一度以為通話信號不好,把手機拿到眼前一看,顯示還是在通話中,疑惑地輕喚道:“媽?你有在聽嗎?”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老太太怎麼突然就不說話了?難道是消息太過震憾,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擔心那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安卡斯打電話問一下,就聽到饒西莉忽然聲調高八度地叫道:“哎呀!太好了!我又要做外婆了!哈哈哈!安卡斯,你也要做第二次爺爺咯!我們是不是要去看看嬰兒床啊,衣服什麼的呀?”瞧這架勢,似乎都想立刻殺去商場里大肆採購一番,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將一間全新的嬰兒房布置出來,等待那個小生命的降臨。
很快的,這個好消息就讓電話那頭傳來了更大的聲響。
無非就是大家七嘴八舌地在恭喜兩老,然後順帶八卦一下,不知道這個小寶寶是男是女,長得會像爹地還是媽咪……總而言之就是各種吵。
將手機拿離耳邊,還是能清楚地聽見那些嘈雜的聲音,封予灝無奈地看了南宮暮雪一眼,苦笑著說:“我姑且把他們的反應當作是很高興好了。
”恐怕現在也沒有人會在意電話這頭是不是還等著他們說話了,他還擔心兩老會提著一大堆的東西趕到美國來呢,那陣仗估計比他們結婚去提親那會兒還要誇張。
最好別來,現在他們住的別墅里只有鐘點工定期來打掃衛生,平時就連買菜做飯都是他們自己動手的,包括洗衣服什麼的,全是自己做。
這樣的生活狀態很好,雖然他們家不缺錢,但是能跟普通老百姓那樣生活顯然是最自在的。
兩個人的生活其實很簡單,想吃什麼都可以自己去買食材,然後一起在廚房享受烹飪的樂趣——當然,親自掌勺的永遠是封予灝,而那個對明火作業具有毀滅性影響的女人則負責洗菜、切菜,這些活兒對她來說還算得心應手。
有時候也會為了誰洗碗的問題而互相推脫,也有過通過石頭剪子布來分出勝負,往往贏的都是那個腹黑的奸詐男人,也不知他是有什麼技巧。
剛開始的時候,南宮暮雪也試過耍賴,借口說自己那雙雪白細嫩的柔荑不能接觸洗潔精之類的東西,否則會讓皮膚變得糟糕,甚至還會影響兩人牽手時的觸感。
很好,封老大咬牙切齒地怒瞪回去,他忍!只是有過幾次之後,他就決定不能再助紂為虐了,這樣只會助長了某女的歪風邪氣,讓她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偷懶。
適當的鍛煉還是必須的,何況做這樣的家務活其實需要消耗的體力並不大。
於是他特地讓人去搜集了市面上性能最好的洗潔精,不傷手的那種,然後還買了一副質量不錯的家用手套。
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堆東西,南宮暮雪氣鼓鼓地死死盯著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認命地戴上手套幹活去。
聽到嘩嘩的水流聲中隱約傳來某人一兩聲的低聲咒罵,封予灝笑得就跟一隻狡猾的老狐狸似的,他不是傻子,禮讓幾次是給面子,但總不能永遠都這麼被動吧?所以,就他們目前的相處狀態來說,他還是很滿意的。
即使老婆懷孕,他也相信自己能把她照顧好,不需要特別請人,或者讓饒西莉從B國過來。
不過老人家的顧慮顯然比他多了很多,車子還沒開到紐約市區,犀利姐的電話又追殺過來了,這次直接打給了南宮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