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她的霸道和嬌縱,習慣了她強勢的闖進自己的生活,甚至還奇迹般地扭轉了他潔癖的習慣。
至少現在他已經被鍛煉得對維尼亞不過敏了,她所有的觸碰和一切,都那麼自然而然地發生了,他卻沒有排斥的想法。
本來就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活中會有另一個人陪伴,即使自己對那女人確實有好感,但是太過急切甚至帶著強迫性的闖進來,只會讓他反感。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安全距離,而從小就有的潔癖習慣,讓喬思凡已經不喜歡別人和他零距離接觸。
維尼亞是個令他為難的存在,內心裡渴望能對她了解更多,卻又害怕自己原有的節奏會因她而打亂。
不可否認,這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對身邊的人也很富有感染力。
也總是能給他帶來歡聲笑語,讓他有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快樂。
與此同時,讓他害怕的是,自己原有的生活軌跡正在慢慢發生變化,他也不知道這樣是和還是不好。
只是下意識的想要去抗拒,縮回自己的殼裡。
嚴格來說,他們這幾個“魅”組織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能輕易敞開心扉。
有些不為人知的怪癖,往往只是在掩飾性格中的某個部分,在潛意識中保護自己,僅此而已。
要是讓他們都層層剝開那些防衛,又有誰能夠從容面對?即使是南宮暮雪,在面對封予灝那強烈又炙熱的愛情時,還是猶豫掙扎了很久才同意結婚,何況是他?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沉悶,至少對於謙謙來說略顯得沉重,所以他輕咳了一聲,故作輕鬆地說:“師傅,我爹地有教過,對新事物要有勇於探索的精神哦!不能因為自己害怕,所以就一直逃避,就好像有人告訴你,廁所裡面有鬼,難道你永遠都不去尿尿嗎?”他不知道該怎樣用身邊的例子去說明這個道理,就說了這麼個最簡單,也最容易讓人明白的。
當然,這已經是他絞盡腦汁所能想到的,稍微有哲理一點的話了。
鼓勵人家嘛,當然要有說服力,在他的認知里,害怕是一個懦夫的表現。
不管在哪一方面,害怕就會有畏縮,就會讓自己更封閉,他才不要呢!這個淺顯的例子讓躲在外面的維尼亞差點沒笑出聲來,幸好及時用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這才憋回去了。
不然發出聲音后,就不知道要如何收場了,要從這裡跑下一樓還有些距離,只要裡面的人走出房間,肯定會看到她。
喬思凡因為謙謙這番話而陷入了新一輪的沉默,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小人兒也沒有打擾他,只是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當眼角的餘光瞥見門外那一抹花色的雪紡綢布料時,急中生智道:“外面的——小鳥,放心的飛吧!藍天上有你想要的自由!或許就在走廊的盡頭!”提到“外面的”時,還刻意拖長了聲音,生怕就在外面的人不能正確理解他的意思。
維尼亞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心領神會地趁機踮著腳尖,隨著陳伯快速從房間門口跑過去,幸好喬思凡此時是背對著門,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情況。
一邊快速移動,維尼亞一邊忍著笑意,這小傢伙也太搞了吧?還小鳥?她什麼時候變成一隻小鳥了?難道陳伯也是嗎?真虧他能想出這麼不沾邊的內容,還用吟詩的語氣給念出來,太強悍了!什麼?她的自由不在藍天上,就在走廊的盡頭?哈哈哈!笑死人了,有誰的自由會在那種地方啊?好在喬思凡已經想心事想得出了神,沒有去理會他這奇怪的調調,否則只要是有心人認真辨別一下,他話里暗藏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順利躲進房間之後,她才抑制不住地輕笑起來,就連陳伯也忍不住低聲笑著。
這孩子真的太歡樂了,簡直就是個活寶嘛!笑過之後,陳伯才轉過身對維尼亞說:“公主殿下,您請安心在這裡休息吧,不會有人隨便過來打擾的。
晚飯會有僕人直接送到房間里來,至於喬先生那邊,我想小少爺應該會做好安撫工作。
希望您不要輕易放棄,那是個受過傷害卻又渴望得到愛情的年輕人。
”活到這樣的歲數,他又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看人的眼光呢?何況在這樣的大戶人家工作,眼色是最重要的,這些個孩子品行如何,相處下來就能看清楚了。
雖然喬思凡有著嚴重的潔癖,但是人卻不是很挑剔很難相處,只是因著這個奇怪的習慣,所以顯得好像很難接近。
實際上這樣的人往往是最渴望能得到別人關懷的,也希望能有人帶著自己走出孤獨的世界。
在他看來,維尼亞和喬思凡的性格剛好互補,而喬思凡也很吃維尼亞那套。
現在看上去似乎有點排斥,但都是因為那孩子還沒看清楚自己的內心,還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假以時日了解之後,就會帶著歡欣鼓舞的心情去接納一切。
原本維尼亞就沒有想過要放棄,所以在聽到陳伯的鼓勵后,更加信心百倍。
巧笑倩兮地看著陳伯,自信滿滿地說:“放心吧,他這麼多年仍然單身,就是為了等我而存在的!”關於愛情這件事,某隻小人兒在晚飯後,決定給偉大的公主殿下上一堂課。
將雙手背在身後,來回在房間里踱步,試圖引起低頭吃飯的人注意。
無奈維尼亞只是優雅地舞動著刀叉和牛排作戰,絲毫不在乎眼前有個不算苗條的小小身影在晃動,彷彿周遭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透明的。
“咳咳咳!”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發出這幾聲咳嗽,小人兒換了一種更為直接的方式去為自己爭取機會,可惜維尼亞還是不痛不癢的樣子,仿若充耳不聞。
一陣自討沒趣之後,謙謙只能垂頭喪氣地爬上沙發,撅著小嘴坐在那裡生悶氣。
氣鼓鼓的樣子就像是受了委屈,無處去申冤。
搞什麼嘛,他一番好心要幫忙,現在竟然沒有人要搭理他?虧他剛才還想破了腦袋,打算貢獻幾個好點子呢!等到吃得差不多了,維尼亞才拿起餐巾輕輕將菱唇上沾到的油膩擦去,看到身旁的人時,故作驚訝地叫道:“呀,謙謙來了?一定是我吃得太投入了,沒有注意到呢!你們家的廚師手藝真好呀,一點都不比我們皇宮裡的差呢!”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是謙謙才有的,像這樣生活在“深宮”里的人一樣懂得根據不同的環境做出相應的表演。
至於哪一個才是本色演出,那就要看別人有沒有那個犀利的眼神了。
小人兒因為剛才的事還在生氣呢,聽到她明顯有漏洞的借口后,直接扭過身子,把後背亮給她看,還重重地“哼”了一聲,以此來表達他此時的不悅。
叫你擺架子,我也會啊!有什麼了不起?哼!叫你剛才不理人,現在換你來求我吧!哼!所以說啊,女人就是麻煩!瞧他那彆扭的樣子,維尼亞當然知道他在氣什麼,剛才不過就是一時興起,跟他逗著玩,沒想到小傢伙就較上勁了。
雙手扶著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扭過來,維尼亞笑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們謙謙最帥了,最有風度了是不是?唔——要不這樣吧,我讓人再給你做一個好玩的小玩意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