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雖然是帶著疑問的,可是那眼神卻很篤定,若不是這樣,又怎麼解釋有這麼多人打那顆墜子的主意?這麼說來,之前追殺封予灝的人,是為了這個墜子?!難怪上次安卡斯看到她脖子上戴著吊墜會反應這麼大了,不是害怕秘密會泄露,而是擔心她的人身安全吧?聽了她的話,封予灝連忙把墜子解下來,將它放在眼前仔細端詳。
有個地方,他已經心存疑問很久了,只是礙於和老頭子的關係僵化,就沒有問出口。
墜子是圓柱形的,中間是完全空的,但在中空的地方,卻有著一個十字形的凸起物。
在兩個筆畫相交的地方是被挖掉的,將墜子舉起來對準有光亮的地方,就會看到四個凸起物在幾個不同的地方互相對應著。
“這是鑰匙?還是藏著什麼線索?”正如他們之前所猜測的,這顆墜子極有可能具有特殊的意義,而最直接的,就是隱藏著那個秘密寶藏的相關信息。
激賞地看了他一眼,安卡斯微笑著點了點頭說:“不錯,你們的猜測都很正確。
這顆墜子的確藏著關於那個寶藏的秘密,今天特地把你們都叫來,是因為遲早墜子也要傳到謙謙的手裡,所以乾脆我就把話挑明了。
”“據我所知,最近有不同的幾伙人在打這個的主意。
也就是說,當年的事情,極有可能是幾個當事人之中,有人透露了風聲。
他們的後代才得知這個驚天大秘密,或者是留下了任何的蛛絲馬跡,讓人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管是哪個原因,總而言之,這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了。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從之前發生的事情來看,對方顯然是下了狠手……”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安卡斯就後知後覺的頓住了。
原因很簡單,他那兒子正不悅地皺著眉頭,冷冷的看著他。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舉動,無非就是對安卡斯明裡暗裡派人監視著自己的舉動心存芥蒂,他最煩被人約束。
即使只是遠距離的觀望,對他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影響,他也不能接受。
很清楚他此時在彆扭什麼,南宮暮雪只是輕拍著他的手背,示意他別發作,當務之急還是把事情弄清楚比較好。
看到她淡然的微笑,安卡斯才瞭然地點了點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溫熱的紅茶。
借著這個間隙,稍微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因為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就更沉重了。
這是他今生中最痛苦的記憶,也是最不能釋懷的經歷。
在眾人期待和疑惑的眼神中,他又緩緩打開了話匣子:“在你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有過一伙人找上門了。
墜子當時就是給了你媽咪作為定情信物,可是大宅子里出了叛徒,走漏了風聲。
所以發現你媽咪被人盯梢的時候,我就開始著手準備了,這個東西既然給了她,我當然不可能再要回。
但我作為一個丈夫,斷沒有理由讓自己的妻子暴露在危險之中。
”“於是我就找來了一個女人,並且帶著她四處招搖過市,還讓人暗中散布流言,說她是我的新寵。
過了一些日子,又有新的傳言,說我已經被這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幾乎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撈下來給她。
家裡的所有奇珍異寶更是雙手捧到她面前,只為博紅顏一笑。
”安卡斯的臉上浮現一抹自嘲的苦笑。
當初營造出這麼一個浪子的假象,他也知道會有不少唾罵聲,更難過的是,傷到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儘管如此,這些糾結的情緒他通通都埋在了心底深處,由自己來承擔,不肯輕易透露半句。
他的良苦用心,聽在旁人的耳里就顯得不那麼容易接受了,至少另一個當事人的兒子就接受不了。
將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擱在茶几上,封予灝冷聲質問:“為什麼你不能和媽咪說實話?為了你的這些風流韻事,當年她流了多少眼淚,背地裡哭了多少次你知道嗎?你就不能考慮得周到一點?”另有隱情又怎樣?就憑這個,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令自己的女人傷心落淚?這還算個男人嗎?!換做是他,就絕對不會這麼做!方法是人想出來的,如果不能找一個萬全之策,他也不可能選這個下下策。
若不是當年親眼看到媽咪很長時間都生活在灰暗的痛苦之中,他也不會如此氣憤了,用愛的名義去傷害自己的女人?他可做不出來這種事。
聽到兒子的譴責,安卡斯臉上閃過一絲愧色,神情很複雜,有惱恨有懊悔,更多的是傷心。
最後都歸於平靜,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眼看著書房內的氣氛再度陷入僵局,謙謙立刻又發揮了調和劑的作用。
慢慢挪動著小屁屁從沙發上小心地滑下來,然後邁開小腿往另一邊跑過去,一下就撲到安卡斯的大腿上,沖他咧嘴露出甜甜一笑。
“爺爺,你別難過啊!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所以我不怪你哦!爹地他不懂,你說出來了大家都明白了嘛,沒關係的,有錯就改還是好孩子哦!”語重心長的樣子,還有那副認真的表情,都讓人看了要忍俊不禁。
人小鬼大說的就是這樣的娃子吧?明明對於很多道理都是一知半解的,卻要故作老成,說話像個小大人似的。
就跟其他的小孩子一樣,即使是聰明如謙謙,也會有比較孩子氣的時候,會對大人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上次就是因為在家實在太無聊,趁著田甜洗澡的時候,用她的面膜在臉上糊了厚厚的一層,還對著鏡子不停地扮鬼臉。
等到田甜出來一看,差點沒被他給嚇死。
孫子貼心的舉動換來了安卡斯的會心微笑,疼愛地輕撫著那顆小腦袋,略顯沉重地開口道:“爺爺當時就是太自以為是,總以為隱瞞實情就是對你奶奶最大的照顧,總以為她不知道會比較好。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也許當時能坦誠相待會更糟糕,因為你奶奶是那麼的善良,她一定會想盡辦法把對方的視線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來。
如果真是這樣,她的處境會更危險。
”話是對謙謙說的,但是在場的兩個大人心裡都很清楚,他是要說給封予灝聽。
這樣的分析不無道理,封婉晴是出了名的善良天使,要是知道自己放在兒子身上的那顆吊墜會引來殺身之禍,那她絕對會選擇把自己放在危險的範圍之內。
不知道出賣威爾遜家族信息的究竟是什麼人,但是他對這座大宅子裡面發生的事情也不盡然了解。
因為自從封予灝出生以後,封婉晴就把當初的定情信物——那顆墜子轉贈給了兒子,寓意是他們愛情的延續。
而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除了他們夫妻倆,就是陳伯。
所以在外人,甚至是宅子里所有僕人的印象中,吊墜還是在她身上的,這也是為什麼安卡斯要大費周章去找了個替死鬼轉移視線的原因。
從封予灝那微怔的神情,不難看出他此時心底的震憾,原來他恨了這麼多年的人,竟然是有著這樣的理由嗎?那他到底這些年是在幹什麼?靜靜地盯著安卡斯半響,他才痛聲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演了這麼多年的苦情戲,很好玩嗎?還是希望在一切都大白之後,會讓他內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