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不知道公爵大人找少爺有什麼事,可是從剛才那嚴肅的語氣也能猜出不是一般的事情,所以有夫人在場,無疑就是最佳的選擇。
至少父子倆有任何碰撞的時候,還有個能說的上話的人在旁邊救火,畢竟這樣的場合,他是不能在場的。
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下,謙謙看了看他們,突然插嘴道:“我也想去看看爺爺的書房。
”那裡說不定能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呢,最主要的是,可以滿足他八卦的好奇心,能讓陳爺爺和爹地的臉色都這麼凝重,說明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
不能怪他“不務正業”,不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好孩子,只是日子過得太枯燥太無聊,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嘛!再說了,每天都對著那三個叔叔,他們又不好玩。
也就是君叔叔比較幽默了,其他兩位要麼就是不說話,要麼就是微笑,沒勁!轉過頭看看牆上的掛鐘,封予灝想起這小人兒在飛機上已經大睡了一場,下午估計又小睡了一下,這會兒如果硬要他按時上床,估計不太可能。
所以就沒有駁回他的要求,徑自將他一把抱起,大步往門口走去。
經過陳伯的身邊時,謙謙還頑皮的朝他扮了個鬼臉,那古靈精怪的樣子可愛極了。
能有多大點事啊?一個兩個都那麼嚴肅那麼緊張,等會兒就看看他的表現吧!書房裡的人看到他們父子倆同時出現,都愣了一下,然後南宮暮雪的臉上就漾出一抹無奈的笑意,把身旁的椅子拉開。
大人們還沒開口,小人兒卻不甘寂寞的說起了開場白:“今天是要開家庭會議嗎?議題是什麼?討論爹地和媽咪結婚的事?還是什麼時候再生一個寶寶?”家長里短的,除了這些內容,似乎也沒什麼值得大家坐在一起研究的了。
如果是第一個可能,那他可以出謀劃策,給他們一些比較特別的創意。
飛機上看的那本雜誌里,有說什麼王子的婚禮哦,那他可以把看到的場景布置和禮節什麼的都借用一下。
如果是第二個可能就更好了,不管媽咪生出來的是弟弟還是妹妹,他都會很喜歡。
而且絕對會盡到一個做哥哥的義務和責任,誰讓他們有這麼“自私”又貪玩的父母呢?就只知道自己去happy,完全不顧及小孩子的感受,還經常做些兒童不宜的舉動,哼!所以啊,要是真的有了小寶寶,照顧弟弟妹妹的重任還是交給他比較靠譜。
他的猜測讓在場的另外兩位男士很是開心,有志一同的笑道:“那樣也很不錯!”話音剛落,老的那位微怔,隨即會心的微笑了。
而年輕的那位表情很彆扭,好像是生吞了某種很不喜歡的東西下腹,慪到了極點。
“咦?爺爺和爹地是在演雙口相聲嗎?還是以前經常練習啊?”不然怎麼會驚人的一致?他和爹地就沒有過這麼默契的時候,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封予灝真是有苦說不出,這小子怎麼關鍵時刻就變得遲鈍了呢?沒看出他和老頭子不對盤嗎?還這麼不長眼色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平時的精明和伶俐都上哪去了?在親親爹地這裡受了委屈,小人兒悶悶的垂下眼帘,不悅的把頭撇開。
在對上南宮暮雪那激賞的眼神時,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回以一個燦爛的笑顏。
原來是這樣啊!難道爺爺和爹地吵架了?怪不得今天從進門到現在,爹地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爺爺一眼呢,也沒有和爺爺說話。
那媽咪的意思就是,他做對了?哦,明白了,也就是說,媽咪希望他能製造話題,讓爺爺和爹地多一些溝通。
看吧,他硬要跟著下來還是正確的,看他的表現吧!懶得去管他們之間無聲的互動,封予灝連看都不看坐在對面的人,語氣不善的開口道:“到底有什麼事?別耽誤我們休息。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有事直接讓陳伯轉告,不然就列印出來,或者發簡訊也可以。
各種方式都行,只要不必像現在這樣坐在他對面,比什麼都好。
這就好比古時候上刑,讓他如坐針氈,連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才好。
似乎這些年來,已經習慣了兒子的冷言冷語,安卡斯倒也不以為怪,他深知這不是孩子的本性。
反倒是南宮暮雪看不下去了,不悅的輕蹙娥眉,給了身邊的某個人警告的眼神,示意他稍微收斂一點,注意禮貌。
不管過去的事孰是孰非,好歹這也是他的父親,用得著拿這種語氣來說話嗎?又不是階級敵人,即使要批鬥,也還要罪名落實了才能用這樣的態度呢!奇迹般的,被她的眼神瞪了一下后,封予灝就識相的閉上了嘴,只是冷冷的把頭別過另一邊。
比起他的冷嘲熱諷,這時候沉默應該會好一點吧?接收到南宮暮雪鼓勵的目光,安卡斯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那顆墜子不能給暮雪,這不合適。
”如果不是背後還隱藏著天大的秘密,他絕對不會反對兒子將自己的任何物件送給未來的媳婦。
可是這個東西不是一般的裝飾品,還很有可能會給佩戴它的人帶來殺身之禍,所以他不得不謹慎一些。
要是能隨意送人,他當年就不會一再的叮囑兒子,墜子絕對不能離身,更不能展露在公眾的視線中。
所以在封予灝上鏡的所有照片中,都不會看到這個吊墜,也鮮少有人知道他脖子上戴著這個。
現在看到吊墜換了個主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戴在南宮暮雪的身上,他不能不緊張。
一方面是擔心她的安全,另一方面是不希望本該由他們威爾遜家族去承擔的責任轉接到別人身上,他們必須世世代代的把那些東西守護下去。
可惜他百轉千回的心思,讓旁人聽到就自然而然的誤解成了另一個意思,封予灝立刻就煩躁的反駁道:“我的老婆,我想送什麼不行?我要是高興,就算把全副身家全都給她也在所不惜,何況是區區一個小墜子?”他知道這是傳家之寶沒錯,他也隱約能猜到這個東西不簡單,但是不管有多重要,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南宮暮雪在他心裡的位置。
所以他從來不覺得這個舉動有何不妥,以後再傳給謙謙,繼續世代相傳下去就好了。
不明白這老頭到底是在擔心些什麼,矯情!雖然對安卡斯的了解不算很深,但南宮暮雪直覺里還是認為他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老人,於是把手伸過去蓋在發飆中男人的手背上,以此來安撫他略顯狂躁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提到安卡斯,或是和他有關的事情,封予灝總是很容易失控。
似乎那個名字,那個人就是一個雷區,不能隨意去觸碰,否則就會引火燒身。
如今看來,距離火山爆發也不遠了。
安卡斯沒有計較他的態度,而是一本正經的強調:“你想把全部的財產都給暮雪,我不會反對,更不會幹涉。
哪怕要把我們家名下所有的產業都過戶給她和謙謙母子,我也無所謂,卻唯獨這顆墜子不可以。
”他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除了皇室的財產之外,其餘的所有都是他自己創辦公司掙來的。
能有這個本事去掙錢,換取更好的生活,他壓根兒就無所謂這些東西何去何從。
如果真的在意,大不了再掙就是了,即使規模遠比不上RHK集團,過上富庶的生活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