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靜悄悄的,陳惜偷偷趴下了,當那陣麻木褪去,痛感爆發出來,她難以維持坐姿。
沙發背擋住了陳惜的目光,她沒有看到孫淙南盯著左手出神的場景。
眼前,掌心是紅的,腦子裡,陳惜的臀瓣是紅的,有些刺目的紅,這導致孫淙南很難把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
左手的力道比右手的力道小——孫淙南往陳惜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不到人,但聽得到她不時吸鼻子的聲音。
還在哭。
孫淙南閉眼按了按太陽穴,他和陳惜認識8年了,而連季認識陳惜的時間比他還長,她們自小玩到大,陳惜就連季這麼一個好朋友,孫淙南知道他分不開這兩個人,因此儘管他再怎麼不滿連季,他也沒有要求陳惜和連季斷交。
少和連季混在一起,陳惜能做到多少?孫淙南不抱期望,為今之計,只有儘快讓陳惜搬出宿舍,從空間上隔開這兩個人,而女校規定Omega搬離宿舍的前提是:已經成婚。
所以結婚這件事必須提上日程,最好在陳惜第一次發情期到來之後。
孫淙南緩緩吐出一口氣,低頭看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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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惜惜,你沒事吧?”連季第三次聽到陳惜發出這種抽氣聲了。
晚上回到宿舍,兩人沒有對分別後各自發生的事進行交流,陳惜是沒臉說,連季彷彿下午的事沒發生過,異常安靜。
“沒事。”陳惜小心翼翼趴到床上,宿舍里沒有葯,她洗澡時給屁股做了熱敷,還是疼得厲害。
連季一臉懷疑,“孫淙南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連季想歪了,以為孫淙南在床上懲罰了陳惜。她現在不像以前那麼幼稚了,類似舉報孫淙南的事她不會再做,她想做的是改變陳惜的思想。
“不是,我……滑了一下,磕到了。”陳惜悶悶地說。這是孫淙南罰她罰得最重的一次了,可見他有多生氣,連吃飯都是帶她隨便吃的,吃完直接把她送回宿舍,沒有一句話,揚長而去。
陳惜拿起手機,發了一句:我知道錯了,對不起。等了很久,沒有回復,連季也沒有繼續說話,陳惜只能強迫自己去睡覺。
醒來就沒事了,醒來就是新的一周,一切重新計算,陳惜自我安慰。
入睡並不困難,但睡著后無意識的翻動總是疼醒她,她睡得不安穩,半夜睜眼看著黑漆漆的宿舍,忍不住又給孫淙南發信息:我好疼。
身上疼,心上也疼,孫淙南都不理她。
她偷偷掉了幾滴淚,只有枕頭知道。
早上迷迷糊糊睜開眼,坐到馬桶上的那一瞬立刻清醒,她藉助鏡子看了看受傷處,紅色褪了,青印取而代之,好醜。
手機還是沒收到簡訊,陳惜微微失望。
她站在桌子前發獃,七點整,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電話,讓她下樓拿外賣。
她哪有點外賣?
陳惜換好衣服慢慢往樓下去,宿舍大門外就一個外賣小哥,衣服背後還印了三個字:代跑腿。
“你好。”陳惜走到外賣小哥旁邊。
“你是陳惜吧?你的葯。”外賣小哥把塑料袋遞給陳惜。
“我的葯?”陳惜不明白,“我沒下單。”
“對,不是你下的單,但收貨人是你,幫我簽個字,謝謝。”
陳惜簽完名字,拿出塑料袋裡的葯看,是治療跌打損傷的藥油,小小一瓶。
她邊往回走邊想,奇怪,是連季買的嗎?只有她知道……啊啊啊啊,她猛地反應過來,是孫淙南下的單,他原諒她了!
“我收到葯了??。”陳惜的心情瞬間變好,給孫淙南發簡訊。
回到宿舍她躲進衛生間上藥,味道挺大的,但為了能好,只能委屈坐在她旁邊上課的同學了。
屁股冰涼涼的,不過藥效來得不如表面的感覺快,陳惜還是坐立難安,連季直問她:“很嚴重嗎?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陳惜搖頭,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早上歷史社有活動,活動主題是“分享一個你最喜歡的歷史事件”。這個社團比較好混日子,人數多,今天不可能所有人都分享完,陳惜上周忙於處理情感問題,還沒準備要分享的歷史事件,而連季今天要上台。
陳惜趴著聽連季講,她很有演說家的氣質,語調也抑揚頓挫,“我今天分享的是關於制定《未成年Omega保護法》的一段歷史,這部法律使得暴露在危險中未成年Omega得到保護,它與我們在座各位的切身利益相關……”
連季用這部法律里的法條舉報過孫淙南——陳惜不由地想。
投影上列出了《未成年Omega保護法》的內容:
1.禁止與未成年Omega成婚;
2.禁止與未成年Omega發生性關係;
3.禁止通過信息素注入腺體的方式標記未成年Omega;
……
陳惜認認真真看下來,確保孫淙南之前沒有觸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