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齊蘇愚道:“我希望我們兩家能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喬羽,只要喬羽死掉或倒台,就附和我們兩家的利益,我們可以互相扶持,我們的關係人脈會在黨內外各領域支持你李書記,有了我們的支持,你會順利很多。我也不瞞李書記,陳子河是喬羽派人殺的。”
“啊。”
我假裝大吃一驚。齊蘇愚說:“對不起,李書記,讓子河詐死是我的主意,子河說你恨他,他再不好,也是我骨肉,我已經勸他出國了,以後再也不回來,可萬萬沒想到,他在機場被喬羽派去的人給殺了。”
擦了擦眼淚,齊蘇愚咬牙切齒道:“現在,我們和喬羽不共戴天。”
“這仇一定要報。”
陳子玉也怒火衝天。我暗暗吃驚,冷靜問:“有確鑿證據證明是喬羽派去的人乾的?”
原以為齊蘇愚只是猜測而已,出乎意料,她很堅定道:“是的,我們有確鑿證據。”
“我想看看是什麼證據。”
真意想不到,我暗暗尋思著,難道是周支農的人手泄露了消息?想想應該不會,我此時的心裡充滿疑惑。齊蘇愚有點猶豫,他看了一眼陳子玉。陳子玉不耐煩道:“媽,就直接說給中翰聽吧,都說到這份上,還保留什麼,我們跟中翰之間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以前有過的誤會都是子河造成的,既然子河已死,我們就應該聯手對付喬羽。”
齊蘇愚見陳子玉這麼說,也頻頻點頭,一雙迷人的超大眼睛看向我,眼神里有傷心,有乞求……陳子玉隨即又拿出一份文件遞了過來:“我調查過,喬羽曾經多次指示市政法委書記胡偉臣出警前往碧雲山莊,並指示可以使用武力,這是記錄。”
我接來一看,都是前段時間,我們和喬羽對抗時,上寧警方對碧雲山莊的出警指示,心裡頓時佩服齊陳兩家的能力,這樣的事情都能調查出來,可見,如果沒有可靠的關係和權力,那是萬萬辦不到的。接著,陳子玉又遞來一份喬羽在兩年中的電話記錄,雖然沒有詳細內容,但聯繫電話清清楚楚,這是一份令人震驚的文件。陳子玉道:“其實,子河去機場的時候,我們擔心他突然改變主意不走了,所以暗地裡派人跟著子河,而我們派去的人正好認出殺死子河的兇手,這兇手姓沈,以前是一位軍人,現在是喬羽的手下。”
我又是大吃一驚,陳子玉居然就找到了沈懷風,我感覺陳子玉還是沒有完全說出實情,不禁冷笑:“你們證據不夠充分,等會你們也可以說是我李中翰派去的殺手,要令我信服,就必須出示有力的證據來證明這位姓沈的前軍人就是喬羽派去的殺手,這可不是件小事,如果真是喬羽的人殺了陳子河,那為什麼殺,目的何在?”
陳子玉和齊蘇愚交換眼色,我看在眼裡,頓時不悅:“你們如果不肯交底,那我就沒什麼興趣跟你們做聯盟了,我又不是傻瓜,犯不著跟喬羽樹敵,至於我和喬羽的矛盾,還不至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好吧。”
陳子玉咬咬牙,沉聲道:“我們派去跟隨子河的人是中南軍區退役軍人,叫池文伯,有一年中南軍區大比武,池文伯獲得第三,沈懷風獲得第七,這沈懷風就是殺死子河的人,池文伯知道沈懷風是喬羽養的鷹犬,這人武功極其高強,據池文伯說,沈懷風的功力和槍法都在那次比武的第一名之上,當年沈懷風故意示弱,讓出了前六名,只拿個第七,目的就是不想進中央警衛局。”
“哦。”
我微微點頭,這與我之前對沈懷風的了解基本吻合,陳子玉應該說了實話,他們和喬羽一樣,為了鞏固實力,也是到處招攬有實力的人,那池文伯能在大比武中獲得第三,絕對不是泛泛之輩,等我回了山莊,再找屠夢嵐了解情況,屠夢嵐是那次大比武的軍方觀摩團成員之一。
“那喬羽為何要殺陳子河。”
我假裝納悶,內心竊笑,這一切都在我運籌帷幄之中,按目前情況來看,借刀殺人之計基本成功。陳子玉不解道:“現在還不清楚喬羽為何殺子河,我分析可能與黃超有關,黃超昨晚被市紀委逮捕,他是我舅舅的秘書,現在黃超被關在哪裡誰也不知道,毋庸置疑,抓黃超就是要整我舅舅齊蘇樓,喬羽既然抓了黃超,就完全有可能對我們家人都進行了布控,不允許我們的家人離境,但殺掉子河有點讓人想不通,喬羽可能是在警告我們,那姓沈的搶走了子河的行李,也可能懷疑子河攜帶不利於喬羽的東西出境,於是,喬羽就鋌而走險。”
聽到這裡,我心頭一震,這陳子玉的本事絕對不可小覷,對事情的分析頭頭是道,不過,兩害相勸取其輕,陳子玉還遠不及喬羽可怕,我沉默片刻,小聲問:“齊部長今天怎麼沒來?”
齊蘇愚道:“他秘書出了事,齊部長就不宜到處走動。”
我想想也是,再說了,要他齊蘇樓拉下身段與我結盟,恐怕面子過不去,他不來,聯盟的事反而容易談妥。
“齊關長,陳書記,你們說說,我們該如何聯手。”
我鄭重問。陳子玉想了想,說:“現在最急需要做的事,就是找到黃超,李書記,我需要你幫忙,我知道你在中紀委有關係,這次黃超是被市紀委抓走的,你看能不能把黃超先弄出來,只有撈回黃超,才能保住齊部長,如果齊部長倒了,我們不倒也會傷筋動骨,到那時,喬羽在上寧就能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相信那局面不是李書記所願意看到。”
我輕輕點頭:“我同意陳書記的分析,我倒想到一個途徑,就是找到殺死陳子河的兇手,他武功再高,也高不過子彈,抓到他,至少能用他換回黃超,如果沒有辦法抓,你們可以提供他的行蹤給我。”
陳子玉一聽,頓時滿臉欣喜,連說好,這等於我答應了和他們結盟。齊蘇愚當然能聽出箇中奧妙,她一直緊鎖的眉心舒展了開來。我不想多談,目前他們正身處麻煩,我不能明目張胆地趟這渾水,能利用就且利用,最後能除掉沈懷風,那我也會大大滿足,緩緩站起,我打算告辭了:“你們先安排,隨時與我聯繫,我也託人找找黃超。”
齊蘇愚和陳子玉也都站了起來,我溫言道:“齊關長,你別難過了,我和你兒子已經達成了口頭聯盟,你覺得好受一些嗎。”
“嗯。”
齊蘇愚展顏一笑,雖不算燦爛,但美不勝收,徐娘半老的風韻如此強烈地吸引著我,自有她過人之處,我本來就欣賞她,這會更多了一份憐惜。又安慰了兩句,我便告辭。齊蘇愚讓陳子河送我,出了他家門,我好納悶:“陳書記,趙鶴死了兩個多小時,他的老婆謝安琪都沒收到消息,也沒警察來問話,你不覺得蹊蹺嗎,難道……趙鶴的死與你有關?”
陳子玉臉色微變,在我灼灼目光逼視下,他輕嘆一聲,竟然痛快地承認了:“謝安琪是你的情人,她很漂亮,一點都不輸於謝安妮,你要想得到謝安琪,趙鶴就必須死,何況他知道我們太多秘密。我本打算等子河一離境,就對他下手,至於警察來問話……”
頓了頓,陳子玉看了看手錶,陰笑道:“估計警察此時已經在謝家了。”
我心一凜,尋思這會進謝家會被警察照規例問話,若是問起我和謝家的關係,我可能難以回答,為了避免麻煩,我乾脆就不進謝家了。正要離去,陳子玉似笑非笑說:“對了,應你的要求,小璃的父親已釋放,這會他們家人團聚,你滿意了?”
“多做些善事吧。”
我淡淡一笑走向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