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火中燒,冷冷道:“除非是檢察院拿來逮捕我的逮捕令,否則我想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
手一伸,拉開辦公室門,很意外,門外還站著三個人,其中一人竟然是老肖,另外兩個年輕男子也都是稽查處的人員,我還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
“李處長。”
老肖堵在了門口,我張望一下,發現稽查處的人來了不少,大家都站著觀望,很多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孫蘭更是驚得張大了嘴巴,似乎想喊我。我悄悄運起“九龍甲”,目光森然:“老肖,你敢攔我,我打斷你的手,不信你試試看,有誰不信的,可以試一試。”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竟然要禁止我離開,別說我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們這樣做是以下犯上,即便是趙書記來禁止我離開,我也不會答應,我邁開腳步,另外兩人臉現驚駭,不敢攔我,只是站著不動,而老肖卻硬著頭皮擋住我的去路,我兩眼冷芒一現,渾厚的中氣從丹田提至胸口,一聲暴喝:“滾開。”
暴喝如炸雷一般,將整個稽查處震得嗡嗡亂響,一片騷動,有人掩耳,有人尖叫,老肖不是尖叫,而是嚎叫,他倒在地上掩耳嚎叫:“啊……啊……”
這時,有人喊:“血,老肖流血……”
稽查處里陷入一片驚駭之中,但沒有人上來照看老肖。我看向秘書孫蘭,平靜道:“孫秘書,沒有我的許可,不許有人隨意進入我的辦公室。”
說著,回頭看向身處我辦公室之中的陳子河,他臉色蒼白,一接我的目光,趕緊低頭,從我辦公室里走出,孫蘭碎步跑來,怯生生地關上了我辦公室的門。我環顧一下左右,最後對著剛才那兩個想攔我,又不敢攔我的男子,厲聲道:“你們兩個隨我去縣百貨公司。”
來到縣紀委大樓停車場,身後的兩位年輕男子緊緊跟隨,其中一位迅速超過我,跑向一輛看起來很嶄新的賓士跑車,打開車門,很恭敬等候我。
“誰的車?”
我皺眉問。跟在我身後的男子道:“這是陳處的私車,他剛才要我狀告李處,說冒犯李處了,懇求李處息怒,晚一點,他再請你吃飯,當面向你賠罪。”
我淡淡問:“你叫什麼。”
身後的男子馬上答:“跟李處是本家,叫李國。”
“你呢。”
我看向車門邊的男子。這男子微微躬身:“我叫馮瑞雲,李處,我和李國都是身不由己,我們知道錯了,請求您原諒我們,以後,李處有什麼吩咐,只要一句話,我倆一定奮不顧身。”
李國可憐兮兮地補說一句:“李處,我們是本地人,我一家老小都指望我……”
我懶得聽這些話,揮手打斷:“好了,別說了,上車,馬上去縣百貨公司。”
一路上,我沉默不語,兩個男子也不敢啰嗦,其實他們的年紀大概只比我小兩三歲,但華夏官場不論年紀,論官位,我比他們職務高几級,他們怕我是情理之中,何況剛才我小露一手,不知那老肖傷成如何,反正我沒動手,只不過動口而已,我警告過他,他仍然要攔住我,這是他咎由自取。車子很快就到了縣百貨公司,我為了避免讓李國和馮瑞雲,決定讓他們回去。
“我們不陪李處進百貨公司了?”
馮瑞雲問。
“不必了。”
我示意他們把車停在百貨公司的門口。
“李處,剛才你那是獅子吼嗎?”
李國忍不住問,他猶豫了好久才敢開口問,年輕人總是好奇。我佯裝發怒:“我哪懂什麼獅子吼,就是普通的喊聲,真是獅子吼,你們為什麼會沒事?一定是這姓肖的裝腔作勢,我們紀委是強力部門,他這麼孱弱就別在紀委混。”
語氣一緩,我嚴肅道:“等會,你們把車還回去,順便告訴陳子河,就說我接受他的邀請,吃飯的時候,務必各路神仙都到齊。”
“是。”
李國忙點頭,不敢再問了,我推開車門下車,徑直朝百貨公司走去。看一個地方的經濟好不好,其實很簡單,就是看當地的百貨大樓是不是人潮湧動,生意繁忙。我沒想到源景縣的百貨大樓會是這麼熱鬧,這座高五層,寬幾十米的大型購物商城令我印象深刻,掛不得縣城有很多豪車,我斷言,只要這樣發展下去,不出五年,這座縣城會成為地級市。如果成為地級市,那行政權力會大幅度提高,這也是為何目前華夏國的諸多縣城正極力,擴大經濟,增強地域繁榮,目的就是獲取更大的政治權利,這時候的官場行為,官場道德往往失控,這與改革口號“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是一脈相承的。在這種形勢要,真要查案,除非是中央領銜督辦,否則地方的紀檢部門根本無法與利益集團抗衡,我只是一位小小的紀委人物,根本無法力挽狂瀾,我也不想做這樣的人物,這樣的人物不適合在官場生存,對於我來說,能查清楚縣百貨公司總經理貪腐的案子,就是巨大的政績。縣百貨公司總經理的辦公室就在百貨大樓的最頂層,這裡已經被查封,包括財務室在內,到處是我們紀委的人,很快,有人發現了我:“李處早。”
我微笑示意大家工作:“大家忙,不要管我,有什麼困難就提。”
大家都怔怔地看著我,沒有多說什麼,我清楚他們已經知道我跟陳子河,老肖起衝突的事情,忽然間,我在大家的眼裡有了180度轉變,哪怕我臉帶微笑,大家依然噤若寒蟬,我環視四周,沒看見趙水根,自己走近黃守人的辦公室,別看他只是一個百貨公司的總經理,可他的辦公室布置得像省委書記的辦公室,氣派威嚴,坐在華貴的皮椅上,我感嘆華夏的人心多麼崇拜官場,彷彿當了官就有了一切。拉開辦公室桌的抽屜,我隨意翻找,抽屜里的東西很普通,沒什麼特別的,就算有特別的東西,也被搜查過了,我只不過做做樣子,腦子思考著如何應付陳子河以及他背後的各路人馬,我對他們一點都不了解,這是我最大劣勢,無法了解對手,又怎能跟對手較量。我暗自煩躁,總想著給姨媽打電話,讓她出出主意,不過,我還是沒有打,自己路必須自己走,都要姨媽攙扶,我哪能經受考驗和歷練。下意識地我拉開辦公桌左手邊的第二個抽屜,按照人的慣性,這個抽屜最容易讓辦公桌的主人觸摸,這裡往往是存放最重要物品的最佳地方,記得我以前我搜查杜大維辦公桌的時候,就是在這個位置發現了重要的東西。
“呂平。”
我揚聲喊。
“李處,有何指示。”
忙碌中的呂平放下手中工作走來。
“這辦公室桌搜查過了嗎?”
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