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小蘭已扭動小屁股往外走,邊走邊打呵欠。楊瑛緊隨其後,眨眼間,兩個美少女都回了自己的卧室。我趕緊拿起內線電話,打到姨媽的房間:“媽,你趕快來永福居,我在家庭影院等你,順便叫上柏阿姨。”
姨媽發出一個懶懶的鼻音:“幹嘛,這時候我可沒心思看什麼電影。”
我壓低聲音:“十萬火急,我找到了喬若塵殺死李嚴的證據。”
五分鐘不到,姨媽和柏彥婷都趕來了,兩位美熟女同樣睡眼惺忪,衣服不整,都是裡面穿睡衣,外面披上一見外衣,不倫不類。我用椅子頂住家庭影院的門,防止有人推門進來。挪好沙發,待兩位美熟女在電腦前端坐好,我隨即打開了視頻,之前,我粗略看過一遍,這會跟姨媽和柏彥婷一起觀看,仍然看得我驚心動魄,手心冒汗。視頻很清晰,李嚴衝進喬若塵的卧室后,隨手關上了門,喬若塵大吃一驚,尖聲問:“你怎麼進來的?”
李嚴盯著喬若塵,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喬若塵嚇壞了,閃到一邊,李嚴仍緊逼,卧室並不大,喬若塵只能一步步後退,渾身發抖。李嚴張開雙臂,懇求道:“我不想再等了,你爸爸已經同意我們在一起,我跟他說了……”
喬若塵大喊:“你出去,你出去,有什麼事等我爸爸回來再說。”
李嚴木然搖頭:“不,你不能再拒絕我,我為你做了很多。”
喬若塵勃然大怒:“你給我滾出去,真不要臉,你為我做過什麼,李中翰活得好好的,碧雲山莊你能給我嗎。現在,我都不要你殺人了,我只要碧雲山莊,你連這點都辦不到,你還有臉跟我爸爸提親,你臭不要臉,你噁心,滾出去。”
“這要時間,你嫁給我,我保證十年之內,或者更短的時間裡,我一定得到碧雲山莊。”
李嚴哭喪著臉,幾乎要跪下來,完全沒有一絲男人的氣概,怪不得姨媽厭惡他,看他平時道貌岸然,可沒想到如此齷蹉卑鄙,之前暗戀姨媽,情願與姨媽假裝做夫妻,如今迷上了喬若塵,又情願對姨媽下毒手,簡直沒人性,這會信誓旦旦要奪走碧雲山莊,姨媽與柏彥婷看得兩眼噴火,咬牙切齒。喬若塵冷冷道:“那就等你得到了再說。”
姨媽忍不住罵了一句:“小賤人,胃口不小。”
柏彥婷倒是冷靜,握住姨媽的手,安慰道:“事出從權,這喬若塵未必這麼壞,也許是為了敷衍李嚴才這麼說的,月梅你冷靜點。”
我朝柏彥婷投去讚賞的目光。
“我們可以先生活。”
李嚴又向喬若塵靠近一步,他都在不經意中靠近喬若塵,姨媽看出了端倪,說道:“這李嚴要動手了。”
我大感佩服,姨媽與李嚴相處了十幾年,在短短的時間裡,就從李嚴的動作,姿勢上判斷出他要對喬若塵不利了,話音未落,李嚴果然向喬若塵撲去,卧室的空間不大,李嚴伸手敏捷,讓喬若塵躲避迴旋的餘地更小,可出乎意料,早有警惕的喬若塵竟然像魚兒一樣滑溜,躲過了李嚴的撲擊,姨媽與柏彥婷都同時發出“噫”的驚嘆。李嚴畢竟老練,一撲不中,馬上返身守住卧室門的方向,喬若塵仍然無法逃脫,她嘗試著威脅:“我就想生活在碧雲山莊,沒有碧雲山莊,我不會答應你,你快出去,要不然我打電話給爸爸。”
李嚴一點都不驚慌,他伸出三根手指,央求道:“若若,我有三十億,我們可以買到更好的山莊別墅。”
“哼,你那天沒聽羅尓斯總裁說嗎,只要我嫁給他,他願意送給我爸爸一百億,你這三十億算得了什麼。”
喬若塵表現出了她的稚嫩,關鍵時刻,她還在討嘴上便宜,這無異於刺激情緒失控的李嚴。
“若若。”
李嚴的臉明顯漲紅,他沉默一會,竟然冷靜了下來,目露凶光,又一步一步向喬若塵逼近。喬若塵驚恐道:“你想幹嘛。”
李嚴竟然露出笑容,還開始解自己襯衣紐扣:“若若,我真心喜歡你,你好美……”
喬若塵絕望了,她清楚李嚴的意圖,眼睛瞄向窗戶,我不得不佩服喬若塵的膽量,她想從窗口飛出去,可這一高度跳下去,如果沒有輕功護身,至少會斷腿。李嚴敏銳地察覺出喬若塵的剛烈,他閃電般擋住窗口的位置,沒想到,這是喬若塵的聲東擊西之計,她故意看窗口引李嚴誤會,這會通往門口的空擋大開,喬若塵身形一動,竟然是意想不到的迅速,彷彿是一隻精靈般竄出,眨眼間就到了門口,李嚴何等人物,雖然上當,卻馬上有補救的法子,他運氣上掌,朝門口的喬若塵凌空劈出一掌,居然把喬若塵弱小的嬌軀劈得兩個趔趄,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徹底喪失了逃逸的時機,李嚴旋即猛撲過來,喬若塵無奈,只好折返回大床邊。此後,成了追逐與逃跑的場面,李嚴追,喬若塵跑,狹窄的空間里,喬若塵不可思議地避開李嚴七八次撲擊,若不是親眼所見,真難以置信。漸漸地,喬若塵的劣勢顯現了,她動作越來越遲緩,氣喘噓噓,而李嚴臉不紅,心不跳,中氣與體力完全高出喬若塵幾個級別,他甚至抽空關掉了窗子,拉上了窗帘,彷彿喬若塵就是一隻待宰的小羔羊。喬若塵確實像小羔羊,嬌喘的她絕望地後退著,一步一步退到電腦桌,李嚴一步一步逼近,氣力消耗殆盡的喬若塵只能束手就擒了。視頻中的喬若塵背對著鏡頭,絕望的她開始扔東西,只要抓到什麼就扔什麼,抱枕,雜誌,滑鼠,滑鼠墊,茶杯,口紅……一開始,李嚴還閃避,最後乾脆就不避了,任憑這些瑣碎之物砸到他身上,他在獰笑,獰笑著逼近喬若塵。忽然,手足無措地喬若塵抓到了什麼,視頻鏡頭正好看清楚,那是一把兩指長,狀似柳葉的小刀,姨媽和柏彥婷識貨,馬上驚呼:“柳葉刀。”
不錯,喬若塵正是用過這種形狀怪異的小刀飛刺中我右肋,如今還隱隱生疼。鏡頭裡,李嚴絲毫沒有察覺到喬若塵在身後藏著一把尖利的小刀,我不得不佩服喬若塵的狡詐,危難之際,她不哭不怕,一直與李嚴周旋,之前扔的東西,其實是一種欺騙對手的手段,故意扔一些瑣碎的東西,讓李嚴覺得她黔驢技窮,垂死掙扎而已。很明顯,這些瑣碎的東西對李嚴構不成任何傷害,扔多了,李嚴就被麻痹,他一點都不在乎被瑣碎的東西砸中,幾十年特工生涯,槍林彈雨,什麼危險沒見過,他又怎麼會將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放在眼裡,他索性不閃避,讓喬若塵砸個痛快。李嚴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他得意洋洋地來到喬若塵面前,相隔不到一米,喬若塵已不跑了,她累壞了,氣力全消耗殆盡,李嚴激動得渾身顫抖。寒光一閃,看似力氣全無的喬若塵意外地又逃脫了,滑溜得像一條泥鰍,可這一次,李嚴沒有去追逐喬若塵,他定定地站著,任憑喬若塵像精靈一般逃出卧室,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剛才寒光一閃,那柄兩指長的柳葉刀閃電般插進了李嚴的頸部,幾乎沒入一大半,鮮血瞬間噴洒出來,李嚴驚呆了,他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瞳孔在放大,急劇地放大,他一邊用手用力捂住傷口,一邊轉身,踉踉蹌蹌地走出喬若塵的卧室,嘴上嘶啞著:“快……快叫救護車。”
視頻還沒有結束,但畫面已經沒有變化了,對方的電腦桌上,鮮血斑斑,令人反胃。姨媽和柏彥婷沒有說話,這殘忍的場面需要時間去適應,好半天,她們才恢復清醒。我小聲道:“朱成普還在路口等著要這個證據。”
“朱成普?”
姨媽和柏彥婷吃了一驚。我點點頭,把朱成普的顧慮說了一遍,姨媽才想起王鵲娉今天要離開碧雲山莊:“哎喲,那我趕緊送送鵲娉。”
一聲驚呼,姨媽急忙站起來。我平靜道:“有了這個證據,秋媽媽就可以不走,她很想留下來照顧雨晴。”
姨媽沒有懷疑到我跟王鵲娉有私情,我說的話在情理之中,姨媽想了想,還頗為感動:“真難為鵲娉,她有這份心太好了。”
話題一轉,姨媽幹練地吩咐:“這視頻複製一份,然後把複製件拿給朱成普,中翰,你可以完全相信朱成普,就如同我完全相信你文燕姐一樣,我和文燕姐,屠夢嵐,以及朱成普都是一個戰壕的戰友,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彼此的感情是用生命換來的,我們關係跟李嚴不一樣。”
“我明白了。”
姨媽微笑道:“快弄吧,我先去看看鵲娉,文燕,下午你陪中翰去源景縣紀委,對當地考察一下,順便見見縣紀委負責人,屠夢嵐已經通過中央,給市裡打了招呼,市裡也給縣裡打了招呼,今天你們去,主要是把調動手續當面遞交給縣紀委人事部,認識一下紀委負責人,該走的組織程序還是走。”
“為什麼要我陪?”
柏彥婷狐疑道。姨媽詭異道:“你不陪誰陪,我肯定要守在山莊,其他人無法勝任,我聽說,源景縣紀委書記趙鶴是封兵的學生,你去協調中翰的工作剛好合適。”
柏彥婷頗感意外:“封兵不是在廣南省做省委副書記嗎,他怎麼有個學生在源景縣做紀委書記”姨媽撇撇嘴,嗔怪著:“你還不高興呀,封兵是你學生,這源景縣的紀委書記又是封兵的學生,你成師尊了,桃李滿天下,你該得意才對。”
柏彥婷難為情道:“說什麼啊,我隱居了這麼多年,以前的人脈關係基本都淡薄了。”
姨媽道:“也許不淡薄呢。”
柏彥婷看著姨媽,沒好氣:“哼,好你個方月梅,昨晚我就覺得不對勁,你完全是有預謀的,突然對我這麼好,果然隱藏不可告訴人的陰謀。”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姨媽咯咯嬌笑,大屁股一扭,徑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