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瞪著藍眼珠,沉浸在激動之中:“我可以等,不過,我不好意思在這裡白吃白住。”
我差點就笑了出來,背負雙手,我偷偷地互掐一下手指,拚命克制我內心狂喜:“不用客氣,你只要教會閔小蘭,楊瑛訓練牧羊犬,就是對碧雲山莊做出重大貢獻,我們歡迎你繼續白吃白住。”
“好,這個工作,我一定做好。”
激動的凱瑟琳幾乎想跟我擁抱,可又意外的剋制住了,大概是想起我曾經輕薄過她,現在想起來,我真恨自己操之過急。
“這不就妥妥咯,死腦筋。”
我微微一笑,轉身就要離去,反正大魚已經咬餌,只要時機成熟,我隨時拉線收桿。正想得美滋滋的,身後的凱瑟琳意外地追了上來:“李中翰,我還有一件事。”
“嗯?”
我駐足凝視藍眼珠,看慣了黑眼珠,總覺得藍眼珠有一種能撫慰心靈的深邃,就像大海一樣。凱瑟琳焦急道:“若若失蹤了,她答應和我一起回家鄉,還有小君,閔小蘭,楊瑛,說好今天一起回家鄉的,可小君,閔小蘭,楊瑛都改變了主意,我打若若的電話打不通。”
我狠狠地打了一個激靈,迅速從藍色夢幻中清醒過來,平靜愉悅的心情馬上變得緊張,略一沉思,我疑惑道:“你為什麼不打你家裡電話問問,為什麼不問你爸爸?”
這是人之常情,喬若塵失蹤了,凱瑟琳應該詢問家人,詢問權力滔天的喬羽,不應該問我。
“我沒有爸爸。”
凱瑟琳用力說。我大吃一驚,腦袋一下就亂了,小君曾經告訴我,說凱瑟琳與喬若塵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可為什麼凱瑟琳不認喬羽呢,難道喬羽是凱瑟琳的繼父,卻是喬若塵的親生父親?我努力理了一下思緒,疑惑道:“喬羽不是你爸爸嗎?”
凱瑟琳大聲反問:“誰說喬羽是我爸爸?”
我一時語噎,愣了愣,猛撓腦門:“你是喬若塵的姐姐,喬若塵的爸爸是喬羽,那你爸爸當然是喬羽。”
凱瑟琳臉色大變,幽幽的藍眼珠射出巨大憤怒:“他姓喬,我不姓喬,Catherine是我的英文名,我姓曹,曹操的曹,全名叫,Catherine cao.”這次,我沒有撓腦殼,而是摁住太陽穴:“頭大了。”
“頭大?”
凱瑟琳莫名其妙看著我。我一陣心煩意亂,結結巴巴道:“我……我意思說,找不到你妹妹,我頭大了。”
“你快想辦法。”
凱瑟琳直跺腳。
“請放心。”
我萎頓地說了一句,轉身就離開,我怕我再跟凱瑟琳糾纏下去,會糾纏出更多剪不斷理還亂的頭緒,心裡直嘀咕:凱瑟琳姓曹,那她會不會與梧桐三季中的雲季梧桐曹衡菊有某種關係?姨媽也說過,凱瑟琳很像很像曹衡菊。天啊,我頭大了。下意識的來到德祿居,我站在德祿居門前猶豫徘徊,第一次不是因為選擇庄美琪和唐伊琳才猶豫,而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我覺得我虧欠了她,我不應該把她打傷,我已不再討厭她,正如何芙所說的,這喬若塵還只是一個孩子,何芙尚且能原諒她,我一個大男人何必耿耿於懷。上了二樓來到喬若塵養傷的房間,沒有其他人,看著她渾身包裹成粽子般,我更不願意記恨她,內疚的情緒充斥著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不要,滾開,滾開……”
昏睡的喬若塵突然發出夢囈,她表情是如此痛苦,蒼白的小臉在抖動,柔滑的額頭布滿了汗珠,可以感覺到她的夢是多麼恐怖,我深深地內疚著,內疚著……“中翰,你在這幹嘛。”
房門被推開,陶陶拿著一大堆醫療器械,領著三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走進來,嚴笛押后,我一看這陣勢,知道是專家來給喬若塵會診了,趕緊讓開,三個醫生魚貫而入,陶陶分給了三位醫生每人一隻口罩與一對手套,又朝我使了使眼色:“醫生來了,你出去吧。”
我默默點頭,與嚴笛示意一下便離開了房間,德祿居外人影憧憧,相信一眾醫生進入德祿居已引起美嬌娘的注意,我這才想起姨媽頒髮禁令是有先見之明,她總是棋高一著,能預知事情的後果與發展。我不能再耽擱了,必須要在小君,閔小蘭,楊瑛,以及凱瑟琳知道喬若塵受傷的消息之前搶先告訴她們,否則讓她們先知道了,會產生極大的誤會,畢竟是我親手打傷喬若塵。我快速跑到永福居,逐一尋找,終於在凱瑟琳的房間見到了小君,閔小蘭,楊瑛,凱瑟琳四個美少女,她們都圍坐在地毯上,臉色陰沉,手裡各自拿著手機,顯得焦躁不堪,我的突然出現,令四位美少女驚訝,尤其是凱瑟琳,她猛地從地毯蹦起,急問我是不是有喬若塵的消息。我苦嘆一聲,默默點頭,四位少女驀然爆發一陣歡呼,都從地毯上跳起,紛紛上前詢問喬若塵在哪裡,我張口結舌,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四位美少女更著急,隱約感覺到不祥,臉色隨即變得異常緊張。四個少女與喬若塵情同姐妹,我不忍心再讓她們擔心害怕,咬咬牙,說出了實情:“若若受傷了。”
“受傷?”
凱瑟琳臉色大變,急問道:“怎麼受傷的,嚴重嗎,現在她在哪個醫院?”
我心虛之極,吞吞吐吐道:“傷得挺嚴重,不過,沒生命危險,她……她是被……被我失手打傷的,她就在山莊里。”
楊瑛頓足:“你為什麼打傷她。”
“一言難盡,但我發誓,不是故意的,是失手打傷,你們要相信我,相信中翰哥。”
我哭喪著臉,百口難辨,又不能過多解釋,否則會牽扯到喬若塵差點被李嚴強暴這事上來,甚至牽扯到一連串的政治鬥爭,這些都是無法讓少女們知道的秘密,因此,在何芙給出一個案件真相之前,我不會跟四個小女孩說得更詳細,一切誤解只能硬抗,但願這四個女孩能相信我。
“若若在哪。”
小君怒火衝天。
“在德祿居。”
我說道。四個少女一聽,馬上一起湧向門口,我身子一閃,擋住了她們的去路:“等等……你們等等,先聽我說。”
四位少女一怔,停下了腳步,我趕緊解釋:“醫生剛來會診,你們稍等一會再去。”
小君哽咽,眼眶紅紅的:“哥,若若有什麼,我一輩子不原諒你。”
凱瑟琳怒火填膺:“李中翰,我之前聽說你討厭若若。”
閔小蘭幽幽道:“中翰哥,你怎麼下得了手喲……”
我嘶聲道:“求求你們了,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先冷靜,這件事情,姨媽,柏阿姨,嚴笛姐姐都可以給我做證,對了,秋媽媽也可以給我做證,我李中翰對天發誓,如果是成心打傷喬若塵,我的老婆全部生女孩,不生男孩。”
楊瑛一聽我發如此毒誓,驚得渾身發抖,回頭對另外三個少女道:“大家等會見了若若再說啦,我……我相信中翰哥。”
我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楊瑛的話總算安慰了一下我脆弱的小心臟。半小時后,庄美琪急匆匆趕來,說嚴笛送三個醫生回醫院了。四個少女話不多說一句,撒腿就跑,我與庄美琪緊跟在後,一窩蜂來到德祿居,上了二樓,四個少女已在喬若塵的床邊嚶嚶哭泣。那喬若塵緊閉著眼睛,陶陶護士長好說歹說才把四個少女勸走,就在四個少女剛離開房門的瞬間,喬若塵睜開了眼睛,微藍眼眸無力無神,卻朝我射來怨毒的目光,看得我全身發冷,汗毛倒豎。這是我自從無意間獲得“九龍甲”內功之後,第一次想睡覺,不是體累,是心累。我無法忘記喬若塵看我的怨毒眼神,陶陶偷偷告訴我,喬若塵斷了左手腕骨,兩條肋骨骨裂,腕骨比較容易治,半年左右斷骨能接牢固,兩年時間基本能痊癒,肋骨就麻煩了,由於喬若塵擔心留下傷疤,她發毒誓不許開刀,醫生尊重病人的意願,選擇保守治療,但這樣一來,喬若塵能否痊癒就不只是時間問題,還要靠運氣,就算痊癒了,也留下後遺症,天冷著涼,胸口會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