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對我這句話大感意外,一定是想,難道周支農比她林香君更可靠嗎?其實,人與人之間,除了至親之外,男人的忠誠甚至比妻子更可靠,我不僅是秋家姐妹的男人,還是秋雨晴即將誕下孩兒的父親,更重要的是,我肩負著重振何鐵軍一脈的榮耀,所以,周支農對我很忠誠,而我很信任周支農。
“謝謝中翰的信任。”
周支農露出欣慰的笑容,被人信任也是莫大的榮耀,周支農回身掩上門,感慨道:“說來方姐不一定信,我是在保護中翰,我們的人分佈在醫院裡和醫院外,只要中翰還有一口氣,我們都盡所能保護下去,我們知道,中翰出事故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謀害。”
姨媽淡淡道:“哦,何以見得。”
“呵呵,方姐也懷疑了,因為中翰出事的那晚上和第二天,方姐都去過現場勘察,這說明方姐對中翰出事持懷疑態度。”
周支農露出一絲狡猾。姨媽來了興緻:“你看到我了?”
周支農點頭道:“對,我看到了方姐,你察看,我們也察看,只是,當時方姐亂了方寸,一邊察看,一邊哭。”
“你查出什麼?”
姨媽相信了周支農。
“簡單地說,我們發現兩條反向剎車痕,證明中翰的車曾經極力避開迎面而來的車輛,也就得出結論,中翰不是自殺。那條路的路況很好,又平又直,路燈明亮,天氣良好,一定不是技術上的失誤,最關鍵的是,拖車來得非常快,清理現場更快,好像有人知道要出車禍了,早早準備好,綜合這幾點,我們當時就得出中翰被人謀害的結論,所以馬上安排所能安排的人手,對中翰進行保護。”
姨媽鳳眼大亮,似乎對周支農刮目相看,他說一句,姨媽就點一下頭,說到最後,頻頻點頭,等周支農說完了,姨媽才插嘴問:“中翰最後跟什麼人在一起?”
“羅畢。”
我脫口而出。周支農道:“我跟羅畢關係不錯,後來,我們找過他,他承認跟你去張思勤的老婆家追討財務,但否認謀害你,因為沒有證據,他就走了,他留下一個美國的電話,說隨時可以回來協助調查,我故意隔幾天打電話給他,他真的願意回國協助調查。”
“我也不相信是羅畢。”
這是我的心裡話,羅畢不是這樣的人,他如果有這樣的膽量,早幹掉朱九同了。周支農沉聲道:“我懷疑一個人。”
“誰。”
我與姨媽交換了一下眼神。周支農的表情異常嚴肅:“就是剛走了沒多久的喬書記,每次他一來,我們的人都如臨大敵,他有幾個便衣警衛,今天我們就發現一個便衣警衛偷偷上了中翰病房的樓層,而且不知所蹤,我一急,就摸了上來,值班護士認出我,就讓我過來,我問過護士,有沒有見過陌生人,她們說沒有。”
“原來如此。”
姨媽與我這才明白周支農為何鬼鬼祟祟。姨媽試探道:“你為什麼懷疑喬書記。”
周支農思考了片刻,說道:“他做得有點明顯,突然插手KT事務,沒多久,就傳出中翰曾經違規,觸犯金融管理條例,要追討非法所得,對處於昏迷的資產所有人翻舊賬,顯然不合情理,且無直接證據,更無人證,我們猜想,喬書記一定認為中翰不會醒才肆無忌憚下狠手,說實話,當時大家都對中翰不抱多大希望了,包括我。”
我與姨媽皆沉默,都在震驚,憤怒中思考周支農所說的真實性。
“沒想中翰醒了過來,我聽到這個消息后,真懷疑自己聽錯,昨晚,我還哭了一晚上。”
只有忠誠的人才能說出如此真摯的話語,周支農的真摯感動了我和姨媽,她對周支農完全刮目相看。周支農接著說:“喬羽有動機,何芙說過,喬若谷的妹妹喬若塵一直對中翰懷恨在心,認定喬若谷致殘與中翰有關聯,所以遷怒於中翰,喬若谷前幾個月也死了,他們一定更加恨中翰,我聽說中翰出事前,喬若谷就不行了。”
姨媽勃然大怒:“那也不能怪罪於中翰的頭上,喬若谷受傷是意外,也不是中翰開的槍,當時中翰也中槍,差點死了,我們沒欠他喬家的命。”
周支農憂心忡忡道:“喬羽勢力強大,接任市委書記將近一年,已經羽翼豐滿,公,檢,法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要全力對付中翰,那真的危險,恐怕他在找借口。”
姨媽眼裡精芒四射,冷哼一聲:“在上寧這塊地,也不見得他喬羽能一手遮天。”
周支農朝姨媽恭敬地鞠了一躬:“方姐,我有一言,不知能不能說。”
“隨便說。”
周支農伸出四根手指頭,神秘道:“四個字:反擊,從政。”
“反擊,從政?”
怒氣衝天的姨媽懶得去揣摩分析,丟一下句:“這話怎麼講?”
周支農長嘆一聲,意興闌珊:“如果不反擊,必定任憑喬羽魚肉,先不說KT無法保全,恐怕連碧雲山莊也難以保住,最後只能退出上寧,謠傳喬羽能進政治局,萬一喬羽運氣好,入主決策圈,那我們退到哪裡都是災難。”
姨媽一聽,頓時花容失色,我也聽得手心冒汗。周支農兩眼一睜,握出雙拳:“唯有反擊,從政,才能獨善其身,喬羽從政多年,必定有政敵,你反擊就證明你有膽量,喬羽的政敵必然蜂擁而至,你就可以彼此利用,壯大自己的實力,如果再從政,中翰就成為華夏政黨的一份子,換句話說,你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對付自己人固然有殘忍的時候,但絕大多數要講原則,顧大局,服從組織,別人再想妄動你,就會有無盡的麻煩,除非喬羽能登上大統。”
姨媽連連稱是,鳳目掃來,已對我有所期許,我尷尬道:“可我沒從政經驗……”
“呵呵。”
周支農大笑打斷我的話:“中翰,我跟隨何書記多年,見得最多的,就是草包,可這些草包都身居要位,有能力的人要麼鳳毛麟角,要麼都是草包的手下,所以,中翰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比那些草包強上幾十倍,幾百倍,他們能身居要位,你為什麼不能?”
姨媽猛擊一掌,大聲道:“中翰,周秘書說得有道理。”
周支農朝姨媽又鞠了一躬:“謝謝方姐,有一件事,我說出來,你就知道我說的更有理。”
“你請說。”
姨媽客氣地回了一句。周支農雖然看出姨媽先倨后恭,但並不介意,清了清嗓子,略有一絲難為情:“中翰好色是不爭的事實,身邊美女妻妾令人眼花繚亂,可你羅致美人容易,守住美人就難了,有句話叫做‘天下美人天下得之’如果你沒實力,沒背景,沒勢力,那你身邊的美女如同強盜眼中的珠寶,隨時被搶,你李中翰縱有三頭六臂也防不勝防,都聽說過有強搶民女,有聽說過盜走皇帝嬪妃嗎?”
姨媽愕然,與我面面相覷,都覺得有理,趕緊豎著耳朵繼續傾聽。周支農淡淡道:“當然,我們不能與皇帝相比擬,但如今社會上,哪個官員不包養三五個情人?強悍點的保養上百人都有,跟皇帝似的,可你聽說過有多少個官員因為包養女人獲罪?很少,極少,因此,你想保護自己,保護你的女人,保護財產,最好的途徑就是從政。”
這是我聽過最匪夷所思的從政理想,不是為民,不是為國,而是為了一己私慾。周支農攤開左手,逐一舉證:“你從政有很多優勢,年紀輕,有資本,家庭背景好,廣泛的人脈關係,智商,有這五項優勢,為何不從政呢?你唯獨缺少的是學歷,呵呵,我三天之內可以為你造一張無任何破綻的高學歷,況且,混華夏官場根本不需要數理化。”
周支農的話有荒謬的地方,但打動了我,學歷確實是我短處,不過,周支農能偽造護照,想必要弄一張假學歷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我抬頭看了看姨媽,發現她緊盯著我,我清楚胸懷於天的姨媽就是希望我干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她的野心全寄托在我身上,我默默苦笑,思索了良久,才緩緩說道:“要我從政可以,除非屠夢嵐全力支持我。”
姨媽厲聲道:“李中翰,大丈夫別信口雌黃,要說到做到,你要是反悔,我跟你一刀兩斷。”
……郭泳嫻的辦事效果非常高,中午時分,我的女人們都收到了兩百萬,最後連戴辛妮,章言言,秋雨晴,楚蕙,王怡也收到了兩百萬,一時間情意綿綿的電話不斷。我授意郭泳嫻,讓她再轉匯給庄美琪和唐伊琳各一千萬,我對她們倆心有內疚,她們為我付出很多,我的女人為我付出了很多,與其說是紅包,還不如說是對她們的安慰。半小時后,我接到了庄美琪的電話,她嬌滴滴的問我這一千二百萬是不是遣散費?我哭笑不得,用粗俗的話罵了她一個狗血淋頭,緊接著是唐伊琳也打來電話,先抱怨一下我的電話老是佔線,然後用最媚的聲音說:“一千二百萬不少,但千金難買有情郎,情郎在,勝過金山銀山。”
聽得我全身舒爽通透,腳趾頭打抖,愛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