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一天 - 第五十一回

各自發了封到家的訊息給亭儀姐和陳語歆,但此時林昀蓁卻是呆愣愣地站在張允熙家門前,幾次想伸手按下電鈴,但到了最後關頭卻又懦弱的收了回來,她不曉得自己到底是害怕她在家,還是害怕她不在家。
她告訴自己希望彼此各自冷靜一段時間,所以她不傳訊息給她,也不試圖下樓找她,就單單隻是靜靜在原地等著。
但這幾天一直回想起那一天的她,離去時冷淡的側臉,聲音也不復以往的溫柔,會不會她就這樣離自己遠去呢?如果她真的消失了,自己會怎麼樣?是會因此鬆了一口氣,還是會夜夜輾轉難眠?
她想,答案是如此的顯而易見。
不是沒想過要勇敢一點,但只要想到她隨時有可能離自己而去,剛萌發的念頭便被自己否絕。
假若,最終的結果是失去,那她情願一開始就別在一起。
「叮。」
電梯門開啟的聲音令陷入自我思緒中的林昀蓁嚇了一跳,也害怕就是張允熙本人,讓她慌得立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
電梯門一開,林昀蓁的身影便立刻出現在張允熙的眼底,下意識的驚叫出聲后,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什麼,當下立刻伸手瘋狂的按著關門鍵,希望別讓她瞧見現在的自己。
而張允熙那聲驚叫,卻讓林昀蓁紅了眼眶。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並想躲著自己,瞬間腦門一熱,失去理智的她快步上前,伸手試圖阻止電梯門的闔起。儘管她的動作已經算快,電梯門又有防夾傷的安全裝置,但她的手還是被電梯門狠狠地夾了一下,白皙的手背立刻浮現一道紅腫。
「你……」
「你……」
兩人極有默契地怒目相視。
下一刻,張允熙便快步離開電梯,抓起林昀蓁的右手仔細查看。
「你這笨蛋,萬一門沒有彈開怎麼辦?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張允熙極力忍住胸腔間的怒吼,不讓帶著憤怒的嗓音影響其他住戶的安寧。
「你的臉怎麼了?誰打的?」沒有回答張允熙的問話,同樣怒氣沖沖的林昀蓁顧不得手背上傳來陣陣的刺痛,伸手便要觸碰張允熙明顯被人打了巴掌的左頰。
想知道到底是誰傷了張允熙?而且那力道之大,竟讓她連左脣都咬出了一道傷口,此時還能見到一絲血絲滲出。
「不關你的事。」怒氣瞬間消散,張允熙往後退了一步,避開林昀蓁伸向自己的手,眼神左飄右移,就是不願意直視林昀蓁帶著疼惜的雙眸。
「開門,我替你擦藥。」不悅地抿起雙脣,林昀蓁帶著些許的專制與強硬命令著張允熙。自己可以不問原由,但她不能放任她就這麼放著傷口不管。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左手緊緊握著家裡的鑰匙,張允熙倔強地不肯開門。
「允熙……」林昀蓁的聲音除了著急,還有著心疼和些許的無奈。
她知道自己傷害了張允熙的真心,此時的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她完全能夠理解。但她能不能別在這時候和自己鬧脾氣?要是時間長了,導致傷口感染髮炎,該怎麼辦?
「不要那樣叫我!」當『允熙』這兩個字從林昀蓁的口中吐出,張允熙的瞳孔瞬間緊縮。
「開門好不好?你的傷口要處理。」不敢隨意離開她的身邊,就怕自己回屋拿醫藥箱之際,被她拒於門外。若是不親自處理她的傷口,她怎麼也無法安心。
張允熙背對著林昀蓁「我說……」
不想再聽見張允熙的拒絕,林昀蓁朝她伸出手,打算直接從她手上搶走鑰匙開門。
「你幹嘛!」想保護手中的鑰匙不讓她拿走,卻又礙於她手背上的紅腫而不敢大力地推開她,進退兩難的她,最終還是被林昀蓁由自己手中奪走了鑰匙。
開了門鎖,林昀蓁拉著百般抗拒的張允熙,將人帶到屋內坐好,並在她不耐的指示下找著了裡頭根本沒幾樣藥品的醫藥箱。雖然藥品不多,所幸該有的消毒和消腫的軟膏還是有的。
「會有點痛,你忍忍。」先是用棉花棒沾了點生理食鹽水擦拭張允熙脣上的傷口,接著又仔細抹上軟膏。
此刻,近距離感受到林昀蓁氣息的她,哪怕心裡一直對她有著埋怨,還是忍不住因為她的靠近而心跳加速,特別是她對待自己傷口那小心翼翼的態度,就怕會碰疼了自己而讓自己有所不適。
心,因此暖暖的,雖然還是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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