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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懷疑是昨夜想東想西沒有睡好,這才會聽見這麼難以想像的內容,林昀蓁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再次追問。
「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昨天還因為姐姐對她冷淡就一副要死不活的珊珊,就在剛剛你踏進辦公室的前十分鐘跟我說,她、交、女、朋、友、了!」
「更奇怪的是,那人還不是她口中的姐姐。」雖然她清楚珊珊交不交女朋友並不關她的事,但她就是生氣。氣她的莫名奇妙,更氣她對自己的不忠誠。
「珊珊的女朋友,不是她口中那個很在意的姐姐?」
一陣天旋地轉,林昀蓁有些無法理解,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
「她和她一個網友在一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你很生氣?」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見陳語歆一臉快氣炸的表情,雖然她不太能理解珊珊的決定卻也不會覺得生氣,但為什麼學妹卻露出一副想殺人的表情?難不成,學妹真的喜歡珊珊?
「昀姐姐,收起你的腦補,我沒有喜歡她。」
或許是發現自己的確太過於激動,陳語歆先是沒好氣要她的昀姐姐收起腦海里的妄想,接著又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稍稍平息內心的憤怒。
「我沒有喜歡珊珊,只是不喜歡她的作法。你想想,昨天還在抱怨姐姐對她冷淡、不理她,然後瘋狂想著怎麼補救兩人之間裂痕的她,卻在短短几個小時之後,告訴我她有了心愛的人,這不是件很詭異的事嗎?」
右手抓起桌上的鉛筆忍不住用立在桌面敲打了幾下,繼續說著「如果她真的那麼在意她的姐姐,時刻想著她、擔心她為何不理自己、是不是討厭自己,又怎麼有辦法將自己的在意分給另一個人?」
語畢,兩人陷入一陣沉默。是啊,如果真的如此在意一個人、喜歡一個人,又怎麼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又喜歡上另一個人呢?
「你說……珊珊真的是喜歡她現在交往的那個人嗎?」
一開口,卻感覺喉嚨異常的乾躁。剎那間,她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為誰而問。是為珊珊?還是,為了她自己?
「就是不知道,我才會生氣啊,我剛剛問她,那你對你姐姐還在乎嗎?你知道她怎麼回我的嗎?她竟然說她當然在乎。」
不提還沒事,一提起就更火大。
「她說,無論如何姐姐對她而言還是一樣重要,她還是在乎姐姐的。」
「那她女朋友怎麼辦?真的能容許珊珊心目中有這樣的人存在,甚至可能比她地位還高的姐姐嗎?」
再者,若姐姐的地位真的那麼重要,那她又是真心喜歡她女朋友的嗎?唉呀!越想越煩躁的陳語歆將自己手中的奶茶一飲而盡,然而心底的不悅並沒有因為這個舉動而有所減緩。
「會不會是……」
林昀蓁話還未說完,陳語歆便用一副你也是這麼想的表情,自顧自地將林昀蓁未完的話接了下去「會不會是愛不到姐姐,這才找一個備胎轉移注意力,對吧?哼,我也是這麼猜想,所以才會為她的女朋友抱不平。」
又喃喃碎唸了幾句,怒氣似乎有散去的跡象「我想是這世界有太多人都覺得太寂寞了,尤其是心中有個重要的人,然而那人卻只能放在心中,成為自己的秘密。因為這樣,所以會特別的寂寞、特別的孤單。也正因如此,這才會想找個人陪伴自己,只要那時剛好出現在自己身邊,就會如同溺水之人緊緊抓住浮木一般,讓她來填補自己心中的那個空缺。哪怕只是剛好聊得來,又或許是剛好符合心中的擇偶標準,相信不管是誰都可以吧?」
「不是那樣的!」下意識的開口反駁,卻在見到好友一副被自己嚇到的表情中,意識到自己的失常。
「可能珊珊是真的喜歡她女朋友,而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帶著略顯尷尬的笑容,林昀蓁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麼這麼輕易的,就將自己代入了學妹口中那個寂寞的她?難不成,自己竟也在不知不覺中,利用了張允熙的陪伴來試圖忘卻過往?
「要不是寂寞,又該怎麼解釋?」陳語歆又端起熱飲喝了一大口,再度否決林昀蓁口中那猜測的可能性。
是啊……若非寂寞,又怎麼在短時間之內,容許一個人入侵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