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顧逸先開了口,他冷淡疏離地站在距離她一米遠的位置,聲音低沉磁X: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回來。”
他連聲線都變得沉穩了,宋言臻彎了彎唇,語氣盡量顯得輕鬆。
“這裡有我的家人,我為什麼不回來?”
小顧禎突然被爸爸拉著手擋在了身後,不明所以的他露出個小圓腦袋仰頭看向頭頂的大人。
宋言臻訕訕地笑道:“你緊張什麼?”
“怕你想不開,光天化日之下跟我搶孩子。”他略帶譏諷地調侃。
“那我可以抱抱他嗎?”
“不可以!”
他說完,蹲下身抱起小顧禎邁開長腿往車那邊走去,邊走邊對他說:“記住,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爸爸說了。”小顧禎的意思是,為什麼爸爸可以跟陌生阿姨說話。⋎цshцшц.Ъi⒵()
“因為爸爸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你沒有。”
“顧逸!”宋言臻上前幾步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並不回身,“你離開的那天起就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不要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宋小姐。”他特地加強宋小姐三個字,分明想要與她劃清界限。
宋言臻愣在原地,看著他們開車離去,內心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錯覺。
半夜,警局門前有黑色汽車發出尖銳的剎車聲,男人下車,身上已經換成了淺色居家服。
他重重地合上車門,臉色陰鬱難測,看得出這一趟他來得十分不耐煩。
進到警局裡面,一眼看到那個身披警察外套窩坐在椅子里發獃的小女人。
“你在高什麼鬼!”
聽見熟悉的聲音,宋言臻眉眼一喜,抬頭觸到他的眼神時,笑意生生又憋了回去。
頭髮上沾了泥巴,臉頰一側浮現明顯的划痕,嘴角破裂有淤青,顧逸心頭一驚,她出什麼事了?
“你好先生,宋小姐遭遇了搶劫,她說唯一能聯繫到的人只有你。”旁邊有警官為他解釋情況。
他攥緊拳頭,皺眉道:“我和她沒關係。”
“有關係有關係,他是我前夫。”
顧逸為她不要臉的發言感到惱火,輕嗤一聲舉步離開。
宋言臻鞠躬感謝完警官,連忙抬腳追出來,下台階時跑得太急,狼狽摔了出去。
作勢要上車一走了之的顧逸,怒踢了一腳車門,滿臉戾氣地走回來。
他走近后,宋言臻著急解釋,“我身上沒有一分錢,證件信用卡也要報失暫時取不到錢,在這裡我沒有更親近的人,能想到的只有你……”
“親近?”顧逸蹲下身,單手控住她的脖子,冷聲道:“宋小姐追求者眾多,親近之人豈會只有我?”
宋言臻苦笑,“很不巧,是的呢。”
女人巴掌大的臉孔有種破碎的美感,正是這個看著如同天使一樣的女人成了他年復一年的夢魘。
顧逸忍不住嗤笑:“宋言臻,你以為我會像三年前那樣再信你的鬼話?”她哪次不是可憐兮兮地說著好聽的話,轉眼就往他心口上刺一刀。
她的心比石頭還涼,他暖了十八個月都沒能暖熱一絲。
顧逸獨自開車走了,他狠狠地甩出一道尾氣,拋下她揚長而去。
雙眼注視著遠去的車燈,宋言臻忍痛擦掉臉上的灰塵站起來,她無處可去,索性挪到花壇邊坐著看星星。
警局門口有監控,倒也安全,摸出口袋裡僅剩的一根煙,手法不太嫻熟地點燃吸著。
只抽了三分之一,她嗆得不行,只好放在腳邊任風吹滅。
夜風很涼,她又餓又累,一天下來滴米未進。
傍晚那會她拖著行李箱回到宋氏老宅,狡猾的堂叔宋明德在她爸爸去世后翻臉無情,霸佔了大別墅,換掉了傭人,看見她回來更是沒有好臉色,前腳安排人送她去酒店,後腳就讓司機對她下殺手,若不是她機靈提前報了警,這會說不定已經橫屍荒野了。
早知回來是這般光景,她一定做足了準備來面對,至少先請個保鏢團隊和律師。現在好了,回國前變賣東西換取的那點錢全沒了,那司機發現勢頭不對,快速收好刀搶了她的錢包棄車逃走了。
司機沒完成任務肯定不敢回去見宋明德,未免打草驚蛇,她只跟警察說是搶劫。
在L市如果還有人肯對她施以援手,那個人一定是顧逸,他能來一次就會來第二次,她沒有多餘的選擇,只能死守著等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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