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立即聽話點頭。
大侍女退了出去,整個殿中就只剩下了霍汌跟花梨兩個人,隨著裡面傳出來幾聲咳嗽,氣氛霎時變得緊繃起來。
霍汌早已經見過蕭禮,當然不會害怕他,只是面上還是得一副很膽怯又極力剋制著的樣子。
隔著一層淡金色的帘子,能看到裡面燃著裊裊檀香,味道很好聞,有著能使人身心放鬆的作用。
但此時,帘子外的兩個人卻是怎麼都放鬆不下來。
一個是真害怕,一個是假裝害怕。
霍汌小步地往前走了走,躬著身,雙手將葯碗平舉著,呼吸顫抖:“殿、殿下……”
話還沒說完,“咚!”得一聲,一個重物從帘子內扔了出來,不偏不倚,恰好砸在了霍汌額頭上。霎時,額上就被砸出了血。
霍汌:“……”身體不禁抖了一下,但手中藥碗還是牢牢端著,沒有撒出來一點。
旁邊花梨嚇得瞬間俯身跪在了地上,她還沒有徹底恢復成正常人的樣子,嘴裡啊啊發出幾聲。
“滾。”裡面傳出來的聲音並不冷冽,但也聽著不禁讓人發冷發顫。
花梨嚇到不敢動,霍汌卻又往前走了幾步,說話依舊有些費力笨拙,但他已經能清晰表達,緊張地說道:“殿下……,請您喝葯……”
“嘩”一聲,帘子被掀開了,下一刻,一把長劍就朝霍汌刺了過來,劍刃刺向他喉間,卻猛然停下。
霍汌知道,蕭禮這是認出了自己,但他依然沒有抬頭,眼睛規規矩矩地盯著地面,一副強撐又克制著的樣子。
蕭禮似乎笑了一下,他蒼白的臉上沒有血色,額間髮絲也有些凌亂。
有些沒想到。
他轉身收了劍,又搖搖晃晃地走了進去,側身躺在榻上。
“端進來吧。”裡面傳出來聲音,這次聽著比之前平和了一些。
“是。”霍汌卻依舊不敢抬頭,一副害怕顫巍的樣子慢慢朝著裡面走去。
走進去之後,他雙膝跪在地上,聲音有些抖:“請殿下……,喝葯。”
蕭禮身上衣服凌亂散著,有些病態的慵懶,此時看著跟剛才那個要揮劍砍人的暴戾皇子,已經瞬間判若兩人,他眉眼間帶了些笑意,溫和說:“那你先替本殿嘗一下,苦嗎?”
“……”霍汌嘴角有些輕微抽動,當然蕭禮看不見,他只看到了這個小奴隸肩膀發抖的樣子。
“怎麼,你不願?”見遲遲沒有動作,蕭禮的氣息忽然覆下來,離霍汌很近,像只蛇莽盤繞在頭頂一樣。
“奴隸不敢。”霍汌連忙將碗端下來,低著頭認真嘗了一口,瞬間眉頭皺了起來,然後回答說,“苦。”
“那本殿就不喝了,你端下去吧。”蕭禮揚起眉梢說。
霍汌:“……”
過了一會,見地上的人卻仍是沒有動,蕭禮也並沒有發怒的意思,又說道:“既然不願意離開,那你就在這跪著,守著本殿一夜,可好?”
“……是。”霍汌的樣子極度卑微又恭順,目光盯在地上道。
蕭禮注意到他額上那會被自己砸出的傷口,一片鮮紅,血已經快凝固。沒再說什麼,閉眼躺在了榻上。
帘子外,花梨瑟瑟發抖跪在地上。大侍女也在殿外等著,半晌沒等到兩人出來,她以為又要替人收屍,可是卻也一直沒聞到有血腥味從裡面傳出來。
一直到了半夜,丑時,大殿內外也一直安安靜靜。
蕭禮閉眸躺在榻上,似乎真的睡著了,他五官生得極好,高鼻薄唇,面若冠玉,眼眸狹長卻不顯得張揚,而是給人一種陰鬱的美感。
他看似沒有發怒,但卻也實實在在地給了霍汌懲罰。
霍汌一直跪到現在,不能抬頭,手裡端的葯碗也不能放下,整個身體快僵,感覺膝蓋和胳膊也都已經快要不是自己的。
正要無聊跟系統說一會話,面前的榻上忽然傳來聲音:“熱……好熱,來人!”
蕭禮一邊額上冒汗,一邊手指扯著自己身上衣服,似乎發熱很難受的樣子。
霍汌眸微漾,就算知道他是假裝也得立即放下藥碗上前去,緊張道:“殿下。”
蕭禮猛然睜開了眼,一隻手插/進霍汌頭髮里,另一隻手扼住了他脖子,力氣大得跟平時病怏怏的樣子完全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