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舟哥哥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吧。”陸杳杳走累了,坐在路邊歇了一會,沉寒舟雙手插在口袋裡,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沒有。”他自嘲道,“我啊,無業游民。”
陸杳杳噗嗤一下笑出聲,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月色在她的眼中流淌,宛如一汪清泉:“撒謊是不好的。”
“你這小姑娘還教育起我了?”沉寒舟回了句,“你這是學生思維,社會上沒有人不撒謊的,撒謊有時候,反而可以保護自己。”
“你說的對。”陸杳杳似懂非懂,“不過我只是希望,以後我在乎的人不要騙我就好了。”
沉寒舟心尖一顫。
“我家裡有些關係。”他告訴她,“當老師安全些,酒吧這種地方,不適合你。”
“還有。”他看著陸杳杳削瘦的肩背,總是有些心疼,“你一個人住可以照顧好自己么?”
“社區為我請了護工。”陸杳杳把玩著自己的頭髮,“每天放學后她會來兩小時,幫我做做飯,分擔一下家務,沒事的。”
“手機給我。”沉寒舟向她伸出手,陸杳杳疑惑道,“怎麼了?”
“把我的號碼輸進去。”他說,“以後若是有事情,你找我就好。”
陸杳杳手裡攥著手機,有些猶豫,沉寒舟直接奪了過去,她的手機是最老的按鍵式,觸摸的時候還有語音提示,他飛速輸入進自己的號碼,隨後還給她:иρó㈠⒏©óⓜ()
“那個,以後找我幫忙就行。”
“寒舟哥哥。”陸杳杳恢復了些體力后,兩人一起往家的方向走,“今天你聽見我唱歌了嗎?”
“嗯。”沉寒舟應了一聲,陸杳杳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覺得怎麼樣?”
“好聽。”沉寒舟內心泛起漣漪,他有很多話想說,卻又總覺得詞不達意,硬生生以兩個字結尾。
“好。”臨近家門口,陸杳杳與他道別。
“下次的時候,我會單獨唱給你聽的。”
沉寒舟目送她離開,心裡升騰起複雜的情緒,陸杳杳好像一根牽著他的線,稍微動一下,他都緊張得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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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照常營業著,雖然沒有營銷,但沉寒舟這張臉無疑就是最好的招牌,自從他的照片被人偷拍下放在網上后,“無題酒吧的帥哥老闆”話題瞬間走紅,不少人紛紛來此地打卡,沉寒舟行事一向低調,這麼搞倒是社恐起來,這些天把店扔給陳煜打理,自己跑去和朋友打撞球了。
這幾天他和陸杳杳有一搭沒一搭的聯繫著,對方很少主動找他,都是他發簡訊過去問,陸杳杳過了許久才會簡單回一兩句。
沉寒舟是個話題廢,平時和林星宇他們在一起挺能說,遇見陸杳杳什麼話都不會了,每次開口之前還得去百度“和女孩子說什麼比較好”和“這樣回答女孩子會不會生氣”。
可惜對方每次給的回應又慢又簡單,沉寒舟體諒她看不見,但每次收到回復的時候還是會謝天謝地,歡呼雀躍,心情堪比待嫁的大閨女。
星期五的下午,他和林星宇他們約了一起打撞球,昏暗的地下室里煙霧繚繞,沉寒舟點了一支煙,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
他在想要不要給陸杳杳打個電話,市中心有一場久石讓的音樂會,如果她願意的話,他可以買到最前排的VIP票,帶她好好玩玩。
他揉了揉頭髮,內心排練著台詞,還沒想好說什麼,陳煜倒是打了個電話過來。
“少爺,您艷福不淺啊。”陳煜的聲音壓著笑意調侃道,“剛才又來了幾個小美女,想要你的微信呢。”
“別煩老子。”沉寒舟滿腦子都是陸杳杳,狠狠罵了陳煜一句,“不給,就說我平時都是飛鴿傳書,不用微信。”
“現在店裡忙,你可別躲啊。”陳煜笑出聲,“過幾天再不來,我就把你的聯繫方式貼門口了。”
“”沉寒舟蹙起眉,掐滅煙揚聲道,“行,下周換我。”
“沉寒舟,你坐那愁眉苦臉一下午了。”電話剛掛斷,林星宇放下球杆朝他走過來,滿臉疑惑,“今天不打?”
“你們先玩。”沉寒舟擺擺手,立刻把手機藏口袋裡,“我等會來。”
“咦。”林星宇拖著下巴做思考狀,“你最近很不對勁啊,心不在焉的。”
“失戀了?”
“我有你這麼腦殘?”沉寒舟嗤笑一聲,“當年你被女人甩的時候,拽著我在馬路哭了一晚上,忘了?”
林星宇頓覺尷尬,知道自討沒趣,自己回去打球了,沉寒舟還在糾結打電話的事情,可沒想到過了一會,手機屏幕自己亮了。
看見“陸杳杳”叄個字,沉寒舟心裡一緊,立刻起身跑到門口。
清了清嗓子后,他按下通話鍵,嗓音低沉:“喂。”
“寒舟哥哥。”
對方的聲線夾雜在風中,顯得孤單又脆弱,她帶著哭腔開口道:
“你能不能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