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寒舟到家的時候,陸杳杳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見他開門,兩人一起養的貓叫了一聲,從陸杳杳身下跳了下來,沉寒舟躡手躡腳地走到陸杳杳身邊,她的手隨意地搭在胸前,雙眼微微闔著。
沉寒舟拿了一條毛毯,剛蓋在她身上,陸杳杳便醒了。
“寒舟哥哥。”
沉寒舟俯下身,溫柔地覆上她的唇:“嗯。”
“抱歉,讓你一個人等了那麼久。”
“沒事。”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依偎在他的胸膛,“你不在的時候,我做了很多事呢。”
“之前你說的星途歌手大賽,我想了想,還是打算去。”她甜甜地望著他笑,“寒舟哥哥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那當然。”沉寒舟點點頭,陸杳杳拿出手機,放了一段方才錄好的清唱錄音給他聽。
“我看了海選規則,需要在官網上傳一段自己的清唱,你覺得怎麼樣?”
“好聽。”沉寒舟攬她入懷,柔聲道,“我會幫你上傳好,放心。”
“還有杳杳。”
“過些天,我帶你去醫院檢查眼睛吧。”他骨節分明的手略過她的唇,沉聲道,“我聯繫好了醫生,相信不久以後,你就能看見一切了。”
陸杳杳橫坐在他的腿間,面對著他,沉寒舟的身下倏地起了反應,他摟著陸杳杳纖細的腰,想到昨晚她疼得快要哭出來,沒忍心碰她。
“寒舟哥哥。”她紅潤的唇一張一合,“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她緊緊貼著沉寒舟的胸膛,似要將自己的全世界交付於他。
“寒舟哥哥的夢想呢?”她問他,“好像你一直在忙我的事情,我很少聽過你的故事。”
沉寒舟抱住她的手微微僵住。
“我的故事,你不是都知道么。”
“是啊,可你只是粗略提了一嘴。”她仰起小臉,“我還記得,你是賽車手呢。”
“......”沉寒舟罕見地沒有回答,只是淡淡說了句,“早點睡吧。”
“我說錯話了嗎?”陸杳杳格外敏感地察覺到了對方情緒的變化,沉寒舟未曾言語。
“不想提。”
“好吧。”陸杳杳聽他的話,乖乖去床上睡覺了,沉寒舟默默坐在床邊,確認她睡熟了之後,才披上外套離開。
室外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他沒有帶傘,任由雨滴落在他的牛仔外套上。
從10歲開始,沉寒舟便接受了卡丁車訓練,在一次又一次青少年比賽中奪魁,終於在17歲那年,有了參加F1比賽的機會。
培養一個出色的賽車手需要大量的時間金錢,他父母寵他,自然是傾盡全力支持,在他們去世之前,沉寒舟剛拿下F1模擬賽的冠軍。
他是個風一樣的人,來去無蹤,從來了無牽挂,卻在父母去世后,將那輛紅色的賽車塵封,再也沒敢去看過。
只在一瞬間,他們的身體就被車子碾壓,陰陽相隔,每次閉上眼睛,腦海里都是自己參加葬禮的時候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至今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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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無題酒吧內。
陳煜正忙著調製一杯瑪格麗特,忽然門被打開,女孩提著濕透的裙擺,賭氣似的取下頭上的髮夾,揚聲道:“給我來杯酒。”
“大晚上的,穿這麼華麗幹什麼?”陳煜瞥了焉笑笑一眼,“今晚有化妝舞會?”
“別廢話了。”焉笑笑杏目圓瞪,細長的手指一指,“給我來杯最貴的。”
“得,我們老闆是做慈善的,你還不知道么?”陳煜遞了一杯莫吉托給她,“沒有貴的。”
“別跟我提他。”焉笑笑想到沉寒舟就是滿肚子火,陳煜嘴角一揚,開口問道,“怎麼,和你的青梅竹馬鬧矛盾了?”
“我好心好意給他報名了F1比賽,他居然不領情。”焉笑笑叉著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你說沉寒舟是不是賽車PTSD了?”
“你這個小孩,當然不懂了。”陳煜緩緩回答道,“他父母去世這種事情,一時半會走不出來也很正常。”
“他不願再碰賽車,我也理解。”陳煜點了支煙,幽幽道,“你啊,就別煩他了。”
“我。”
焉笑笑聲音有些哽咽,眼眶紅了一圈:“我只是不忍心啊!”,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我從小就喜歡看他開車,在英國那時候,我還特意買過機票飛過去看。”
“他如果真的放棄了,我覺得太可惜了。”
“死男人。”她抹掉眼淚,狠狠罵了一句,“你說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以前見到我還一起玩,現在看都不看我。”
“......”陳煜端著酒杯的手停住,焉笑笑轉過頭逼問道,“你和他這麼熟,不會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