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許可輕輕地喊了一聲,聲音很軟。
“怎麼了?”
“如果你是我爸就好了。”
事業有成,溫柔,對她也好,什麼要求都滿足。
如果她有這麼一個爸爸,生活一定會很幸福吧?
周岱的手顫了顫。
他緩緩抬頭,目光落在許可認真的表情上,因為她那句爸爸而如鯁在喉。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覺得舅舅如果當了爸爸,應該會是個好爸爸。”
周岱喉嚨里就像卡了一根魚刺,說不出話來。
他繼續剝蝦,心裡卻煩悶得厲害。
“許可,舅舅就是舅舅,不是爸爸。”
“我知道,我只是想想而已。”許可說得認真。
周岱把手裡那隻剝好的小龍蝦放到她面前的盤子上:“吃飽了嗎?吃飽了就上樓睡覺。”
語氣低沉得厲害。
相處也有半個來月了,許可是能通過他的表情和聲音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的。
“舅舅,你累了嗎?”
“嗯,我上樓洗個澡。你待會把桌子上的垃圾收拾乾淨再去睡覺。”
手套摘下,周岱就上去了。
許可轉頭看著他的背影,有點懵。
她說錯什麼了嗎?怎麼感覺舅舅生氣了。
處理完小龍蝦,許可也上去洗澡了,收拾好給周岱發消息,沒回她。
忙了一天,她累了,沒打遊戲,放下手機就閉眼睡覺,很快就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許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迷迷糊糊醒來,感覺是門外傳來的動靜,不是幻聽,嚇得身體一激靈,打開燈看了眼手機,兩點了。
“許可……”是周岱在外面,“睡了嗎?”
許可鬆了口氣,驚魂未定地回答:“醒了。”
同時又茫然,這個點了,舅舅找她幹嘛。
“開門,我有話想和你說。”
許可肉肉眼睛,下床穿鞋過去開門。
門一開,周岱就看到了她睡眼惺忪的模樣,睡衣沒穿好,左腿上的裙擺卡在內褲里,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周岱咽了咽口水,不自然地挪開視線。
許可問:“怎麼啦?”
“許可。”周岱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很嚴肅鄭重,“舅舅就是舅舅,不是爸爸。”
“啊?”許可懵怔,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而且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你只是跟著肖行叫我一聲舅舅而已。”
許可還是沒懂,更加茫然了。
說清楚以後,周岱心裡本來應該舒坦了,可看到她雲里霧裡的,氣得咬牙切齒:“以後不許再說希望我是你爸爸這種話。好好想想我話里的意思。”
爸爸和舅舅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爸爸就是親人,不能跨過那層關係的,舅舅不一定是近親,或者有血緣關係,可以發展為男朋友。
他可不想讓小丫頭把他定義為除了愛人以外的親人。
“舅舅。”許可不滿道,”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大半夜過來敲門,很嚇人的。我剛剛都睡著了,你把我吵醒了。”
周岱聽著這話,氣得牙關抿緊。
她還能睡得著?
胡亂說了那句話,讓他睡不著覺,結果自己睡得很香。
“睡不著更好。”周岱落下這句話,轉頭走人。
周岱上樓以後,許可還處於茫然中。
舅舅大半夜不睡覺過來敲門,就為了跟她說這兩句話?
什麼意思啊。
***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周岱就不見了,發了消息說他要去外市出差一周。
剛開始的時候許可沒什麼感覺,過了兩天以後回到家裡空蕩蕩的,也沒人給自己帶夜宵,忽然有些不適應,而且睡前肚子會餓。
第三天晚上躺床上失眠到兩點,睡不著覺。
她想周岱了。
周岱在的時候,她不會感覺害怕,也有東西吃。
越想越清醒,凌晨兩點的時候,她給周岱發了條消息:“舅舅,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三分鐘后,周岱回話:“剛做完手術。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你不在家,我睡不著。”許可看著天花板發獃,房子太大了,她害怕。
周岱看著手機屏幕,沒回消息,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起一個弧度。
一同過來的幾個醫生剛進休息室就看到周岱笑,人都傻了,嘴巴張大得像個鵝蛋,以為自己看走眼。
有個醫生揉了揉眼睛。
“周醫生?”
他們是大晚上做手術太累眼花了嗎?居然看到周醫生笑了,而且是看著手機屏幕笑的。
平時周醫生可是不苟言笑的,尤其做完手術時,臉色特別臭。
周岱的神色太過明顯,那些醫生里一大半是有家室的,一眼就看出來了,打趣道:“周醫生,在跟女朋友聊天呢,這麼高興?”
周岱臉上的笑容沒褪,把手機放進口袋裡,拍拍那個問話男醫生的肩膀:“早點回去休息,明晚請你們吃飯。”
他雙手插兜,眼睛含笑,離開了休息室。
小丫頭想他了。
幾個醫生面面相覷。
周醫生這是真有情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