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白芷正被月館的侍女叫起身。
昨晚她攤在案几上便睡著了,心下暗忖荒唐的同時,她卻也是面色酡紅的。
外面傳著熙熙攘攘的聲音,白芷問是何故,那侍女道:
“是中秋啊。”
是啊。
白芷惝恍迷離地想到,原來今日竟是中秋,與去年的中秋相比,竟恍若隔世。
去年的中秋,她在庭院里與皇兄打鬧,好不開心。
果然長大后,中秋節便越過越冷清了么。
白芷想事情時,那侍女便又端來了果盤,上面有橙子、糖酥和瓜子。
這妓院服務倒也周到,白芷想到。
卻見那侍女有些害怕地看著她。
“怎麼?”
那女子樣貌普通,似乎是被打怕了的。她說:
“客人還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吩咐啊。”白芷道。只是她見那女子哆哆嗦嗦的,便心生憐惜:
“你是感染風寒了嗎?為什麼身子這麼抖?”
“沒,沒有。”那女子道,而後便退了下去。
白芷眉頭微蹙,站在門邊忽聽羅施洛對那女子大吼道:
“阿奴,還不快去接待客人?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呢?”
被喚作阿奴的女子,也就是剛才白芷看見的那個女子,垂著頭,可是白芷分明看見了——
她的身子在抖。
白芷忽地想到,羅施洛之所以對她以禮相待,是因為她手中有銀子,她不敢得罪。若是她什麼也沒有,沒有背靠皇兄,一無所有,會不會也會落得阿奴一樣的下場。
白芷又開始顧影自憐,跟隨著心中的好奇,她腳步輕輕地走到阿奴消失的那間客房裡。
透過門板,她聽見了男人粗野的淫笑和女人的啜泣。那啜泣很輕微,像貓叫一樣。
白芷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她靠在欄杆旁,又見樓下有幾個皇家御林軍模樣的人。
她的心中一驚。
只見他們正與羅施洛密切交談,羅施洛向樓上瞥了幾眼,白芷忙趕回自己的屋裡,推上了門,心道這張寒致真是煩人。
她的身影在屏風后隱隱綽綽,白芷正在猶豫要不要逃出去,把自己的裙裾翻來覆去折了幾下,屋內卻突然傳出了聲:
“嬪后的愛好真是風雅。”
她的心頭一跳,張寒致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她的屋裡。
只是他蹙著眉頭,眼窩略有黛色,看起來很疲憊:
“臣請嬪后隨臣回宮。”
白芷眨眨眼睛,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張寒致的眼神陰沉,又道:
“臣請嬪后回宮。”
白芷拿過桌子上的小包,挑了挑眉:
“我為什麼要和你回去啊?”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張寒致表情陰陰沉沉的,她有點打怵。
可是白芷轉念想道,自己憑什麼怕他?她再怎麼說也是金枝玉葉,他是要對她拜謁的!
呸!這張寒致才是不知禮數。
只是他這麼看著她做什麼?……要把她吃掉嗎?
張寒致從她的床上下來,走到她的面前,白芷的目光與他相對,她的心在砰砰跳。
只聽“啪嗒”一聲,門從裡面被張寒致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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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是我很喜歡的一個角色,之前有過她的故事腦洞,或許後來會新開文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