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天與地好像在不停的上下倒轉、迴旋,令他站也站不穩。
他雙手按住了車門,歇力想驅走腦海中的暈眩惑。
但在這個時候,他卻完全是在不設防狀態。
「呀!!」 突然在後腦傳來重重的一擊,令日生立刻向下跌墜。
在失去知覺之前一剎,他轉頭望向身後,隱約看見襲擊他的是一個滿面笑意的胖子…… 直至他再清醒過來后,赫然發現自己正被綁在一條小卷中的一支電燈柱旁。
「喔……」被攻擊的後腦仍在隱隱作痛,他大力搖了搖頭,努力令自己儘快完全清醒過來。
(對了……我被人偷襲了……那大祭司被人救走了嗎?)日生游目四顧,見到大祭司正被綁在不遠之外的另一支燈柱旁。
而且因為他不像日生般衝出車外,而是被困在車廂中吸入了大量迷暈霧,所以現在仍然在昏迷狀態。
(奇怪了……看來剛才偷襲我的並不是伊甸那邊的人,那會是甚麼人?……莫心怡她現在又在何處?)日生自己也不明白,為甚麼他現在像在關心莫心怡的行蹤,更甚於自己的安危。
天色開始轉暗,似乎已是太陽開始西沉之時。
等了一陣子,便有人踏進了開始昏暗下來的小卷。
「看喲!是大祭司大人!他在這裡哪!」 那是一個身裁高瘦,外貌和語氣都帶有娘娘腔味的男人,他正快步走往大祭司的身邊。
「真的啊挪亞!大祭司他竟在這裡!」 另一個非常粗豪強壯,留有口髭的男人也同時走進了小卷。
「真的呢,幸好我們收到情報大祭司大人被脅持了來這裡……」 兩人合力一起把大祭司解開束縛,然後那粗豪大漢一手把大祭司背起正欲離開。
「喂,請等一等!……請把我也解下來吧!」日生見狀立刻開口道。
「……你是誰?」那叫挪亞的娘娘腔男人問道。
「我……我只是一個教師……」 「我知道了,你便是那個幫莫心怡逃走的教師吧!」 日生的心中立時大為疑惑,他們知道莫心怡作出了反擊,而且把大祭司拐來了她的家附近這一點已是十分出奇,但更奇的是他們又怎會知道在這個事件中會有自己這一號人物存在?一直以來大祭司應該沒有途徑去聯絡伊甸和告訴他們這些事才對啊! (一定是甚麼地方出錯了……究竟出錯在甚麼地方?) 「喂,你為甚麼也被綁在這裡?莫心怡呢?」那壯漢開口問道。
「……」 「不想答嗎?我彼得的拳頭可不是好惹的哦!」 「我也想知道莫心怡去了那裡……我剛才被一個大胖子偷襲了……」 日生老實地回答。
他也很想確定那大胖子究竟是甚麼人。
「是約翰!只有伊甸的人才知道大祭司和莫心怡的去向,而伊甸中便只有約翰是大胖子喲!」挪亞道。
「那傢伙竟敢出賣我們!」那叫彼得的壯漢怒道。
「看我捉著了他后把他撕開幾塊!」 「嘻嘻,那我知道他可能把心怡帶了去甚麼地方了!」挪亞胸有成竹地道。
「上次他離開伊甸去處理些「私事」時,我們的人已經跟蹤過他,知道他偷偷在一個廢棄的倉庫中預備了一些糧食和日用品呢!」 「那我們還等甚麼?立刻出發去追捕我們的背叛者和女奴吧!」 「等一等!那我呢?」日生立刻道。
「關我們甚麼事?你既然是個教師,便應該只顧教書好了,女生們的「私生活」又與你何干?今次的事便當是你多管閑事的教訓吧!」 彼得說完,便背著仍末清醒的大祭司和挪亞揚長而去。
駱日生結果在小卷中再待多了兩小時才被其它人發現和得到解放。
自從那一天起,莫心怡便完全音訊全無,而駱日生心中也多番自責,自己竟連自己所教的一個女學生也保護不到,眼巴巴任她在自己眼前人間蒸發。
但那是不是單純只是出於遺憾呢?畢竟自己才剛認識了莫心怡只有半天,和她甚至連朋友也說不上,說起來,失蹤的除心怡外,還有前經濟科老師胡雪影,與及那城中著名的富商,鄺氏集團總裁的長子鄺東源的獨女鄺蕙彤。
那鄺蕙彤更是自己的學生之一,可是日生心中最在意的,仍始終只是心怡一個。
在當初如此賣力要幫助她,而在她失蹤之後,自己懊悔之心竟然這樣強烈,完全不像是普通的代課老師和學生的關係,難道我…… 日生苦笑著搖了搖頭,像在要掃走自己那荒謬的念頭。
他清楚知道自己有另一個並不尋常的身份,所以他是不會輕易對一般女生產生感覺的。
絕對不會。
可是…… 「心怡同學,自己小心了。
」 「我會的,老師!」 當心怡下車前往迎接她的弟弟,和日生告別時的回眸一笑和那句說話,竟如此鮮明地烙印在他的心中。
當然,她的美麗是世間少有的,笑起來的樣子更幾乎可令大部份男人立刻心也酥了。
可是能令日生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並不只是單純的美麗而已。
還有的是,充滿她臉上那自信、決心和理性的光輝。
當他在一星期多前看到傳媒覆天蓋地的報導關於「神奇少女」的事迹時,他認為那只是傳媒一向慣用的渲染和誇張手法。
可是在幫助她反抗伊甸時,他才深深的體會到莫心怡這女孩的特別。
只得16歲的少女,在失去了雙親的打擊下、和在邪惡勢力那極之殘酷的淫虐下,仍然沒有怨天尤人和喪失鬥志,堅強地背負起殘酷的命運,甚至敢於站起來去正面挑戰伊甸這個對她來說是佔有壓倒性優勢的強大集團。
日生深感她實在是不愧「英雄」之名,同時一種想要去幫助她、令她得回她應得的幸福的使命感也強烈地產生了。
可是結果,本來看似是成功在望的反擊最終卻功敗垂成,而莫心怡和她的弟弟落入伊甸手中之後,可以預期她們將會受到非常可怕的報復。
而日生的確也曾經做夢,夢見心怡在受盡各種非人折磨之下,滿臉血污的以一種幽幽的眼神望奢他,像在埋怨著地說:「你怎麼丟下我不理?」 (……無論如何,我一個人也鬥不過伊甸的,況且……莫心怡她又不是我的甚麼深交或親人,為了她而冒上生命危險,日生啊,你不會這樣愚蠢吧?)日生反覆地這樣對自己說。
可是,心怡的俏臉容顏,竟然隨著一天一天的過去,仍然在他的心中纏繞不去。
那天使般一顰一笑,不但沒有變淡,反而歷久如新,越想、便越更加鮮明。
(豈有此理!我在逃避些甚麼?……是男人的話,便去親手補救自己的錯失吧!) 日生終於下定了決心,打電話給一個他所景仰和佩服的朋友。
那位先生當聽到了日生提及伊甸一詞時立刻說:「啊,我也有聽過這組織,最近他們在黑暗世界中可活躍得很,儼然已成為東亞最大的女奴隸供應機構呢……不過他們招覽新血的手段很是令人不敢恭維便是了!」 當日生說到自己想找尋機會進入伊甸去營救莫心怡時,那位先生立刻笑了起來:「竟令我們的駱公子不惜以身犯險去救她,看來這莫心怡肯定是非常特別,所以才能令日生你也動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