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著不想去,可真的要出門打扮起來,謝佳菀處處在意小心。
梁從深接了個電話回到房間,她已經換好禮服,站在全身鏡里打量自己。
他抱臂隨意地倚靠在牆邊看她。
長身包臀緊身的黑色禮裙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後背有一條交叉細帶系綁的鏤空,白皙流暢的線條一覽無餘。
從鏡子里看到他,她皺了皺眉,扭頭問他:“這樣真的可以嗎?”
她從來沒穿過這種禮裙,更沒參加過這種酒會,現在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對自己身材臉蛋的信心一下子又從天堂打回了地獄。
他輕笑一聲走上前,說:“要是臉色沒這麼臭就更可以了。”
她有些羞赧,剛別過頭就被他抱住清涼的肩膀。
他替她捋了捋微微叉出來的碎發,像以前一樣鼓勵她:“很美。”
“我都要擔心今晚有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打什麼歪主意了。”
他的話有股魔力,讓她忐忑的心總算落下一些。
“是該提防你們這些人!”她冷哼一聲。
他不以為然,低頭淺啄一下她的紅唇。
遲疑片刻,她咬咬嘴唇問:“都有誰會去,我認識不?”
注視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措,他走過去替她把羽絨服拿過來,說:“估計你只認得唐旻正。都是一些商界人士,但我都認識,你不用太緊張。”
無形中鬆了口氣,他已經給她披上衣服。
“今晚回來住,酒店的東西回頭再慢慢收拾也不遲。”
她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見她沒有立馬回答,他臉色變得有些快,扭頭盯著她。
山雨欲來的陰鷙。
“怎麼,後悔了?”
她搖搖頭,遲疑片刻才猶豫開口:“要不過兩天再說吧。”
“你就那點行李,要實在不想搬我找人來幫你。”
“我……”
他忽然停下腳步,攔住她的去路,就在她以為他要發脾氣的時候,手被一股力量握住。
“再拖下去你就要回新州了。”
只一句話就把她所有情緒都堵住,兩人間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低沉。
她不是沒想過這一層,事實上,她可能比他更在意這件事。
“怎麼不說話?”
她有些心虛,用另一隻手攏了攏羽絨服,化著精緻大地色眼影的眼睛撲閃兩下,對他說:“你覺得我能進你們附院嗎?”
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他的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每一步踩在軟綿綿的地攤上,所有的心緒都融於無聲中。
“你不是對自己沒什麼要求嗎,市裡還有那麼多醫院,總有你的容身之處。”
話雖是這麼說,可如果真的要來南州,不進大叄甲,甚至去一個比新州中心醫院還要次的醫院,實在沒什麼意義。
她一鼓作氣,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從明天開始我就好好看書複習,開課題,一定把稱職過了!”
他居高臨下斜睨她一眼,似乎很不相信她一時腦熱說的話。
“別看不起人,我是衝刺型選手,要是真的要學,我也是很厲害的。”
她說得很認真,他卻只顧著沉浸在她給的承諾里。
“所以你是為了我一定要去附院對吧。”
他忽然低頭貼近她耳邊輕聲說。
溫熱的氣息撲在頸脖,她感覺臉頰也有些濕熱,低了低頭沒有再說話。
快走到電梯時,碰到了那天打電話報警救了她一命的大姐。
“哎呀,謝小姐!”
大姐見了她很激動,目光又看向她身邊高大英俊的男人。
謝佳菀順著她目光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正欲開口,就聽到大姐無法激動的說:“梁教授,真感謝你,要不是你……我妹妹也不會有工作。”
聽到她的話,謝佳菀一頭霧水,驚詫地抬頭,卻見梁從深一臉淡然,開口對情緒激動的大姐說:“舉手之勞,要不是您,那天還指不定發生什麼事,該是我們感謝您才對。”
“你們都是大好人,我……我也不太會說話,總之真的很謝謝你們。”
電梯門一關,謝佳菀就忍不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和她說了一遍,他低頭看了眼半天不說話的她,“在想什麼?”
她微微抬頭莞爾一笑,將被他握住的手抽出來一些,然後張開指尖,變成和他十指緊扣的方式。
“怎麼,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
他有些戲謔地勾了勾嘴角。
大概是兩人同時想起這件事發生在互不理睬的時期。
那時候她正在拚命忘記他,以為這輩子和他就又這麼斷了聯繫。
可他卻還記得她的救命恩人,替她報了恩。
一直到坐到了車裡,他在找安全帶,她忽然湊上去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
親完后她也不迴避視線,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唇畔帶著一絲感動的笑。
借著昏暗的燈光,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凝視她幾秒,抬起一隻大掌扣住她的後腦,越過中控台吻上去。
動作很輕也沒有持續太久,似乎只是在禮貌地還禮。
可他心裡卻早已經湧起了驚濤駭浪,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月明的暢然。
在她這裡,他永遠希望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有用功。
現在她終於知道,他有多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