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他太多思考和回答的機會,她扭頭凝視他,勾了勾嘴角,不知道是在笑他還是笑自己。
“以前就是用這招,還不是我先越界。”
綠燈亮起,她提步要走,手臂被人抓住。急切而充滿愧疚的語氣,“佳菀,我們好好談談。”
“我約了醫生,上次已經錯過一次,我不想又跑空一回。”
“你是不是又失眠了?”他幾乎是沒有間隙地戳破她的難堪,又或者是脆弱。
心尖如初生的嫩芽,被露水壓得支撐不住。無視掉麻木穿梭的人群,她深深地望著他,升起恍若隔世的蒼涼。
他們在一起四年,對方什麼習性,什麼缺點優點不了解了遍。可此刻,她卻依舊沒出息地因為他一句不經猶豫的關切而心悸。
她又接連約了好幾次呂大夫,可都是無疾而終。有時候約上的時間又對不上她的作息,拖來拖去,她都快要放棄了。
可今天下午卻突然接到唐蘇的電話,說呂大夫有空,讓她趕緊過來。
她沒有多想,只是被失眠折磨得偏頭痛,不儘快解決她真的害怕自己會死掉。
雖然出身在醫學世家,可她並不經常到醫院看病。都說醫者不自醫,她從來也不過分在意自己的身體,年輕的時候過度揮霍,如今才想著補救,有些為時已晚。
第一次就診,呂大夫只是詢問了她一些基本情況,和朋友聊天一樣,就讓她回去了。
如果不是自己也是干這行的,謝佳菀肯定要覺得他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白白賺錢。
出門的時候葉栩站在走廊靠窗的地方,旁邊是禁止吸煙的標誌,他煙癮很大,她懂。
“怎麼說?”
他如同貼心“男友”,第一時間懷揣著不安上前詢問她情況。
“了解一下基本情況,讓我下周五再過來。”
明顯感覺到他欲言又止,可在她面前又生生壓了下去。
她瞥他一眼,淡淡出聲解釋:“在國內能像這樣看病的醫生不多。在丹麥,你去看牙,需要層層往上,醫生會和你聊天,問你壞牙的故事,聽你講述過往,往往說完,就診的時間也就到了。”
他低頭輕笑出聲,仔細聆聽她認真說話的聲音。拿手擦過鼻尖,是他慣做的動作。
他雖然也是在醫學院畢業的,可學的專業和醫學沒有半分關係,所以他對醫學專業沒有興趣,不做過多了解,經常妄加評論。每每這時,作為醫學生的謝佳菀都會義正言辭地替她的領域申辯。
“葉栩。”
她突然停下來喊他的名字,他依舊專註地聽著,從喉間發出一聲渾厚性感的回答。
“你還喜歡我嗎?”
如果是因為過去的遺憾,或者是不甘,甚至是後知後覺的寂寞而這樣糾纏下去,這其中的任何一個理由都不是她所期望的。
她渴望去愛,更渴望被愛,年紀越大,後者越佔上風,可她同樣不向前者妥協。
有時候她覺得她還留戀著從前那段感情,因為她是一個戀舊的人。可有時她又覺得眼前這個男孩並不如記憶里的那樣清晰熟悉。
“我愛你。”
在她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陷入自我懷疑的幾秒中,他比她更快給出堅決的答案。
她愣住,驚措的反應讓他有些難過。
“你沒有想過這個答案,還是覺得我當初答應分手是因為對你沒有感情了。”
“都有吧。”她錯開目光,心情有些沉重,不太想去面對他此刻直進的坦誠。
“那你呢?當初分手,是因為不愛了嗎?”
她的眼眶慢慢變紅,恨他逼迫自己去回憶起那段艱難的日子。“你明知故問。”
“所以既然相愛,為什麼我們不能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或許他只是把這一年半的時間當做是彼此冷靜的階段,他深信與這個女人有與生俱來的緣分。再次重逢,他不會再輕易放手。
“葉栩,我只是來進修,半年之後我還是要回新州,繼續堅守我的崗位。同樣,你也是。我聽說了,你在一家公司剛得到晉陞。我們的生活都已經步入正軌,沒必要也不可能為此再去動搖什麼。”
他急切地想反駁她,可到最後,什麼也說不出口。
當年他提前一年畢業,為了她留在桐城,找了份工作,陪她讀完三年研究生。畢業后,有幾年工作經驗的他很快就收到南州一家大公司的offer,而她不願依託父親的關係來到南州的醫院。
一旦距離成了問題,他們的感情開始出問題。最後她身心俱疲,提了分手。
只要提及這個問題,好像他們的談話就永遠無法進行下去。
“就不能試試來南州,這裡是大都市,多少人想來。”
而她明明有這個條件,卻偏偏不肯。不是沒有因為這個問題和她吵架,就是認為她不夠愛他。
她已經很平靜,像是第一次耐心的和他解釋:“葉栩,你明白我,我沒有這麼高的追求。而我們當初分開,是因為我看不到這段關係的結局。今天你站在那裡彈吉他、唱歌,又有多少小女生為你神魂顛倒。我原本以為自己有那個能力把你留住。但我們真的不是一路人,你追求自由,我渴望安穩。你覺得保持戀愛才有新鮮感,可我想要一個家。既然做不到為彼此妥協,分開才不至於耽誤了對方。”
他想和她談談,可結局是早已預料到的。結束的不算愉快,卻也不像當初那樣破碎不堪。
接了個電話,他匆忙趕去酒會。臨走前,有些擔心躊躇地一步三回頭,可最後還是走了。
可最後,他又跑回來,十分不甘,對她說:“元旦我也回去新州,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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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我沒了??
親媽:咳咳,這章是男二主場,問題不大。
畢竟女主和男二真心相愛過,不是出軌啊再次強調當年女主提分手當然是有原因。
下章弟弟就出來了晚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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