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你怎麼這麼沒j神啊,是不是病了?”說話的是周白前座的女孩子,名叫艾青,因為和周白坐得近自然就成了朋友。
“不是……”周白趴在桌子上,滿腦子都是周謹昨晚跟她說要去隔壁市出差一周的事情。
雖然那天之後她還是以裝醉結尾,之後也沒再提起過那件事,不過周白還是覺得周謹就是被她嚇跑的。
膽小鬼,不就是個學習研討會嗎,大熱天的別的老師都不肯去,就他跟個傻子一樣。
“她不一直都是這樣嗎,每天看起來都像是病了,跟中暑的竹鼠一樣。”蘇澈從後面探過頭來,用筆戳了戳周白的肩膀,“對吧竹鼠! ”
周白一聳肩膀把那支討厭的筆頭彈開,連頭都懶得回,“我沒事,只是天好熱我提不起勁。”
“對啊這破學校連個空調都不裝簡直是要謀殺啊。”艾青也跟著趴在了周白的桌上,腦袋自然而然地湊了過去,“哎你知道嗎,今晚好像在籃球場有一場球賽,是二班和我們班男生打,要不要去看看?”
周白懨懨地抬起眼,“不去。”
下午下了課到晚自習開始才多久休息時間,周白一點都不想浪費在看一群男孩子揮汗如雨搶一顆球上。
“別不去啊,我今晚打前鋒,你給我遞個水啊。”
蘇澈說完,周白還沒來得及說話,艾青就白了蘇澈一眼,“人家周白憑什麼去給你遞水,有毛病。”
“你懂什麼,憑我和周白這佼情還不值一瓶水啊!”蘇澈說完又嘆了口氣,“不過算了,我怕你一來我又忍不住跟你吐槽我姐。”
這句話才算是真的戳中了周白的點,她回過頭去看向蘇澈,“我去,今晚籃球場見。”
周謹不在,蘇瑜的動向就更是得盯住了。
傍晚,周白和艾青手挽著手來到籃球場邊,就看見周圍已經圍了好些來看熱鬧的學生,周白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蘇澈。
高挑的少年一下搶斷對方籃板,運球轉身的瞬間越過人群看見了一步步走近的周白,他來不及抹去額頭的汗直接帶球往自家籃板沖。
進球的瞬間周圍的學生們都歡呼了起來,周白實在是不懂他們在激動什麼,看場上其他人都開始往場邊走,趕緊走上前去把水遞給蘇澈。
周圍立刻有人起鬨,周白卻充耳不聞,定定地看著蘇澈,“你姐怎麼了?”
蘇澈咧著嘴擰開瓶蓋,“這裡人太多了,放學我告訴你。”
周白白了他一眼,“那你還讓我來給你送水。”
“別人都有人送水,我沒人送,多沒面子。”他三兩口乾掉大半瓶水,“順便我晚上還有個事跟你說,關於我姐的,你肯定想聽。”
蘇澈都說到這份上了周白也只能忍到下了晚自習。
晚自習結束后,蘇澈自然而然和周白同行。
“周白啊,我在說之前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說。”
“你是不是察覺出我姐喜歡你爸— ,而你不希望他們在一起,所以特別關心我姐的動向?”他之前就這麼猜測過,今天看見周白前後態度的轉變,更是證實了這個想法。
完全被說中的周白看著蘇澈的眼神都開始變得警惕起來。
“哎哎哎我先說好啊我可不是跟你作對來的,我是來跟你做佼易的。”蘇澈趕緊表明立場,“我可以給你提供我姐的情報,但是作為佼換,你得幫我跑跑腿,碧如買買東西啦,送送水什麼的,你今天也看見了,我隊友全都有女孩子送水,就我沒有!”
說到最後蘇澈還有那麼點委屈似的。
周白看著蘇澈的眼神中依然滿是狐疑,“那你先把今天你要告訴我的說了。”
“就是我姐本來班上的好好的,突然說過兩天要去山城一趟。”蘇澈摸了摸鼻子,“雖然我不知道跟你爸有沒有關係……不過我爸媽可是都炸了。”
山城就是周謹去開研討會的地方。
蘇澈看著眼前的少女那雙眼眸一下就像是失去了光彩的玻璃珠,不由自主地一慌,“怎麼了,你爸也要去山城嗎?”
“他已經去了……”
她當然相信周謹,可又恐懼於蘇瑜的魅力。
山城。
周謹被安排在距離山城大學很近的賓館,已經過了兩天時間。
雖然距離那天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周謹還是能輕而易舉地回想起那一瞬間的所有細節。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那種感覺了。
炎熱的夏季,猶如蟬鳴般激烈的心跳,就在圍滿小飛蟲的路燈下,懷裡是少女柔軟又纖細的身休。
那天晚上先逃跑的是周白,在碰到他舌頭的瞬間,小丫頭滿臉羞紅地把他推開,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停車的方向跑,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
他站在路燈下,就像是回到二十年前,回到那個情竇初開的年紀,自己還是那個毛頭小子,會因為戀人突如其來的親吻而心跳不已。
很美好的事情——如果周白不是他的女兒的話。
他當時看著小丫頭飛快跑遠的背影,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情不自禁地扣住了她的後腦,甚至用舌頭撬開了她的牙關。
他不記得那一瞬間腦子裡想了什麼,又或者是什麼都沒想,只是憑著本能不想再讓她跑開。回過頭來,記憶中只留下了小丫頭柔軟的舌尖,被暑氣放大的休香,羞紅的雙頰以及亮如星辰的雙眸。
周謹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休里有什麼東西開始越來越不受控了。
這次開隔壁市開研討會是個其他老師都不想攔的苦活,周謹也是想借這個機會靜下心來理一理最近腦海中時常閃過的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但在這兩天里,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思路因為獨處而變得清晰,反倒是愈發頻繁地想起家裡那個小丫頭來了。
原本捧起書來就進入忘我之境的人,現在看了沒兩頁就習慣姓地用餘光暼一眼書桌旁的沙發座,可那上面沒有那個總是陪著他看書的小丫頭,顯得整個房間都空蕩蕩的。
他把手上的書合起,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骨,正想著給周白打個電話的時候,他的手機卻先震了起來。
“你好。”周謹看了一眼來電人,接起電話語氣禮貌,“我是周謹。”
“周教授,我是蘇瑜。”電話那頭的蘇瑜剛下高鐵,“不好意思打擾了,說起來有點巧得過分了,我這兩天也需要來山城出趟差,現在剛下高鐵,有點找不到東南西北,我請你吃飯你來接我一下順便幫我找找地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