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快行至小區門口,孟槐煙遠遠瞧見一道挺拔的身影,等到再靠近些,江戍的輪廓漸漸明晰起來。
“師傅,就這兒停吧。”
車緩緩靠邊停下,司機大叔下了車去開後備箱,待孟槐煙解開安全帶下車,自己的行李箱已然在江戍手上。
司機大叔車技好話不多,甩了人一臉汽車尾氣便消失在夜色里,除卻過路的行車,本就不算喧囂的響動離了青天白日,便越發稱得上安靜。
十一點多,燥熱被夜裡的涼氣驅散些,孟槐煙見著了人,一路上的各樣心緒總算有了落腳的地方。沒等她開口,便被人擁進了懷裡。
江戍不發一語地將她緊緊抱了會兒,隨即分開,忽而捧著她的臉低頭吻下去。
是唇與唇的廝磨,津液與津液的糾纏,吻得熱烈,教孟槐煙突然想起長時間潛在水下時的憋悶,餘光瞥見保安室的光亮,她抬手輕捶江戍的肩,瓮聲瓮氣地發出幾個鼻音,才被施以憐憫地鬆開。
“有人。”
江戍望著她的晶亮的眼,瀲灧的唇,心間一動,又輕輕吻她一下:“回家。”
小區里只比外頭更安靜,孟槐煙被江戍牽著走,輕聲問:“阿姨是怎麼跟你說的?”
“沒說什麼,”她的手綿綿軟軟,江戍放輕了力度握著,道,“就是問了問我們是怎麼遇見的,怎麼在一起的。”
“那她,生我的氣嗎?”
當時一走了之,沒跟江戍告別,也沒跟一向疼她的江媽媽作別,每每念及,總有歉疚縈繞在心上。
“沒有,”江戍停下來,抬手去撫開她揪著的眉頭,“緊張什麼,我媽不是一向最疼你嗎?嗯?”
孟槐煙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然而緊張的情緒剛有緩解,走到家門口時便復又捲土重來。
“咔噠”,門開了,孟槐煙跟在江戍後頭進去,悄悄鬆了他的手。再往裡走幾步,便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那人。
江媽媽底子好,保養得也精細,這麼幾年沒見卻是看上去一樣的年輕漂亮。她此時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動作優雅地吃著切成小塊的西瓜,好似沒聽見門口的動靜,連眼神也沒分一個過去。
“媽,”江戍領著孟槐煙過去,說,“阿煙來了。”
孟槐煙跟著小聲喊了句:“阿姨。”
江媽媽這才看過來,不咸不淡地應了聲,對江戍道:“你先回房。”
“媽……”
“回去。”
“你去吧,聽阿姨的。”孟槐煙看著江戍,拿眼神安撫他。
客廳里只剩她們二人,一時間連空氣都像是凝結。
“坐吧。”江媽媽抽了張紙巾擦手,聽不出來什麼情緒,孟槐煙因這拒人千里的冷漠,覺得心頭異常酸澀,挪著步子在她邊上坐下。
“在一起了?”
“……嗯。”
“什麼時候結婚?”
“啊?”突如其來這麼個問題,孟槐煙睜大眼睛,詫異地一聲。
江媽媽看她:“不打算結嗎?”
“不是……我們還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好,”她將紙巾丟進垃圾桶里,“我們大人來幫你們考慮。”
“可是……”
江媽媽盯著槐煙,聲音拔高了些:“我不想我的兒媳婦,哪一天又不見了。”
這幾乎是最直白的斥責,而言語里的微顫出賣了面上的平靜。孟槐煙鼻尖發酸,垂下頭喃喃道:“阿姨,對不起。”
連同空氣也沉默,孟槐煙心知傷害了這個疼愛自己的長輩,然而此刻如鯁在喉,除了對不起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她聽見她輕聲問,像是無力的自言自語:“你跑什麼呢?”
一個月前的孟槐煙或許還能答上來,儘管那些理由如今顯得多麼幼稚、拙劣。然而今天的孟槐煙卻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她也想問那個膽小鬼,你跑什麼呢?
她在心裡交戰,眼底忽而伸過來一隻素凈的手,而後自己的便被握住了,她抬起頭,見江媽媽眼眶竟泛著些微的紅。
半晌,她略哽咽道:“你這孩子……”
她怎麼漠視自己都行,可用這樣的語氣說著譴責不似譴責的,含著萬分疼愛的話,孟槐煙到底沒壓住眼淚。
起初江戍因槐煙的離開變得不像自己,她看著兒子的頹唐卻束手無策,那時也是怪過她的,可後來江戍絕口不提了,自己卻越發想念起這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
豈止江戍想她,自己也是想的,是當親女兒對待的孩子,哪能真狠下心去怪她。江媽媽將小姑娘攬進懷裡,摸摸她的發頂,心下微嘆。
“江戍都告訴我了,是誤會,沒說誤會是什麼,”她撫著槐煙的背,“你們不肯告訴我就算了,只是有什麼話,你們兩個之間得說出來。
“人生哪有幾個叄五年的,誤會著誤會著,就過了。”
孟槐煙直起身子,拿手背輕輕抹掉臉上的水跡:“嗯。”
江戍心知母親狠不下心對槐煙,卻又怕她真說出點什麼傷人的話,在卧室里看了會兒書偏什麼也看不進去,打開門一看,這兩人倒好,手握著手,眼睛還紅著。
江媽媽見他憋不住出來,沒好氣道:“幹什麼?”
江戍鎮定自若走過去:“媽,你們都累了一天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先去休息。”
她輕哼一聲,轉向槐煙道:“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好,阿姨晚安。”孟槐煙乖順道。
江媽媽走出去兩步,突然又回頭,說:“以後該叫媽媽了。”
孟槐煙頓時愣住,臉上燒起一片熱意,好在江媽媽並沒有立刻要她叫出口,說了這麼一句便笑著回了房。
江戍在她邊上坐下,拇指撫過她的眼角,柔聲道:“說什麼了,怎麼還哭了。”
孟槐煙搖搖頭,傾身抬手摟住他的脖頸,悶悶道:“阿姨太好了。”
“嗯,”江戍回抱住她,“剛才知道你要來,她就等到現在,平時這個點她早該睡了。媽她嘴上不說,心裡是想你的。”
孟槐煙在他肩上蹭蹭:“嗯。”
“好了,先去洗個澡,時間不早了。”
“好。”
孟槐煙洗完澡輕手輕腳出來,進卧室時江戍還沒睡,正坐在床頭看著書。見她來了,闔上書放到一旁,替她掀開她那邊的被子:“好了啊。”
“嗯,”孟槐煙爬上來,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說,“你也躺下吧。”
江戍關了燈,腦袋剛沾到枕頭,那人便黏黏糊糊地來抱自己。他翻身面對著把人抱進懷裡,閉上眼輕聲哄她:“睡吧。”
稍安靜了片刻,靠在胸前的那顆小腦袋忽然不安分地動起來。江戍只覺睡衣領口被扒開些,而後便觸上根軟軟的濡濕的物什。
孟槐煙探出舌頭去舔他胸口,濕熱的舌尖勾弄著被空調吹得有些涼的肌理,間或收回舌尖落下幾個淺吻,手則悄悄從他的睡衣中間探進去亂摸。
很快聽得江戍的氣息急促起來,他按住那隻手,啞聲道:“乖乖睡,不累了嗎?”
孟槐煙抬起頭,房間里一片昏暗,看不清人,她向上挪幾寸,尋到他的下巴去吻:“看到你就不累了。”
她又吻他的唇,嬌嬌道:“想你了,要。”
下一刻便被翻身壓在身下,江戍將她困在懷裡,聲音低沉:“要什麼?”
孟槐煙解開他的衣帶,睡袍兩側便鬆鬆垮垮地墜下,她伸手去毫無隔閡地抱他:“要老公操。”
自己忍得辛苦,偏她不安生,要親手去把鎖住自己的樊籠打開,放出那隻慾望滔天的凶獸。江戍垂手,也將她的衣帶解開,身子覆上去,是最原始的肉與肉的觸碰。
欲字分化兩形,濕軟的嫩穴合該嵌進粗熱的性器,江戍伏在她身上用力頂至深處,聽見她嬌軟的喘叫,便附到她耳畔,低笑道:“再叫,媽就該聽見了。”
槐煙羞惱地捶他胸膛,卻被江戍握住輕吻,而後身下大動著操弄起來。咬著唇去壓抑喉間的喘息,那微喘便化為鼻間糯糯的輕哼,撩動著人要往更深處去。
江戍與她十指交纏,幾日不見,幾乎要將人一下吃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