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地鐵相撞事件特別嚴重,很多人受了傷,也有很多人死亡。警務人員收斂了一具具屍體,陳列在地鐵站內的大廳。
地鐵站周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原本熙熙攘攘、人頭涌動的都市繁華象徵如今卻成了恐怖的人間地獄。稍微有一點良心的人看到這傷殘無數、屍橫遍地的場景,心也該悲憫痛苦。
到處都找不到阿影,夏洛克的大腦已經處於半死機的狀態。他的眼前遮擋著重重黑影,腳下的步伐只能夠按照感覺來向前。
麥考夫交給他的這個案是一樁互聯網犯罪事件。一共二十個在網路相識的嫌疑犯策劃了在倫敦的恐怖襲擊計劃。計劃,他們應該使用炸彈。他們的炸彈來源渠道早已經被警方知悉了,那來不及發揮作用的炸彈也已經全部被截獲。
到底是什麼信息被他忽略掉了,讓他犯下這樣大的錯誤?
雷斯垂德比夏洛克晚到一個小時,此時正在與同事們料理事故現場。冷不丁看到夏洛克寒氣附身、戾氣滿面、哀戚森森地在一堆屍體間逡巡,他嚇得連忙小跑過去拉住他。
“夏洛克,你怎麼了?”
“雷斯垂德?”他有些不大認得人了。
“是我。你在這裡幹嘛?”雷斯垂德再次關懷地詢問。
夏洛克搖搖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還好,這有點作用。他抓住雷斯垂德的大衣,“麥考夫呢?他在哪兒?”
一個路過的警員順口回道:“來過,但很快就走了。抱著一個女孩匆匆忙忙就走了……”
夏洛克立時鬆開雷斯垂德,腳步帶風地跑了出去。
由頭到尾雷斯垂德都搞不清楚夏洛克的情況,現在只希望他能夠順利解決自己的事情。他認識夏洛克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處於這樣糟糕的狀態……
一路疾馳狂奔,夏洛克到達醫院的時候臉色全白了,滿臉都是汗跡。他氣喘吁吁地找到麥考夫所在的病房,推開門進去。
房間里很靜很靜,更顯得夏洛克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但誰也沒有去留意這裡的聲音。夏洛克滿心滿眼都是那張潔白的病床。他大步走過去,而他一向引以為豪的超凡大腦此時卻是一片空白。
麥考夫背向門而坐,背脊挺得很直。他沒有分給到來的夏洛克半個眼神。同樣,夏洛克也沒有把關注分給他一星半點。
而被他們兩兄弟全神貫注盯著的床上,阿影似睡著了一般安然躺在那裡。她雙目禁閉,嬌嫩的臉頰、唇瓣上都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夏洛克愣愣地跪在床邊,和麥考夫一樣沉默著。
悲傷哀慟在房間的陰暗處凝結,越來越濃,越來越重,齊齊壓向這如雕像般呆住不動的兄弟二人。
……
阿影的葬禮在馬斯格雷夫莊園的老家舉行。在她的墓碑前,夏洛克用暗啞得無法分辨清晰的嗓音說了自那天以來的第一句話。
麥考夫用手輕輕地撫摸碑石,“夏洛克,阿影活在我們的心裡,她永遠不會遠離…”
夏洛克點頭,轉瞬,淚已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