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邊把事辦好了，這邊就要同阿樞哥說的，再怎麼著也得阿樞哥同意的，才一想，她就有些不自在，做了虧心事，人難免就要虧心的，況她今兒……才一想，就好像還能再領略一回身子被漲得發酸的感覺，腿好像都要邁不開了。
況她腿間這會兒還濕乎乎的，方才在車上是給老衛給擦過，但內里還有，總沒能都摳了出來——電梯里還碰著人，她也沒抬頭，生怕人家看出來她的不自在來，可偏人家認得她，還朝她打招呼。
“是張、張老師？”
同電梯的是個中年婦女，瞧著有些發福，約莫四十、五十不到的年紀，眉眼間舒暢，好似多年的愁緒一朝散盡的模樣，難掩的驚喜與笑意。
張窈窈其實很討厭在這個時刻遇到學生家長，上班的時候歸上班的時候，那是她的職責，現下兒被人認了個正著，叫她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應對，學校那麼多學生家長，她到學校又不久，也不認得幾個家長，也就幾個高叄學生的家長她是認得的，也主要是成績最優秀的那幾個，優秀學生便是將來學校擴大招生源的門面，自然得到學校領導班子的重視。
只這位家長，她看得出來好似突然乍富似的樣子，頸間還戴著串極重的金項鏈，金串串的襯著她眼裡都是金燦燦，映得她的臉都是金燦燦，到是這張臉的輪廓還隱隱地有些眼熟，她還從這張發福似的麵餅臉上瞧出了點熟悉感，但又一時對不起名字來。
她一貫還是曉得要有營業性笑臉的，“您是？”
那人就上來拉她的手，一副親近的樣子，“張老師呀，我是姚穎洽媽媽啦，我們家穎洽都是得虧了張老師您的，叫秦老闆還真是好生地將人培養起來了，這不替我們家還了債，還給了這裡的房子住，還得虧您去找我們穎洽，秦老闆才曉得我們穎洽是您的學生，這才給我們穎洽鋪了路子的。我聽說呀，穎洽就要當女主角，只她現兒年紀還小，待她高中畢業后就讓她接戲了。”
秦明生？姚穎洽？
張窈窈聽到秦明生的話就有些不好，但面上沒露出來，姚穎洽是回校的，但時不時地要請個假，不再是先前請假不都請的架式，到讓學校的老師還稍微覺得過得去，“哦，原來是姚同學媽媽，你好。”她沒也將手抽出來，讓人握著。
那人就自作介紹道，“我姓任，任菊，張老師你也住這裡？”
張窈窈點頭，“是呀。”
任菊打量了她一眼，著實看不出來她身上有什麼突出的，不過想著這老師跟秦老闆那樣的人都認得，心下便有了估量，“也是，您有秦老闆那樣的朋友，自然住在這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不瞞您說，這裡房子都快十二萬一平方了，秦老闆這出手大方的，就給了我們住。可真是大老闆，真叫我服了，我家雖有房子，還是當年我們老姚單位給分的，小得很，到是沒想過還能靠著女兒的福氣住上這麼大的房子，這麼好的事，我打娘胎里出來還真是沒想過。”
張窈窈聽得耳朵發癢，對這些難免不夠有同理心，她出生時也沒差過什麼，就是房價嘛，在她眼裡也就是個數字，也聽過幾次新聞，曉得房價節節高，更別提這城裡頭還有什麼四合院的價啦，她都是聽說過的，可也就個數字，她也沒想過搞什麼房子投資的，反正有的住就好了——
也就她家這樣的家庭出來，不至於為了五斗米折腰，為人兒到是還清高兒的，旁人的苦難也是體驗不出來的，生平最大的挫折無非就是有二：一是交了個閨蜜，人家惦記著她未婚夫，這是生平第一件叫她滿頭灰的事；二是她爺爺這事上，也是第二件叫她灰頭土臉的事，許是從小被教育的緣故，她於大義上還是曉得道理的，況還有點私心。
她賠著笑道，“那也是好事兒，好機會嘛……”
任菊笑得都眯了眼睛，大餅似的臉將笑眯了的眼睛瞧著像是條線般，放開了張窈窈的手，她自個的手放在身上那捧挎包的帶子上，“是呀，真箇是好機會，我當這家子都算是毀了，沒想到還能再出頭的，也是我們穎洽遇到了貴人。”
張窈窈著實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天生不是個能跟別人嘮長磕短的人，況她也沒有什麼話題能跟人聊的，那些個房價什麼的，她更沒有具體感了，不在同個頻道，這嘮起磕來也是頭疼的，也得虧電梯上行挺快，很快就到她的樓層。她適時地露出抱歉的表情，“姚同學媽媽，我到了，下次再見呀。”
她嘴上說著話，這邊就迅速地走出了電梯。
任菊嘴巴微張，最近她家改善了許多，就算是兒子也跟著秦明生辦事，也不去賭了，她改明兒還得去廟裡還個願。電梯到了姚穎洽的樓層停下，她還撇了撇嘴，“難怪當老師，就這麼個不知趣的人，果然只能當老師了……”
她嘴上說著話，伸手就去按門鈴。
好像裡面沒有人，她起碼等了十分鐘，一直沒有人開門。
她臉色就不太好看起來，索性就打電話，真是邪了性了，電話都沒有人接。
任菊有些日子沒見著女兒了，也不是不疼女兒，也是疼的，但相對來說兒子更重要，畢竟女兒總歸要嫁出去，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但這邊兒女兒得了公司青睞，她也是高興的，更何況女兒還能耐，還能憑著臉得了秦老闆的看重，將來可能就電視上那些個大明星的架式，更讓她高興大發了。
她有點急，就還按了門鈴。
終於有人開了門，是姚穎洽，披著睡袍，睡眼惺忪的，年輕的面容有一絲的疲倦，但眉目嬌美。她看向任菊的眼神稍些不耐煩，取了雙拖鞋扔在地上，就自顧自地往裡走了，人坐在客廳沙發上，雙腿一交迭，頗有幾分不合她年紀的老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