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每收一隻娃娃就會跟那娃娃說一句話,雖然可以感受到她對娃娃軍團的愛啦,但是這樣好嗎……我們不是要擠出時間嗎……大小姐您這麼沒效率地整理真的可以嗎……我看八成又是我先整理好然後過來幫她加個速吧。
果不其然,我這邊五分鐘就打包完畢,夏安才收拾了大概快一半的娃娃,其餘私人物品都還沒動,而她還在好整以暇地向娃娃們說話。
我拍拍她的肩、指了指衣櫃,她搖搖頭,我就拎著她的大背包逕自去替她打包。
是的,我們倆默契已經好到就算雞同鴨講也能順利溝通,如此莫名其妙的事情到了我們之間竟然會合理得不可思議……好在夏安的衣服不像她的娃娃會軍團化,畢竟我們也就夏冬兩季、制服與運動服各兩套,除此之外就是外出便服和內衣褲。
我把她那櫃的衣物不管三七二土一全部折起來塞進背包裡,再三確認沒有遺漏的東西,也是不到幾分鐘就搞定。
此時還有些娃娃正排隊等進箱。
「下一個是……甜橙莉莉!每次魔導學考試當晚妳都會安慰我,嗚嗚……」嗯,看來這邊暫時還不需要我。
雖然我沒東西好寄,還是先幫夏安打點好寄物手續吧。
大概是三個箱子……報四個好了,省得她突然心血來潮。
宿舍長那兒正忙得雞飛狗跳,兩個宿舍委員趕著向擠在櫃檯前的學生們發申請單、收申請單、確認完再發放識別用魔導具,緊接著我也加入活像餓死鬼討飯似的搶單大隊。
一陣兵荒馬亂,總算是抱了四顆小水晶球回房,而夏安已經把四個大木箱搬到門口。
還好有幫她報四件。
寢室內有談話聲,隔壁班的兩位同學都回來了,可是氣氛卻有點怪。
我邊向她們打招呼邊走進去,還沒問是怎麼了,臉上寫滿擔憂之情的夏安就搶先一步為我解惑:「卡蘿!瑪雅她們不能畢業了啦!」「不、不是不能畢業啦!是要補考,然後等兩個月補畢業……唉……」「唉唉唉……」還真的有人因為成績不及格畢不了業喔……雖然以前就有聽說每屆都會有一小撮人延畢,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夏安大概已經先安慰過她們一番,事到如今我再說安慰話好像沒什麼用,只好拍拍瑪雅和蜜塔的肩,就提起我們倆的背包並對她們倆握拳說道:「加油,我們先走囉。
」「……」三個人不約而同對我投以訝異的目光,其中兩個稍後露出尷尬的苦笑,一個則是跳起來擰了我的臉。
好痛!為什麼要被捏啊!「卡蘿,妳太冷血了!」「不是啊!我想說妳應該安慰過了,所以……」「唉,卡蘿今天也是正常運作呢……」「也是呢……」呃,所以我應該坐下來好聲安慰個幾句嗎?還是暗示夏安食堂的事?唉,她明知我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無論如何,直接走掉似乎會變成壞蛋,我只好東西放著坐到夏安身旁,聽瑪雅她們抱怨起召喚學的事情。
「召喚學根本莫名其妙!明明就說沒有制式術式,大家的術式構成都差不多簡單,為什麼就我們倆被當掉啊!」瑪雅超悲憤,和她一起被當掉的蜜塔也悲憤起來,聽著室友受難的夏安不曉得在跟著悲憤什麼東西,於是我只好追著夏安的尾巴搭上悲憤末班車。
「對啊!我跟瑪雅的捷門語都拿很高分,術式才不可能寫錯,結果老師卻說我們的召喚魔導式錯誤百出!」第二波悲憤潮席捲而至,總之跟著悲憤就對了。
天啊!真是太過分了!哼!「我懂、我懂!梅茲娜老師也不准我用魔導式畫蛋糕,那堂課還扣了我兩分!」先不管夏安是在亂入個什麼勁,因為悲憤潮是寬容仁慈的,所以我們三個也都悲憤地怪起明明就沒做錯事的梅茲娜老師。
總之我們就像這樣聽聽瑪蜜雙人組的抱怨、夏安偶爾也亂抱怨一通,大家再一起化怨氣為悲憤通通發洩掉。
我不知道這樣是否有比較好,因為我沒有過類似的經驗。
看著瑪蜜雙人組從一開始的愁眉苦臉到現在稍微和緩些,大概是真的有用吧。
現在也不用悲憤了,夏安開始展現她溫柔的一面,給予雙人組超級無敵多的鼓勵。
嗯,我是沒意見啦,因為看起來似乎真的有效,反而不好意思暗示夏安時間快到了……結果夏安還真的安撫她們直到鐘聲響起,才忽然憶起某事而又陷入悲憤。
我只好轉過來拍拍她的肩,說些反正學校外面也吃得到啊之類的好聽話安慰她。
這回真的要跟雙人組說再見了。
「夏安,卡蘿,雖然不能一起畢業……但是恭喜妳們。
」我代替悲憤到無法言語的夏安向瑪雅頷首,再代替夏安握了握她們倆的手。
「這一年來承蒙照顧了。
」「彼此彼此,保重啦!」「嗯,妳們也是。
」總覺得……依依不捨的感覺只冒出一株幼芽,並未茁壯。
我好像真的有點冷血耶。
不管怎樣,道完別我們就開始把背包和木箱通通搬出去,瑪蜜雙人組見狀也來幫忙。
雖然說很感激她們的支援,但是才剛道別就一起行動,這心情讓我超矛盾的……將識別用魔導具一一展開並施加到夏安的寄物箱上、再交給宿舍委員,這回可就要真的拜拜了。
我們背著背包、提著大包小包趕往位於中年級校舍與低年級校舍之間的聖瑪莉亞廣場,遠遠地就瞧見環繞著聖像的翠綠色巨大魔導式;待穿越中年級校舍,長著一對長耳朵、手持長弓的瑪莉亞聖像正以她萬年不變的拉弓姿勢迎接我們。
當然還有梅茲娜老師跟近乎全班的同學。
我們不是最慢到的,但也排得上倒數前五名了。
梅茲娜老師叫我們把行李放到旁邊去,同時她一邊指揮大家在聖像前排好隊,只等人齊就拍團體畢業照。
有些坐在窗邊的學弟妹偷偷在看我們,就算剛跑了一段路喘得跟狗一樣,還是教人忍不住挺起胸膛驕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