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似藏青色的幕布,點綴著點點繁星,月色如流水一般,靜靜地泄在每一片葉與花上,給大地籠上了一層銀紗,神秘而又曼妙。
巍峨的天殿,燃起一盞孔明燈,如絲綢緞般的白紗垂簾著,隨著夜風晃動,與往常一樣。
大殿依舊是空無一人,隨著風傳過大堂,穿過內殿,只見殿中有一座被環形湖水繞著的亭閣,月色映照著湖面,波光粼粼,積水空明,靜謐美好。
湖心亭,月色傾灑向亭中,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被鐵鏈鎖縛著高高掛起,棕色的頭髮垂著,遮掩住男人的大半面龐,精壯的身軀竟披著微薄的白衫,領口大敞,可以看見有力且明顯的肌肉紋理,一雙修長的大腿無力地垂著,男人始終低著頭,這是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微風襲來,湖心亭又出現了一個人,曼妙的身影勾勒著絲絲嫵媚,月色灑向少女嬌美的面龐,身披白色牡丹煙羅軟紗,一襲逶迤白色梅花百水裙委地,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不同於少女清純的嬌媚,有著成熟的嫵媚多姿。
顧傾城緩緩走近眼前這個被她高高束縛起的男人,她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撫上北衹桀的面龐,她的手指閃著銀色光茫,也一點點地散掉男人偽裝面容的法咒。
夜色侵入,皎潔的月色撲向男人的面容,清秀俊雅,卻帶點病態,泛著常年沒見光樣的蒼白,額頭一朵晶瑩剔透的水晶蘭甚是耀眼,細長的劍眉入鬢一頭墨色的髮絲遂下,高挺的鼻樑,沒有血色的薄唇,這...分明是...太子鏡玄的模樣!
“水晶蘭...”少女輕聲細語道,她眼裡閃過一絲異樣,夜色涼如水,她輕輕嘆了一聲。
水晶蘭,死亡之花,渾身晶瑩剔透,和黑暗的環境形成鮮明對比,象徵著冥界的黑白無常,罪孽深重。
少女抬起水眸,睫毛輕微地眨動著,閃爍著震驚,她望著眼前的男人...
“這是人形傀儡術!”她不禁低聲驚呼道,人性傀儡術隸屬於北衹秘術門下,也是千年前就銷聲匿跡的法咒之一,目前世間上所有北衹秘術的道法都已經失傳,這也是北衹一族沒落的根源。
顧傾城雖才蘇醒沒多久,她不知曉為何北衹一族再次現身並且成為了國師,但她猜測北衹一族必定是和鏡氏一族達成某種協議,也許和眼前這個鏡玄的傀儡有很大關係。
人形傀儡術是一種血緣類禁術,將家族中強者的能力進行複製給近親,而這種禁術代價也是很慘痛,往往近親會付出很大的損失和代價。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北衹桀付出的代價應該是永遠不能活在白晝之下,所以他永遠一身黑袍,成為永遠不能見光的罪孽之徒,而他永遠都無法在陽光下行走。
她又想到了前一個男人,鏡溟恐怕也是其中一個傀儡,那他的代價是什麼?顧傾城仔細回想著自己與他的所有過程,望著皎潔澄澈的月色,驀然間,她知道了答案。
那一頭銀髮...
恐怕就是代價之一,恐怕鏡溟的代價是改變了血液的顏色,並且引起了頭髮的色澤變化。
想通了這些的顧傾城,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到底是誰布施了這一切,為什麼復刻了兩個傀儡?目前到底是誰覺醒了北衹秘術的印記?
她抬起星眸,望向如彎鉤的新月,凌厲的刀尖好似要刻進她的心臟,顧傾城感到自己的渺小與微不足道,她迫切地想要恢復自己稱帝時的強大...
她知道,她沒有幫手,她不敢回到顧府,她始終記得那個男人,那個渾身魔氣濃郁到恍若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的傢伙...
世子,顧淵...
她不敢肯定現在的顧氏到底有沒有和魔族勾結...
(PS:顧氏方目前沒有人知曉北衹一族和鏡氏一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