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聞言,大驚失色道:“似此怎了?要生孩子,我們卻是男身!那裡開得產門?如何脫得出來?”連忙問那婆婆道:“婆婆啊,你這裡可有醫家?去買一貼墮胎藥,打下胎來罷。
”那婆婆道:“就有葯也不濟事。
只是我們這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陽山,山中有一個破兒洞,洞里有一眼落胎泉。
須得那井裡水吃一口,方才解了胎氣。
但如今取不得水了,去年來了一個道人,稱名如意真仙,把那破兒洞改作聚仙庵,護住落胎泉水,不肯善賜與人。
但欲求水者,須要花紅表禮,羊酒果盤,志誠奉獻,只拜求得他一碗兒水哩。
”唐僧聽了,滿心歡喜,對孫悟空道:“大聖,求你去那解陽山,討一碗落胎泉水與我吃。
”孫悟空搖頭道:“去不得,去不得!”唐僧驚問如何去不得。
孫悟空道:“你難道聽不見那婆婆道,欲求水者,須要花紅表禮,羊酒果盤,我等是行腳僧人,身無長物,又沒些錢鈔帶在身上,空手去取,他怎肯與?只可挨命,待時而生產罷了。
”唐僧大驚道:“不可,不可,我是出家人,怎能生孩子?斷然不可!”孫悟空笑道:“出家人怎的不能生孩子了,那一篇**曾經說過了?”誠然這佛教戒律中沒有“不可生子”這一條,只說了要持守色戒,照常理而論,哪有不犯色戒就能生孩子的道理?但是今天偏偏就碰見了一遭。
要是唐僧真箇把孩兒生下來,到底算不算犯了清規戒律,只怕就算是飽讀經典的如來佛祖也不好分辨罷。
唐僧聞言,瞠目結舌,腹中又是疼痛,只扯住孫悟空衣袖,要他去求水。
孫悟空三番兩次推託,正在紛擾時,突然聽見外面有人道:“唐長老,不須心焦,小神已然討得落胎泉水來矣!”孫悟空臉色一變,急看時,只見日值功曹捧著一個桶子從天而降,口中說道:“唐長老,無需大聖親往。
泉水在此,長老可速飲下,解去胎氣,就可無礙。
”孫悟空心下大罵道:“這個佛教的狗腿子,又來壞我好事。
”眼睛骨碌碌的亂轉,卻無計可施。
那唐僧見了泉水,大喜過望,忙不迭接了過來,仰脖就要喝下。
這時突然聽得一聲厲喝道:“聖僧,這水你飲不得!”眾人抬頭望去,見鄧坤駕著狂風下降。
鄧坤腳踏了實地,瞄見唐僧隆起的肚子,實在禁不住臉上的笑意,心道:“唐僧啊唐僧,小爺我今日讓你萬世流芳,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產子的男人。
這下你足以名垂千古了!”bk第二百二十一章:信牛哥,保你大小平安!第二百二十一章:信牛哥,保你大小*平安!唐僧見來得是鄧坤,霎時間臉色無比精彩。
取經路走了已經有七八個年頭,這位國師大人一直在其中礙手礙腳,唐僧每到一處,無論碰著什麼危難,幾乎都有鄧大官人或者是他的一群狐朋狗友摻和,而幾乎每一次吃虧的都是佛門,以致靈吉、文殊等人相繼隕落(觀音的事情他此刻還不知道),就算唐僧真是個弱智,也大概能猜出這位國師大人不懷好意,只要他出現,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而現在自己誤飲子母河水,以男子之身懷了身孕,正是千古未聞,乍見鄧坤之面,只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同時又揣揣不安,只不知道鄧大國師那副賊兮兮的笑臉背後,又藏著什麼壞水。
若說唐僧見到鄧坤是三分驚懼,七分羞恥;那日值功曹見到鄧坤則是十二分的恐慌。
這人現在極為了得,即使是三世佛也多半不是他對手,日值功曹這等毛神自然不敢和他叫板,但那落胎泉水是必須要唐僧喝下的,否則要真把孩兒生下,教佛教的麵皮往哪裡擱?只好陪著笑臉道:“小神見過牛王。
聖僧飲了子母河水,須得以落胎泉水解去,如何說飲不得?”鄧坤冷笑一聲,不理會日值功曹,對唐僧道:“聖僧,我來問你,佛門五戒,首戒何物?”唐僧忍住腹中胎動疼痛,合十道:“阿彌陀佛,佛門子弟,首戒殺生。
”“說得好!”鄧坤一拍掌,大笑道:“聖僧你如今懷了身孕,雖說不是有心而為,畢竟已成事實。
如今你腹中胎兒成形,得了生命,你卻將他落了,豈不是與傷生無異?何況他乃未出世之孩童,從未作惡造孽,更兼是你親身之骨血,我曾聞傷無辜之命,須受三世業報;傷至親之命,更當遭報十倍。
你若飲了這水,等於手刃親兒,焉能不將身墮入阿鼻地獄,受無窮無盡之因果報應哉?還請三思為上!”唐僧聽得面如土色,腦中一.片漿糊,只不知道說什麼話好。
他本來就不是個有主見的,現下心內煩亂,腹中劇痛,早已沒了主意,再被鄧坤如簧巧舌一擠兌,頓時無話可說。
日值功曹見勢不妙,連忙說道:“牛王此言差異。
眼下不比平時,要生孩子,聖僧卻是男身!那裡開得產門?如何脫得出來。
若是強行為之,豈不是一屍兩命?多傷一人性命,豈是我佛戒律之本意?唯那孩兒反正也不得活,只能保住大人,方合我佛慈悲之意。
”“一派胡言!”鄧坤兩眼一睜,嚇得日.值功曹兩腿發軟,只聽得他冷笑道:“你怎知道我沒有法子保他們母子……那個父子平安?”說著忍不住好笑,那些什麼“一屍兩命”“大小*平安”的說法本來都是對婦人所言,此刻說的卻是唐僧這個大男人,實在是滑稽古怪到了一定境界,連忙忍住笑意,轉向唐僧續道:“聖僧放心,我有一法,待生產之時,我剖開你肚子,取出胎兒,復將傷口縫上,你意如何?”心下暗笑道:“這剖腹產子的法子後世用得爛了,區區小手術,怎能難得倒我?”唐僧聞言,嚇得面無人色,攝嚅.道:“要切開貧僧之腹,貧僧豈不是死了?”鄧坤呵呵大笑道:“我自有法子保住你們父子之命,.斷不傷你等也!”神色一正,又道:“聖僧遲疑,莫非是不敢以身相試?佛祖割肉喂鷹,何等慈悲?如今你腹中乃是自家骨肉,反而畏縮退步,就這等心性,毫無憐憫之心,怎堪赴靈山求取真經?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難道聖僧不曾聞乎?”唐僧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久久無言,顯然難下.決定。
日值功曹在旁急得滿頭大汗,正要開口打岔,張開嘴時,驚覺喉嚨里像是被哽住了,開不得聲,慌張中瞥見鄧坤臉上閃過一絲狡猾的笑意,心裡頓時涼了半截,道:“不好,他暗中使出手段把我聲音禁錮住了也!”正在唐僧糾結,功曹叫苦之時,又聽見鄧坤搖頭.嘆道:“求取真經者為何?乃是度亡脫苦,保生者平安,死者超脫。
而今經未取著,先要增添一個亡靈,還是一個未曾出世的嬰孩。
可憐他未經人事,就此夭折,更是喪於其親生父親之手,著實可悲。
為人父涼薄至此,復又可嘆,便是取得真經來,又有何用?”說罷搖頭晃腦,狀甚惋惜。
列位,要說這信.仰的力量真箇是強大無比,唐僧本來是個極怕死的,但向佛之心卻是堅貞虔誠,半點不假。
聽見鄧坤這般說法,唐僧長嘆一聲,掩面道:“國師說得有理,此終究是貧僧骨肉,我佛門弟子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何況人身?確是不可落了他,一切就聽憑國師安排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