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寫字簿遞到她面前,讓她慢慢伸出小手接過去。
我嚴肅對她說:「重寫。
」 我想她應該還聽不懂重寫這句話,不過她還是懂我的意思,垂頭喪氣拿著寫字簿慢慢走回廚房。
夏美和奈美看著她被我罵,眼中含著淚光慢慢走回去的可憐樣子,忍不住偷看我一眼,好像怕我會遷怒她們,然後就開始安慰艾莉絲。
艾莉絲接受妹妹們的安慰,但還是難過的坐回位子上,邊擦著眼中的眼淚,邊拿橡皮擦將上面畫好的蚯蚓和蝌蚪擦掉。
雖然我知道自己嚴厲了點,不過相信夏美和奈美看到我這種樣子,應該會寫的比較認真吧,才不會被我罰重寫。
我看著她們又開始學寫字,就回頭繼續跟鎖頻器奮鬥。
又過了十幾分鐘,夏美叫我:「哥哥?」 然後向我走來。
不過她右後方還跟著害羞的小奈美,扭扭捏捏以左手挽著姊姊的右手,另一手則拿著寫字簿…… 我看著可愛的小奈美微笑:「小奈美,怎麼了?」 夏美轉頭看著奈美催促:「奈美,你自己跟哥哥說。
」 不過奈美還是扭扭捏捏的,就是好不容易抬頭看我,也很快就又害羞的將頭垂下去。
夏美又對她說:「奈美!」 被姊姊催促一會,奈美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小聲開口:「哥哥……人家寫完了……」 然後放開姊姊,舉起手中的簿子,讓我接過。
我拿著作業簿正要翻閱,奈美看著我又像是有話想說的樣子,但又有點擔心的低下頭,於是我看著她關心的微笑詢問:「怎麼啦,小奈美?」 她又扭扭捏捏好一會:「哥哥……人家寫的很認真……」 怕我罵吧,才會找姊姊一起來。
所以我只是微笑,然後打開寫字簿檢查。
相信小奈美此時的心臟一定緊張的一直砰砰跳。
不過話說以前我還在讀書時也有過像這樣的心情啊,尤其是等著期考成績公佈的前幾分鐘,真是讓人懷念…… 我看著簿子,小奈美寫的字雖然不是非常工整好看,不過比起艾莉絲的蚯蚓和蝌蚪的圖畫還是好看多了。
但要是這樣就讓她過關的話,怕她以後會自滿的寫字都這樣,所以覺得還是先給糖再給鞭子會比較恰當,於是我就找了幾個寫的比較不好看的字,然後蹲下來溫和的跟小奈美說,要她這幾個字擦掉重寫。
小奈美一直乖乖點頭聽我說的話,也看起來鬆了一口氣,似乎很慶幸我沒有大聲責備她。
不過說起來就是要大聲責備我也不敢,怕膽小內向的她心臟會承受不住,當場休克或什麼的給我看。
之後,小奈美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接過我還她的簿子,就高興的跟姊姊走回廚房。
我看了艾莉絲,她轉頭看著這裡微張小嘴,淚眼汪汪凝望奈美,好像又羨幕又覺得不太公平的樣子,似乎在納悶為什麼奈美沒有被罵,然後忽然發現我在看她,就趕緊低下頭繼續認真學寫字。
唉……該怎麼說呢?我多少能體會養兒育女的感覺了,尤其是那種兒女成群的,有時還真會覺得自己是壞人……真是好人難當。
無奈嘆息之後,我只得回頭繼續與鎖頻器奮戰。
又過了十多分鐘,我按著鎖頻器的遙控器,不時翻閱說明書,但情況還是一樣,不是頻道全鎖住不然就是全都鎖不起來,就是沒有辦法留下我想要的那兩個頻道。
苦惱……我開始認真懷疑,昨晚賣這鎖頻器給我的老頭該不會賣一個故障品給我吧? 看來我有必要拿著這台爛東西再去找他好好問個清楚。
「哥哥?」 夏美又在叫我,於是我轉頭過去,見她站的挺直,雙手將作業簿拿在胸前,「我的作業寫完了,請你檢查。
」 於是我放下手中的遙控器,微笑接過她手中的寫字簿。
我翻開,本來以為會看到跟奈美差不多水準的字,沒想到大大出我預料,夏美寫的字完全工整漂亮,一撇一劃一豎一點都中規中矩,但又不流於僵硬,更帶著生動朝氣的氣息,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著這不是她親手寫的字。
我一頁頁翻著看,雖然才幾頁而已,卻已讓我非常訝異。
我藏不住臉上的訝異,看著夏美:「夏美……」 她看到露出這種表情也嚇到,她的表情立即露出困惑與動搖,好像認為我會罵她:「是?」 「這是你寫的?」 她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問,就以有點退縮的語氣:「對。
」 「剛才寫的?」 被我追問,她倒豪不恍惚的看著我回答:「對啊。
」 於是我跟她說:「我們回廚房桌子,你再寫一次給哥哥看。
」 她困惑的照我說的話回到廚房重新坐到她的位置,奈美與艾莉絲看到我這種態度也有點嚇到的放下手中的筆,乖乖坐好看著我們。
夏美困惑的拿起筆,開始寫起來。
她寫字速度就跟一般人同樣,不同的是她竟然不像艾莉絲和奈美必須邊看書邊寫,像是她已經將剛才寫過的所有文字都背起來,默寫著不存一絲疑惑。
她一筆一劃寫著,還真的確認這些全是她寫的字,假不了:「……好了。
停下來。
」 於是夏美困惑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我,我也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只能看著她。
她有點擔心的說:「哥哥?我寫的字不好看嗎?」 不好看?我覺得真丟臉……我承認夏美寫的字都還要比我漂亮一百倍以上,這會應該是我要坐著重新練字才對。
我只能問她:「你媽媽有教你學寫字嗎?」 夏美很乾脆搖頭。
「那有誰教過你寫字?」 「都沒有。
」 我很訝異的問:「這是你第一次寫字?」 她有點嚇到:「不是……以前無聊的時候,我都一個人會看著報紙學寫上面的字。
」 原來如此,至少這能解答部分疑問。
不過她說以前?她現在才八歲啊,她到底幾歲就開始一個人學寫字了? 我對目前的狀況完全理解不能,甚至懷疑自己在作夢,只能困惑皺著眉頭。
難道……夏美是外星人,奈美是未來人,艾莉絲是神(?我其實是超能力者,然後大家聚在一起快快樂樂玩遊戲? 不了解!不了解!不了解! 不過就因為我有超能力,才會幸運的擁有四億元身價吧?這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了解!了解!了解! 夏美小心問著我:「哥哥……不好看嗎?我需要重寫?」 我看著她,又低頭看她寫出來的字:「你以前就開始寫字了?你很喜歡寫字嗎?」 她困惑的想了一會:「也不是……我只是想知道那個字是什麼意思……不過寫過之後也還是不懂……」 然後我陷入沉默,想了好一會,這三隻小蘿莉也以同樣凝重又不安的表情看著我。
想好一會,我只能先轉頭看著夏美:「……夏美,不然這樣,以後學寫字的時候你只要寫一次就好,然後就開始教奈美和艾莉絲姊姊怎麼寫字才會好看,不必再讓哥哥檢查了。
」 她對我這樣的決定顯的有點困惑又不了解,不過還是看著我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