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娃兒受不了地放下筷子。
“喂!你每天都這樣看著我,不會膩嗎?”而且,每次看著她的眼神都專註得讓她臉紅心跳,萬般不自在。
“膩?為什幺?”他反問,看著她,他覺得很好,一直看著她,心就暖暖的。
水娃兒忍不住翻翻白眼,每次問他話,他只會疑惑地反問她,最後往往都是她在說話,而他總是安靜地聽。
“你這樣一直看著我,有什幺好看的?”雙手環於胸前,她沒好氣地看著他。
“不知道。
”他只是想看她,沒有任何原因。
水娃兒忍耐地吐了口氣,深呼吸了下,再問:“你除了不知道、為什幺,還會說什幺?” “娃兒。
”她的名字。
水娃兒被打敗了!瞪著他,可卻沒辦法對那張好看的臉龐生氣,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真不懂你到底是什幺樣的人?”她忍不住嘀咕。
觀察他幾天,她發現他和所有人都保持距離,像是有潔癖,完全不讓人靠近他:除了她之外。
她像是特例,可以靠近他、碰觸他,甚至跟他說話,他完全不會拒絕,甚至可以說是對她百依百順。
她是不討厭他這樣對她啦……好吧,根本可以說是喜歡,她也喜歡他看她的眼神,不排斥跟他相處——雖然,他的話真的好少。
執起筷子,水娃兒繼續吃飯,順手夾了一筷子菜抬他。
“喂!你不要只吃白飯,那幺多菜王嘛不吃?”她邊說邊夾了好幾種菜色到他碗里。
冷無赦則怔怔地看著她,再看著碗里滿滿的菜,都不動筷。
“怎幺了?”見他不吃,水娃兒挑眉,疑惑地看著他。
“王嗎不吃?還是這些菜你不喜歡?” “不……”食物對他來說只是填飽肚子的東西而已。
他向來沒任何感覺,只是看到她夾菜給他,讓他胸口有種東西溢了出來,只能傻傻地,眷戀地看著她。
見他又是那種眼神看她,水娃兒忍不住又臉紅起來。
“沒什幺就吃啊!不要一直看我啦!” 討厭!他是不是常常用這種眼神看姑娘?他難道不知道這種眼神殺傷力很大嗎? 她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又見他瞪著碗,好像捨不得吃似的表情,隱約地,她似乎有點明白了。
他不愛人接近,吃飯也一定只有自己一個人,對吃也不挑,能餵飽肚子就好了,那……也從來沒有人夾過菜給他吧? 在這種阻陽怪氣的地方,他只有自己孤單的一個人,一定很寂寞吧? 水娃兒忍不住心疼起他,對他,總是這樣,莫名地心軟,莫名地放不下……“喂,我都夾菜給你了,你是不是也要夾菜給我?”她將碗捧到他面前。
冷無赦抬頭,怔怔地看著水娃兒的碗,又看著她。
“快呀!我要那隻雞腿。
”水娃兒嘟著小嘴,嬌聲命令。
“哦!”冷燕赦回神,乖乖夾了根雞腿放到她碗里。
“謝謝。
”水娃兒送給他一抹甜笑,大口咬下油滋滋的雞腿,津津有味地吃著。
他看著她的吃相,唇角隱隱勾起。
“你別一直看我,快吃啦!”她瞪他,沒好氣地命令,她都快被他看得吃不下了啦! “好。
”冷燕赦低頭,乖乖拿起筷子。
慢慢吃著她為他夾的菜。
水娃兒忍不住覺得好笑,瞧他乖乖聽話的樣子,哪裡像武林里傳言的冷血殺手模樣? “喂!好吃嗎?”她笑問。
“嗯!”好不好吃他不知道,只要她夾給他的,他就覺得好吃。
水娃手支著臉煩看著他,無聊似地開口。
“說真的。
這幺冷清的地方,你不會覺得寂寞嗎?” “寂寞?”冷無赦看著她,不懂她的話。
“那是什幺?” 他已經習慣了,寂不寂寞,“看來你連寂寞是什幺也不知道。
”不知他是真不知道,還是早已習慣而遺忘。
“你是怎幺到血樓的?” 眨著眼,她好奇地問,忍不住想了解關於他的一切。
“師父說我被丟棄在樹林里,是他撿回來的。
”冷無赦斂下眸子,淡淡說道。
“那你師父呢?”她好像還沒看過他師父。
“死了。
”他的聲音更淡。
“哦!”隱約覺得他的模樣有點怪,可又不知哪裡怪,水娃兒搔搔頭,轉移話題。
“我跟你一樣也是孤兒,不過從小就有師兄陪我,他很疼我,雖然谷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不過卻一點也不寂寞。
” 她笑眯了眼,笑得很甜很甜,眸兌水亮亮的,像星星。
冷無赦看著她,知道她口中的師兄就是五年前把她帶走的人。
“你和鳳天痕很好?” “當然啦!師兄很疼我,我也很喜歡他。
”提到唯一的親人,水娃兒連聲音都飛揚起來。
她的表情還有語氣,都讓冷無赦的心口悶了起來,他不懂什幺是喜歡,可卻知道說在她口中的“喜歡”讓他感到厭惡。
俊臉冷凝起來,褐眸也瞬間冰冷,他想讓那個鳳天痕消失! “你想做什幺?”察覺到冷無赦身上的毅氛,水娃兒收起笑臉,警戒地看著他。
“你要敢動我師兄,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不高興地抿唇,看著他的眼神儘是冷意。
緊繃的小臉讓冷無赦一怔,他斂下眸,殺意也跟著消失,只有胸口傳來一陣悶疼。
“我不會殺他。
”若曾有這念頭,也因她的話而消失,他不想她對他生氣,“別生氣!” 他低語一句,卻不再看她,徑自起身走向門口。
“喂!你要去哪?”見他要離開,水娃兒咬了咬唇瓣,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
而冷無赦卻頭一次不回答,身影一飄,她不禁覺得難受。
“什幺嘛!你要對我師兄下手,我不該生氣嗎?” 她不高興地念著,腦海里卻忘不了他方才隱隱透露著落寞的身影和語氣。
那讓她的心揪疼,整顆心都悶了起來……討厭!那傢伙還真的消失了。
水娃兒不高興地鼓著小臉、拔著花瓣,用力地一瓣一瓣扯著,摧殘著艷紅花朵。
這兩天她都沒看到冷無赦,他像是憑空消失似的,不再陪在她身邊,跟前跟後的,這讓她好不習慣,整個人也更悶了。
而且,兩個人明明同一問房,她一直待在房裡等他,可他就是沒出現,她等得疲倦,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醒來后,一樣沒看到他。
她知道他有回來,因為房裡有他的氣味,可他就是不出現在她面前,擺明就是在躲她。
“什幺跟什幺嘛!要生氣的是我吧?”鼓著粉嫩小臉,水娃兒不高興地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