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梢一抹青如畫 - 男人都是賤的

白皙的手閃電般猝然抓住了對方故作瀟洒而留的中長發,趁著對方被迫彎腰的瞬間,一記沉重的頂膝正中被煙酒養得肥膩的肚腩。
張總在風月場中打滾半生,打死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會一言不合就下這樣的狠手。
腹部像是被一柄鐵鎚狠狠砸中,頭皮也被揪得生疼,他在一片劇痛中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肚子里翻江倒海。
酒液帶著濁物從他嘴裡噴出來,時雨驟然撒手後退,漂亮的針織上衣還是不免沾上了一片噁心的嘔吐物。
“晦氣!”她氣得罵了一句,衝上去又踢了一腳。
包間里的人聽見外面的慘叫,忙都沖了出來。
為首的人氣勢洶洶的嚷道:
“幹什麼?光天化日的就敢打人?”
時雨正在火頭上,二話不說抬起腿一腳踹中了那人的小腹,尖細的高跟鞋利刃一般,扎得那人也跟著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可惜高跟鞋作為武器,雖然踹人夠痛,可是另一隻腳卻因為重心不穩而失去了平衡。
幸虧陸斯年站在她身後,一把托住了她。
一旁的任千山啐了一口,挽起襯衣袖子,“操,老子還想著和氣生財呢,可去你媽的吧!”
他年紀輕,長得高大結實,這會兒滿臉戾氣,誰看了都得掂量叄分。
張總那群人原本也就是占慣了小姑娘便宜,沒想到今天碰上時雨這麼個硬茬,如今已經在地上躺了兩個了,剩下的幾個人都一時躊躇著不敢上前。
畢竟人家不光真能打,後台還硬呢。
陸斯年拎著時雨的胳膊扶她在一邊皮椅上坐下,也脫了外套扔在一邊,挽起羊絨衫的袖子跟任千山站在一塊兒。
他雖看著文氣,但是袖子底下結實的手臂和通身逼人的氣勢也不是好玩兒的。
張總捂著肚子躺在地上權衡了一會兒,喘著粗氣坐了起來,“你行啊,任老闆…”
“好說好說。偉大領袖教育咱們:我們願以戰爭求和平,絕對不作無原則的讓步,對吧。” 任千山桀驁的眉眼微彎,唇角勾起不馴的笑意,“張總,這欺負到家裡人頭上,我可不能袖手旁觀吧。”
張總沉著臉,沒說話。
“但是呢,”任千山話鋒一轉,“時雨今天也是真的喝大了。不瞞您說,她這人吧,酒一上了頭,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咱們兄弟幾個誰沒被她揍過?你看她一開始為什麼要開門出來啊,就是咱們以前告訴她的,覺得喝上頭了就趕緊走,別惹出事兒來不好收拾。”
對面幾個人臉色鐵青,顯然是憋了一肚子火。
“話說回來,張總。”任千山又開口了,“打人總歸是她不對,我替她給你們賠個不是,今兒這單我請了,裡頭外頭這打碎的東西也都算我賬上。您幾位看來也沒少喝,要不也別開車了,我這就安排個司機送您,怎麼樣?”
這台階搭得,簡直是鋪了紅地毯,妥妥地接著等幾個人下來。
要是再糾纏下去,可就真的給臉不要臉了。
時雨臉上泛著紅,不知是生氣還是真的喝多了,靠在沙發里悶悶地喊陸斯年:“年哥,幫個忙。”
她那個樣子,也的確不能不管她,陸斯年走到她身邊:“怎麼了 ?”
“我衣服髒了,你借我件衣服穿。”
暗紅的高級針織衫勾勒出漂亮的起伏曲線,心口處被嘔吐物染了老大一片污漬,正散發了令人作嘔的氣味。
“我…你這…”陸斯年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不遠處的任千山。
任千山身上是貼身的襯衣,她沒法穿;倒是他自己穿了件灰色的套頭絨衫,裡面又是白T,脫下來也不礙事,反正還有件外套。
算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只得點點頭,“我帶你去他辦公室吧。”
時雨又道:“我崴著腳了,站不起來,你扶我一下。”
估計是剛才那腳踹得太狠。
“你也是,我和千山都在,何必自己上去踹人。”他伸出手托著她站起來,“莽撞得很。”
“你不懂。”時雨笑了笑,攥著他的手掌用力站起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這種男人都是見人下菜碟的,今天被我這個女人揍得爬不起來,以後就再也沒法在我面前逞威風了。”
她踢掉了高跟鞋,單腳跳著往前走,冷冷道:“男人都是賤的。”
陸斯年不接話,沉默著扶著她進了經理辦公室,讓她在沙發上坐下,自己脫了絨衫搭在沙發上,“我先出去,你換好衣服了叫一聲。”
“哥,你等會兒…”時雨擰過身子。
陸斯年沒搭理,掉頭就走。
他啪嗒一聲關上門,自己在門外邊一張高腳凳上坐下。
任千山那邊處理妥當了,拿著陸斯年剛扔下的外套晃晃悠悠走過來,“喏,別凍著。”
“她在裡面換衣服。”陸斯年下巴指了指辦公室門。
“你的?”
“難道你的?”他看了看任千山身上的襯衣。
“切,我不信她車上沒有。”
陸斯年一愣。
任千山撇撇嘴,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就說你心軟吧,她說什麼你信什麼。她剛是不是還叫你別走陪著她了?”
“...我沒理。”
“你這…也行…二愣子有二愣子的辦法。”
“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真當我光會花天酒地呢?”任千山看了一眼辦公室門,“一會兒我開車,咱們叄個一路回去吧,她這個樣子也沒法自己走。”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