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筠兒和婉兒用自己的處子嬌軀,作為治癒跗骨寒氣的引子,那日他探查自己的內力,發現過去常常蘊集胸口的寒氣,已經盡數都化了開去,後來幾日他又運氣幾次,這寒氣再也沒有反覆,楊宗志心頭倒是高興的緊,畢竟大戰在即,多了一身內力,便多了取勝的保障。
此刻這寒氣驟然又從足底湧起,彷彿前些日子只是躲進了自己的體內,時刻被自己的殺意一催,又好像過去一樣壓住了心頭,不但如此,更是透過脖頸間,衝擊到了自己的腦中,腦中受寒,不若胸口那般只是透不過氣來,整個頭上此刻卻是一炸一炸的疼痛,彷彿腦中的血管都被脹大了許多。
那對面的忽日列驚疑不定的拉馬向後退了一步,他方才死裡逃生,本已經束手就縛,此刻驟然撿回一條命,膽氣已經虛了大半下去,他素來在吐蕃國內自視甚高,更因為一身神力被譽為第一勇士,此刻與楊宗志對壘一番,竟是半點還手的餘力都沒有,他驚恐的退後幾步,發現楊宗志也沒有騰身拍馬再追上來,彷彿任由他自行離去。
忽日列慌忙大著膽子逃回身後的吐蕃人群中,揮著手中的熟銅棍大叫道:“大家一起上,將這些南朝蠻子們都拿下了。
”身邊的吐蕃人眼見忽日列敗退回來,心頭本就開始打鼓,只不過忽日列在吐蕃人心目中餘威尚在,大家一起大喝道:“是。
”就催著馬兒慢慢逼近過去。
楊宗志見著對面的吐蕃人漸漸圍攏,便想拚命的抑制住腦中的寒氣抵抗,只是他稍一用力,那寒氣在腦中催動的更歡,此刻兩個耳鼓間彷彿爆炸一般的咚咚作響,眼前的人影也是越來越模糊,楊宗志手中的長槍向地下一撐,腦中的寒氣猛地衝上來,又哎呀一聲翻落下馬來。
圍觀的南朝軍士一見大驚,楊宗志打得那個吐蕃頭人毫無還手之力,大家見了又是自豪又是得意,不禁更對楊宗志多了無上的信心,此刻見到楊宗志離奇的栽倒,大家一時不由都在心頭思忖:“少將軍……少將軍莫不是羊癲瘋發作了?”反應快的和離得比較近的人,頓時搶了出來,有人伸手將楊宗志拉上了自己的馬背,還有一些則是護在了他們的身前,對面的吐蕃人眼見方才天神一般的楊宗志栽倒下馬,頓時歡呼一聲,又多了幾分勇氣,催著座下的矮馬衝擊過來,南朝軍士自發的圍在楊宗志的身邊,一邊抵禦一邊後退,順著山坳邊的小道逃了出去。
遠處山頭上的眾人焦急萬分的看著楊宗志被人扶在馬背上,護送回來,身後的吐蕃人多,追的更是急切,一隊隊一列列彷彿黑雲一般籠罩上去,那邊山坳距離這設好埋伏的山澗下還有好一段距離,眼見眾軍士都倉惶向回逃竄。
筠兒蒼白著小臉,轉頭對秦玉婉急急的嬌聲道:“怎……怎麼辦,婉兒妹妹?”她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的就拿住了秦玉婉的小手,她與秦玉婉相處時日已久,自然知道這個平素不多說話的小姑娘,卻是個足智多謀的女軍師,便是聰明無比的大哥,有時候都難免著了婉兒的道。
此刻對面情形危急,她們距離的遠,想要救助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她自然而然的便想要向秦玉婉求助。
秦玉婉緊緊盯著對面的情形看,小臉也是愈發的發白,只是她俏生生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一句話也不多說,腦中更是瞬息的轉過了好些個猜測和念頭,卻又一一被自己給否定掉了。
索紫兒忽然忍耐不住,呀的一聲大哭起來,捏住自己的小拳頭,道:“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我……我這就下去救他!”她想要沿著峭壁下的小石道往下跑,身邊一隻翠玉般的小手捉住了她,何淼兒對著索紫兒怒目而視,咬牙切齒的道:“你……又你不會武功,你下去有什麼用?”索紫兒轉身一看,那邊烈馬奔騰,身後的吐蕃人追擊的彷彿更近了,楊宗志卻還是橫躺在馬背上,兀自未曾覺醒,她傻傻的哭道:“那……那怎麼辦?他為了我才……才會這般,我可不要活了!”這幾個都是天下少見的絕色女子,此刻都身著南朝大紅軍士服裝,頭上戴著大大的軍士帽,掩蓋住了自己美貌的嬌魘。
何淼兒也是急得滿頭香汗,抓住索紫兒的小手更是緊繃繃的一扯,下意識的頓足埋怨道:“還不都是怪你,要不是為了你們吐蕃人的事情,他……他也不會跋山涉水的跑到高原上來,自也不會碰到這些兇險。
”秦玉婉皺眉輕聲道:“淼兒姐姐,我們著急也是沒用,此刻最最重要的是將九哥哥救回來,我總覺得九哥哥這麼暈倒了奇怪的緊,他素來有急智,不如我們再看看好了。
”頓了一下,秦玉婉突然眼神一亮,拍手道:“是了,他是害怕吐蕃人不敢追擊,所以示敵以弱,現在吐蕃人追上來了,吩咐下去,叫埋伏好的軍士們做好準備!”身後早有士兵傳令下去,眾人趴伏在山頭上靜靜的等待,心裡數著數字,這一時一刻過的好像一天一月般漫長,直到山坳中的士兵搶了楊宗志回來,跑進山澗內,馬快的吐蕃人也揮舞著兵刃徑自追進去。
秦玉婉一聲令下,山澗兩邊的巨石突然如同下雨一般滾落下去,追擊在後面的吐蕃矮馬受了驚,咿呀亂叫著便不敢向前,山上埋伏的士兵接著開始對山谷中放箭,衝進來的幾百吐蕃人只是尋常的兵士,吐蕃人軍隊大多數沒有身穿盔甲,身上套著的只是簡單的皮毛厚衣,這些衣服禦寒倒還罷了,但是抵禦漫天的箭雨,卻是一點作用也沒有,不過片刻之間,沖入山澗內的吐蕃士兵便盡數被射成了刺蝟,再無一絲聲響傳出。
山澗外的吐蕃士兵驚懼的看著方才還喧囂吵鬧的山澗內,此刻卻是死一般的沉寂,山道被大石頭堵住,馬兒一時越不過去,而且裡面的族人現在是生死不知,他們更是不敢前去查看,抬頭看看兩岸的高崖,兀自也是死氣沉沉的一片。
慌亂中不知是誰大喊一聲道:“南朝的大軍來了,大家快回去吧。
”吐蕃人頓時一鬨而散,又潮水般退回到山坡上的營地里。
……楊宗志幽幽的醒轉過來,只覺得鼻頭傳來一陣陣的清淡香味,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忽然臉龐上感到一個冰涼的雨滴落下,他轉身一看,見到嬌媚的索紫兒正緊緊的抱著自己哭泣。
楊宗志咳嗽一聲,發現自己又恢復如常,此刻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才輕笑道:“哭什麼呢?”索紫兒呀的一聲,才發現懷中的楊宗志醒來了,今日楊宗志被搶回來,便讓這個嬌媚的少女給爭到了自己的懷中,任誰要來搶走他,索紫兒也是一點都不答應,此刻楊宗志一醒,索紫兒才是微微放下心來,抽噎的道:“你醒啦?”楊宗志抬頭一看,此刻竟是天色大黑,自己呆在山邊一個小小的營帳內,營帳里沒有燃燒火燭,只能依稀看見索紫兒軟玉般的潔白臉頰,她在小床上盤腿坐著,自己正是躺在她修長的雙腿和腰腹間,楊宗志笑道:“我睡了多久了?”索紫兒突然將自己的小臉都貼了下來,臉上還殘留著沒有抹去的淚珠兒,貼在臉上只感到濕濕的發涼,她靜靜的貼了一會,又在他耳邊嬌聲道:“好哥哥,你……你這麼對我,還差點為我送了性命,我……真的快傷心死了,卻又……卻又好生歡喜。
”